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且慢!」
少年身後傳來一聲的叫喚。
他回過身,看見一個足足高過他一個頭的高大男子正對他爽朗的笑著。
應該是他叫住少年的。
「是閣下叫住小弟的麼?」少年笑著問。
「是的。在下姓李名昊群,少俠的英勇真是令人欽佩。」
李昊群看上去是個豪爽直率的人,應是沒有太多心機才是。
但少年也清楚李昊群剛剛一定是從頭看到尾,要不他不會不清楚過程,意思是他見他被幾個流氓輕薄,也沒挺身出面。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鄙陋。
「李大俠過獎了,小弟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卒罷了,起能和大俠這種英武的前輩相比呢?」少年躬身。
既然你當我是手無搏鬥之力的小卒,那麼,我就當到底!
當到……你沒有翻身的本事為止!
「哈哈,少俠是謙虛了,敢問少俠如何稱呼?」李昊群絲毫不拘的笑著,也想起他未問少年的姓名。
「啊,真是失敬,小弟姓易名焰皇,還請李大俠多指教。」
「真是個好名字,易兄弟,就讓咱們好好相處吧,哈哈。」大掌落在易焰皇有些纖細的背。
「就看在咱們有緣的份,讓在下請易兄弟一頓吧。」
「不,這怎麼好意思呢。」易焰皇擺擺手,裝做不好意思。
「哎呀,這也是種賠償老闆的方法呀!」李昊群大笑。
李昊群的話惹得附近幾桌的客人也哈哈大笑起來。
「這……就為難李大俠了…」易焰皇怯怯說。
「不會、不會!來吧!」李昊群領著易焰皇走到二樓,一起與他同行的友人坐下來吃飯。
與李昊群同行的有兩個人,那兩人也和善的對易焰皇笑笑。
「蘇河、王孝一,這位是易焰皇、易兄弟,就是剛剛樓下那位少俠!」李昊群向他們三人介紹道。
聽見李昊群的介紹,蘇河和王孝一便起了身,躬身向易焰皇打招呼。
「剛剛我倆也都有見著易少俠的英姿,真是令人欽佩。」
聽見他們倆話中的涵義,易焰皇便明白,他們也同李昊群一樣有一副仁義心腸,卻不會挺身而出。
即使心中再不願,禮數應當要是有的。
「兩位大俠真是多禮了,小弟我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卒罷了。」
「易兄弟真是謙虛啊!」三人都笑起來。
「來,來!我們三人都敬易兄弟一杯!」李昊群拿來一只酒杯替易焰皇倒了酒,也舉杯要向他敬酒。
「鏘!」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乾杯!」
易焰皇並沒有一口氣就將把酒灌進肚裡去,而是先把酒杯晃了晃、看了看,在酒杯旁嗅了嗅,才把酒喝進肚裡。
放下酒杯,然後才發現李昊群三人正看著他。
「啊!失敬,小弟有細細品酒的習慣。」
「不是、不是,我們只是看著易兄弟的動作不禁看呆了,易兄弟真是優雅啊,果真與我們這群俗人大不相同。」李昊群說。
其實易焰皇所謂〝品酒〞的動作雖是一種習慣,但也是用嗅覺和視覺判斷酒中是否有下藥的簡單方式。
易焰皇雖然覺得李昊群三人看似一般習武人士,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覺得失禮,但這是以防萬一。
「啊!對了!」隔壁桌的大漢小酌一口酒,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地嚷嚷道,也令
李昊群這桌和鄰近幾桌的客人不禁豎起耳來聽。
「你們可知道『天彩樓』的『鳳凰』已經選出來了麼?」大漢原本因酒意有些迷濛的眼睛頓時清醒不少,神采奕奕地向同伴問道。
「唉唷!這不是五年前早知道的事麼。」那人瞬間失望了許多,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哩。
「可是前些日子又傳出現任的『鳳凰』跟第一代樓主一樣,被那把舉世聞名的大刀認做主人了呀!」大漢瞪大眼繼續說。
「咦?」
「那把已經好幾代都不曾擁有的大刀?」
同桌的另外三人如雷轟頂似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不約而同的大喊。
不只有他們,凡是有聽見他們說的話的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易焰皇聽見了,故作震驚的樣子。
「雖然我們前幾天就已經知道,但是不管聽見幾次都還是令人震驚。」蘇河感嘆的道。
「……說真的,連續七、八代沒人繼承,如果再沒人繼承的話……那把刀……可能就此成為江湖上的神話了……」李昊群嘆了一口氣,緬懷的心情湧上心間。
「李大俠,那把大刀叫什麼名字啊?」易焰皇問。
既然他們想當見識廣的高手、把他當見識淺薄的小子,那麼他就滿足他們的小小願望吧。
「聽說那把刀叫﹃鳳凰焰﹄,如其名,不是擁有者的人士不能輕易觸碰的,要不則會被燒個屍骨無存囉。」王孝一向易焰皇說明。
而易焰皇則是頻頻點頭。
「『泉川山莊』的少主不是也有一對名劍麼?可它不是幾乎每一代莊主和少主都能使用的麼?」
蘇河有些疑問的說著『泉川山莊』少主所擁有的那對名劍。
「現任少主不是還在外旅行嗎?不知道他到底有幾兩重啊?我可是很想把他剃除掉呢,哈哈。」李昊群有些邪魅的笑。
易焰皇靜靜看著他,看得出他有八分認真、兩分玩笑。
「哈哈,『泉川山莊』的素質才沒有那麼低哩,說當就當喔。」蘇河橫橫手,擺出一副你不可能的表情。
易焰皇從頭到尾說不到三句話,他只是靜靜聽著李昊群他們的對話,心中則是不停抱怨道。
前幾代莊主指的〝擁有〞只是說好聽的,充其量只是〝能碰、不能拔〞的程度,一對武器光能碰、不能使用又有什麼用!
在不能使用的情形下那一對名劍只是選出每一代莊主的關鍵而每一代的莊主和
少主背後都會有那對名劍『雙寒龍』的烙印———水紋的烙印。
哈哈,為什麼我會那麼清楚呢?
廢話!
因為我就是現任『泉川山莊』少主、『雙寒龍』的主人———堯皇燮。
〝易焰皇〞只是我旅行時方便使用的名字。
何來的證據呢?
雙手的黑手套下就是『雙寒龍』平時隱藏的狀態———左、右手各有一隻深藍色的龍刺青。
劍在有需要時才會現身,平常時候就是刺青的模樣。
而他就如傳聞所言,愛好旅行、不受拘束,但沒人料到他有一張令所有女性迷醉的俊美臉龐。
〝泉川山莊〞和〝天彩樓〞皆為道上頂尖的武術組織,當然各個地方的情報也不曾逃過他們的法眼。
所以堯皇燮也十分清楚江湖上的傳言有小部分並不詳細。
「還有聽說『天彩樓』的術者皆為俊男美女、各各傾國傾城不是嗎?」
李昊群提出了個令人甚感興趣的問題,使得他們三人皆用一種特異的眼光看著他。
蘇河嗤嗤笑著,說。
「對呀,易兄弟長得挺俊美呢!」
「哈哈,怎麼可能?」堯皇燮笑著擺擺手,否定道,心裡則是恨恨地詛咒著李昊群多嘴。
「對了,不是有消息傳出這個城鎮的蕭大地主的大小姐要出嫁嗎?而且還是嫁給某某知縣的老爺呢。」王孝一說道。
「是呀!雖說蕭大小姐年屆十八,但是那個老爺也已經七老八十了,也有七、八個妻妾呢!」蘇河托著下顎厥著嘴說著心生不平。
「哼!那個見錢眼開的蕭老地主一定又是為了錢啦!」王孝一忿忿然說道,然後拿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下肚。
「蕭家大小姐還真可憐!她五歲時不是還失蹤麼?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到兩年又被那沒良心的大地主賣了出去!」王孝一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氣憤道。
「她失蹤過?在五嵗的時候……那不就失蹤了整整十年嗎!」堯皇燮真的感到訝異。
在那麼年幼的時期、在一般小孩正在度著歡樂童年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迫不及待逃出那個富欲的大宅子?
既然如此又何必回來呢?堯皇燮困惑著。
「是啊……聽說蕭大小姐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一個呢……」李昊群嘆了口氣、小酌一口酒說道。
「可憐啊……可惜了個美人胚子……」李昊群三人都嘆道。
聽不懂到底是可憐蕭大小姐、還是替他們自己可憐。
堯皇燮只是靜靜地思考著自己的疑問,托著下顎,慵懶的看向窗外市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
視力極佳的他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個戴著頭紗、騎著馬的少女,身旁跟著三名侍女,經過她的路人都不禁多看幾眼。
蘇河往堯皇燮看的方向看去,嘆道「說人人到哪……」
「她就是那個蕭大小姐麼?」他問。
「是啊……因為蕭大地主好像不准她隨便拋頭露面啊。」蘇河說。
而這時騎在馬上的蕭大小姐因為沒有做轎子的權利,只好騎馬,但在人潮洶湧的市街上,馬兒的情緒更加敏感、不穩定。
迎面而來的兩個女孩見著蕭小姐便心裡有些不平衡,與蕭小姐擦身而過時、接近馬兒時便興起玩笑,拿起手中的摺扇往馬兒的後肢一劃……
「嘶———」馬兒前肢高高提起,馬上的蕭小姐便有不穩。
她身旁的三個婢女驚呼。
「啊——小姐!小心啊!」
就在蕭小姐不穩從馬上落下、差點摔落地面……
有一雙大掌及時接住了她,替她免去骨折的危機。
而前一秒還在落馬的危機中的蕭小姐,小嘴因驚嚇微張、雙眼寫著驚慌,直到一聲迷人的的嗓音輕輕地叫喚她。
「姑娘,妳要不要緊?」
堯皇燮軟聲低語道。
蘇河看看不知何時跑到蕭大小姐身邊救人的堯皇燮本人,再看看他原本坐的位子,拍手驚呼道。
「啊呀!易兄地的手腳還真快呀。」
坐在對面的李昊群小酌一口酒,相當豪邁地哈哈笑著,說:
「沒想到易兄弟也倒是挺風流的嘛。」
是的!趕緊接住蕭小姐的正是風度翩翩的堯皇燮。
蕭小姐回過神,驚訝地打量著打橫抱著她的堯皇燮。
仔細一瞧,他的俊美……還真是令人吃驚……
蕭小姐沒發現面紗落了地,當她抬起頭來看他時,堯皇燮總覺得有一種中箭落馬的感覺。
此時,他總算了解她為何能被說成可以傾國、傾城的絕世大美人了。
兩人不知為何對看了許久,直到蕭小姐的婢女驚慌問著她。
「小姐、小姐,您還好麼?」彩菊手足無措,慌亂的問。
「啊……我沒事。」她的聲音因嚇過度有些沙啞。
突然想起自己還被堯皇燮抱著,蕭小姐的臉有些紅暈,羞怯地說。
「……公、公子,小女子沒事了……可否放小女子下來……」
「啊!失禮、失禮。」堯皇燮才回過神,輕輕放她下來。
「公子,真是謝謝您救了我們家小姐。」另一名婢女.小雀牽著還很急躁的馬兒,彎身向堯皇燮道謝。
堯皇謝輕輕撫摸馬兒,見馬兒冷靜下來,便向那個道謝的小雀笑笑道。
「小事而已,不必道謝。」不只小雀、彩菊,就連在旁的女性都不禁為他那迷人的笑容臉紅起來。
而那兩個使馬兒臊動的女孩本來是站在那看好戲的,沒想到來個美少年,兩人便佇在那半刻了。
堯皇燮轉過身看著她們兩人。
兩個女孩面對他的注視不禁為之一震,傻傻愣在那兒。
「兩位姑娘,馬兒很敏感的,務必要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喔。」他笑笑的說。
「咦?是、是!」兩位女孩嚇了一跳,便迅速轉身逃走了。
堯皇燮雖然是笑著,但是眼中透露著銳利的寒光,像是告訴他們做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的下場,可是會要人命的。
蕭小姐重新戴上頭紗,靜靜凝視背對她的堯皇燮,思考著某些問題。
「荷花。」她喚來三個婢女中最氣質不凡、眉目間有沉穩的女孩。
「……去查那位公子的身分。」蕭小姐在荷花耳畔邊吩咐。
「是。」荷花應道,二話不說然後從蕭小姐的身邊消失,好似是從來沒有站在那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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