我想說個故事,一個愛玩滑板的男孩的故事。
男孩名為群,是媽媽在人海這樣深奧的群集中,對他有所寄望,而取的名字...
然而群畢竟不是個出人頭地的料,甚至可以以不正常來說。至他國二那年..切下自己暗戀的女孩的小指頭後,便洗盤了自己應該置身於群集的權利。
他不是平凡人,這不是群集所能接受的生命。
現在的他高二,形容的是他的年紀...他早已沒有再真正就學了。定期吃藥、接受輔導的他,讓他身邊的人接受了喜愛滑板、是個全新的開始這般虛偽的自白。
「從今天起我要好好的玩滑板喔..」群是這樣說。
「這樣阿...就別再讓我難過了。」媽媽回答。
其實群到底還是喜歡滑板的,可在那中間夾雜了甚多不明朗的念頭,好比...用滑板躲過輔導老師上課時的眼神,那眼神對他而言,是世上眼睛所能看到最下流的東西,他需要的才不會是這種關愛..好像在看比自己可憐的東西,這種不負責任的眼神。
眼神...突然,
群腦海突然閃過了那個被自己切斷指頭的女孩的臉,那當天的回憶...
先想到的是長長的走廊鏡頭,定格於滿血鮮紅的洗手台上..
他正將女孩的頭、身子..固定在洗手台、自己的暴力下,女孩亞麻綠的髮色,無情被壓制在水龍頭全開激烈的水花下..漸漸成個殘酷的黑色。群用KDS牌的美工刀,一格一格緩緩的挪下手被轉到背後、女孩的指頭。
「可以吧?這可以送我吧?應該可以吧?」其實都只是說給自己聽罷了...
「群..住手!好痛阿...好痛阿....」
只剩連接著女孩皮膚的指頭,群對那動作顯得則小心翼翼多了,他輕輕的將那撕了下來,放進自己的眼鏡盒裡。
誰?誰的聲音?
走到了橋下、河堤旁...群的回想到此便中斷了,有那麼一點希望..似乎要求著他自己,把現在、就把自己當作是一個只會玩滑板的男孩算了。我不是人?那又如何...我是滑板延伸的生命,那就什麼都不是好了..
自己永遠作不出前翻板的技術,跌倒是學會滑板高級技巧最快的不二法門,不過群對此不以為然,從旁看...總決得他跌的太不情願了..
「放開點阿..男孩!」路過都會想脫口而出的看法,群的不情願,其實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愚蠢。
「放開點阿...男孩!」背後果真傳來了這樣的聲音!群有點嚇到的轉過頭看,聲音的主人是個40幾歲、穿夏威夷杉的歐吉桑。
歐吉桑接著說:
「滑板就是要享受跌倒的吧!不是嗎?傷痕累累的自己才對的起騰空飛躍於天際的那剎那阿!」
群聽著有些不耐煩,自己既然是滑板去延伸的生命,這大叔怎麼看的到他呢?為何要跟自己說話?你不知道我不在你所以為的範圍裡嗎?我早從群集中出局了..
於是群說..喔不...群是撿起了手邊的一顆大石頭,他眼裡好像已經看見了自己拿石子砸斃那歐吉桑的畫面,嘴角輕輕一笑...
落日,群結束了今天自己在滑板上的時間,更結束了再具體一點,關於生命存在的時間...指甲縫裡都是那大叔的腦漿,塞的綠綠的、滿滿的。
群吮了吮自己的手指頭,今天自己殺人了...總算殺人了阿!好像早知道是今天一樣..只是靜靜的等著它發生。
鐘聲響了,自己只是若無其事的..帶著女孩的手指頭回位子上坐好,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不知道..是不知道嗎?女孩很快就會回來的..揭發自己的暴行,喔不..原來當時自己再期待阿!
「老師..老師...我的小指頭....」女孩崩潰狀的衝進了教室...群都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那好像跟他毫無關係的慘劇..那好尷尬..
記得在那麼幾秒後,全班的人都默契似、像排練過似的...回頭看著自己,群永遠也忘不了那一瞬間所感到的冷、寧靜...只有女孩的哭聲,
還有...自己好像以為很好玩的心跳聲。
他加倍握緊了自己藏在褲中的眼鏡盒,
這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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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嗎?」
「喔!我是...」
「你知道嗎?你兒子殺人了...」
「什麼?」
「你兒子殺人了..而且對象是個遊民..」
「不..不可能阿~~~
我兒子只是出門去玩滑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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