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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09 23:58:56| 人氣362|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出賣靈肉的歹命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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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賣靈肉的女孩，
背後總有辛酸故事，
雖然這不能成為她們墮落的藉口。

當賣淫、偷竊已非道德瑕疵，
而是心靈上難以彌補的缺口，
她們最迫切需要的恐怕不是救贖，
而是解脫……

◆文／鈴蘭
唸大學時，住校舍，同班同學美鈴跟我同寢室。

美鈴長得極美，入學時我們都還是清湯掛麵，她已經頂著一頭捲髮，經常穿著小可愛兼迷你裙，性感動人，跟她相比，我們顯得土氣極了。

她不茍言笑，一張臉總是冷冷的。沒課老往外跑，跟同學們總有一份疏離。
漸漸的，我們發現她老往外跑是去跟男朋友約會，不，應該是說是跟男人吧，因為同學分別撞見她在街上，餐廳，可是對象似乎總不一樣。

二年級上學期，美鈴有一次請假，好久沒到學校上課，因為她家在我家隔壁縣市，我利用回家時，順道去她家探望。
好不容易找到她家，那是一棟坐落在田埂邊的破落紅瓦屋，屋後是一片荒廢的香蕉園。這實在出乎意料，她平常的穿著打扮是那麼貴氣，我們都以為她出自名門，要不就是富家女。

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問她生什麼病，她支支吾吾的，我也就沒有追究。

她家中只有一個老阿嬤，身子骨也不好，不太能走路，人卻很和氣，請我吃糖地瓜。她告訴我，美鈴是個孤兒，父親早死，母親遺棄她們嬤孫再嫁，現在是美鈴在養她，還要掙自己學費。

回家路上，突然心中一動，美鈴會不會真的到夜店上班當舞女，為了賺學費及生活費？曾有市民密告學校，說我們學校有學生到夜店上班當舞小姐，學校也因應暗中在查，似乎找她去問過話，然而這只是傳聞。

又過了一學期，晴天霹靂的事情發生了，美鈴跟男人在他家中洗鴛鴦浴的時候，雙雙瓦斯中毒而亡。我們趕到時，只見地面一大片嘔吐物，她身體扭曲，已不復見原先的美麗。

因為知道她家只剩不良於行的阿嬤，我便主動幫忙善後。整理她的遺物時，竟發現我們過去掉的東西全在她那兒。那時寢室常丟東丟西的，不見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東西，好比髮圈，指甲油，零食之類，但從不掉錢，大家也就不以為意。

我不動聲色，我了解她、同情她，這是一種病態的偷，不是她所能克制的。

我想起她曾經對我說的話，「我沒資格上大學，可我就是想上大學，怎麼掙著我都要上大學，這是我唯一的光明……」

這是美鈴的祕密，也是我的祕密，多年來我一直保持著這個祕密，未曾向人提及。
（本文刊載於中國時報2006-10-15〈難忘小故事‧美鈴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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