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就要壞了,沒能夠了解耳機內部線路的我,在返家的路上,用盡各種方法扭曲耳機線本身,好不容易成功了卻只是斷斷續續的雜音,然而在某個特定角度下終於完整時,雖然偶有斷訊,即使偶有雜音,我卻維持了一定程度上僵直的姿勢,隨著捷運又過了幾站。明明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耳機,卻因為不小心牽起對於身邊其他事的眷念,令我想起了以前曾經遭遇過的那些耳機。
有些是密閉式的,有些是頭戴式的,小時候好奇,甚至會在損壞之後拆開來仔細端詳,最後卻總是以殘骸的模樣落入垃圾桶。還有一次壞掉了右耳的部份,卻傻傻的,像是等待聲音回來,直到左耳的旋律也隨著右耳離開。
不知道有多少的耳機在匆促的相遇下,打聲招呼之後戴起來聽一聽,旋即放下並做個簡短的道別。
一直很想告訴你,我以前一直都很不能了解為什麼無論是電影或是小說情節裡常常會出現:「好想忘掉這些事,可是越想努力忘記,就越記得深刻、記得痛苦。」那個時候無法理解,覺得事情就算再怎麼傷悲、再怎麼哀愁,只要很純粹的進或是退,便可以咬牙熬過或者逃避退縮,就像電腦視窗的"確定"和"取消"鍵一樣,究竟有什麼事不能夠如此乾脆呢?
我也是在和那些特定人們的關係發生變化的時候,才慢慢明白進退兩難的情況發酵的時候,是非常難以承受的,要在走失之後重新返回人群固然艱難,要完全斬斷撇清卻也會痛到無可自拔,耳機裡的旋律沒有中斷,僅是音質變差了。
該聽下去還是關掉?走到這步田地的時候就會想到:要是能夠全部都遺忘,好像沒發生過該有多好,可是要如何忘掉變質的聲波在耳膜裡鼓盪的痕跡,這麼深刻。
為了維持這個姿勢我直冒汗,手稿寫的飛快,可能是為了弔念即將逝去的耳機或者僅具有輪廓的啟發,也有可能是亮紅燈的關係,無論如何,下場是字跡模糊到回家之後仍需研讀許久。
有別於其他的耳機,經歷了多少次耳機的告別式之後,這一次我選擇調到適當音量,選了幾首自己最喜歡的歌反覆播放,想著這些人、那些曲。
到站了,忍著莫名的哀慟向耳機道了聲晚安,即使還有很多迷惘縈繞在耳旁,一一訴說那些不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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