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記》第二十一回版本回較
《倚天》第二十一回與第二十二回一氣呵成,必須連著看,這兩回是張無忌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精彩情節,重要性可比楊過在襄陽擊殺蒙哥與喬峰於聚賢莊橫挑天下好漢。不過,跟楊過及喬峰不同的是,楊過跟喬峰面對的是民族問題,張無忌遭遇的場面,卻是漢人跟漢人「狗咬狗,一嘴毛」。漢人以死相搏,自相殘殺,蒙古人卻能在看台上一邊嗑花生米,一邊欣賞這段肉搏好戲。
故事且由張無忌學得「乾坤大娜移」後,回到光明頂說起,此時張無忌恰逢殷天正以一人之力戰六大門派,已瀕臨燈枯油盡,張無忌遂接手續戰。
這場精彩戰役中,有些橋段是一版與二版有差異的,略說如下:
張無忌戰華山派掌門人鮮于通時,又重提了鮮于通與胡青牛兄妹的舊案,一版張無忌當著六大門派面前諷刺鮮于通,是因他想起胡青牛說的:「一個身中十七處刀傷、非死不可的少年,我三日三夜不睡,耗盡心血救治了他,和他義結金蘭,情同手足,那知後來他卻害死了我的親妹子……」,二版將「一個身中十七處刀傷、非死不可的少年」一句改為「一個少年在苗疆中了金蠺蠱毒,原本非死不可」,這個少年當然就是鮮于通。
一版又說「毒仙」王難姑在鮮于通身上下了劇毒,胡青牛忍不住又給他治好,累得他夫妻反目,二版改說是胡青牛曾數次找鮮于通報仇,只因華山派人多勢眾,鮮于通又狡猾多智,胡青牛反而險些命喪他手。
張無忌諷刺鮮于通的話,一版是:「我身上又沒重過十七處刀傷,又沒害死過我金蘭之交的妹子,那有什麼難言之隱」,二版將「我身上又沒重過十七處刀傷」一句,改為「我又沒在苗疆中過非死不可的劇毒」。
而後,鮮于通使出華山派絕技「鷹蛇生死搏」來戰張無忌,一版解釋說,當年華山派大俠雲伯天,在伏牛山上見到一場蒼鷹和毒蛇的生死搏鬥,因而有悟,創設這套武功。但雲伯天何許人也,張無忌之前百年的武林,讀者不是瞭若指掌嗎?怎麼沒聽過這號人物?二版刪了雲伯天一段。
之後鮮于通原要以「金蠶蠱毒」毒噴張無忌,反而自己吸入蠱毒,說到「金蠶蠱毒」的來源,一版說鮮于通害死胡青羊後,王難姑心下不忿,在他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但胡青牛又因對妹子的誓言,終於又救活了鮮于通。鮮于通乘著在胡青牛家中養傷之便,偷了王難姑的兩對金蠶,此後依法飼養,製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二版則改寫為鮮于通在苗疆對一個苗家女子始亂終棄,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但仍盼他回心轉意,下的份量不重,以便解救。鮮于通中毒後當即逃出,他也真工於心計,逃出之後,竟偷了那苗疆女子的兩對金蠺。後來鮮于通蒙胡青牛相救,而後將金蠶毒粉藏在扇柄之中。
戰勝鮮于通後,張無忌接著戰華山派高矮二老者與崑崙派何太沖夫妻的「反兩儀刀法」與「正兩儀劍法」,一版張無忌戰得較慘烈,說班淑嫻一劍疾彈而來,喝一聲:「著」,已刺中張無忌的大腿,而後在交戰中,張無忌大腿上刺傷雖然不重,但鮮血滴滴的流下,瞧上去情勢頗為狼狽。二版改成張無忌未真受傷,二版說班淑嫻長劍疾彈,只在張無忌的褲腳上劃破了一道口子。
當張無忌陷入華山與崑崙的聯合劍陣中時,周芷若故意朗聲詢問滅絕師太,提醒張無忌腳下方位,但張無忌為迴護周芷若,不敢馬上照周芷若指點破陣。
一版周芷若迴護張無忌之心非常熱切,見張無忌似乎難以支持,突然間鼓起勇氣,仗劍飛身而出,叫道:「崑崙、華山的四位前輩,你們既然拾奪不下這小子,讓我們峨嵋派來試試」,何太沖大怒,喝道:「別來囉囌攪局,給我走開些」。
二版刪掉了周芷若親上火線要救張無忌的描寫,畢竟滅絕師太還在身畔,這般大膽示愛,有違周芷若一貫性格。
這一回另一有趣的版本差異,則是新三版張無忌與小昭在命懸一絲時,竟大玩起了「乾哥乾妹」的親暱遊戲。
故事由張無忌中了周芷若一劍開始,張無忌中劍後,自點穴道止血,小昭撕下衣衿,給他裹好傷口,眼見他臉如白紙,竟沒半點血色,心中說不出的焦急害怕,新三版接著又較二版多說,小昭一時情不自禁,伸雙臂抱住了他的頭頸,叫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新三版又加說,張無忌見小昭哭得傷心,說道:「小昭別怕!我不會死。」小昭心中略寬,放開了雙臂,止淚說道:「你如要死,我跟著你死。」
而後宋青書出手要挑戰張無忌,小昭擋在張無忌身前,叫道:「那你先殺了我再說」,張無忌問小昭:「小昭,你為甚麼待我這麼好?」,小昭淒然道:「因為……因為你待我好,我願意……願意為你而死!」張無忌向她凝視半晌,心想:「就算我此時死了,也有了一個真正待我極好的知己」,而後,新三版較二版增寫,張無忌柔聲對小昭道:「以後,你做我的小妹子罷。」小昭緩緩點頭,喜悅無已。
新三版的張無忌果然鐵漢柔情,生死一瞬,還在柔情繾綣,大玩乾哥乾妹的甜蜜遊戲。
接著張無忌大展「乾坤大挪移」神功,大挫宋青書,但張無忌自己也因此而噴出幾口鮮血,又按著傷口,咳嗽了起來,新三版接著又較二版加寫「小昭在旁,伸手代他按住傷口,垂淚低聲安慰」。這個「小妹子」,儼然就是「小情人」了。
最後,張無忌逼得六大門派鎩羽而歸,也因此榮任明教教主。出任教主後,張無忌決定到冰火島迎回謝遜,臨行前,他與小昭話別:「小昭,你安心在光明頂上住著,我接了義父回來,借他的屠龍寶刀給你斬脫銬鐐」,新三版又加了句:「小妹子乖乖的等著我回來」,又說最後這句話說得甚輕,只小昭一人聽見。
張無忌下山離去時,新三版再加寫張無忌見小昭滿眼都是淚水,握著她手輕輕捏了捏,示意安慰。與她分別,心中也真戀戀不捨。這一加,那還真是小情人「小別勝新婚」了。
結果,小昭還是難忍對張無忌的依戀,下山尋情哥哥來了,那個晚上,張無忌微笑對小昭道:「小妹子,你將來長大了,一定美得不得了」,小昭笑道:「你怎知道?」,而後新三版的小昭又加問:「現今不美嗎?」,張無忌雙臂輕輕摟住了她,在她臉頰上一吻,說道:「現今好美,將來更加美得不得了!」,小昭羞紅了臉,輕聲道:「教主哥哥,我要永遠、永遠跟著你,你肯嗎?」,張無忌道:「我肯極了。」小昭道:「你可不能反悔?」
可見新三版的張無忌與小昭已經私訂終身,有了白頭之約,這對「乾哥乾妹」小情人,只差一指紅底金字的契約,就是真正的小夫妻了。
回頭看一版,一版張無忌在重傷後,宋青書又出手挑釁時,小昭挺身迴護張無忌,張無忌問小昭為什麼待他這麼好,一版寫道小昭知道眼前的局面已無法挽回,霍地站起,淒然道:「反正我獨個兒也不會活著」,而在二版修訂時,金庸為了保持張無忌與小昭「公子與侍女」、「男主人與女僕」的關係,還刻意改掉小昭說的「反正我獨個兒也不會活著」這句,改成小昭說:「因為……因為你待我好」,然而,新三版卻又大幅改寫張無忌與小昭的關係,讓他們成為私訂終身的小情人。
但看到張無忌在生死交關的戰陣中,依然對小昭旁若無人,情意繾綣,還是令人不禁讚嘆張大俠「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豪舉。可怪的是,周芷若莫非不曾留意張無忌與小昭的親暱舉動?若周芷若見到張無忌與小昭之間的挑情調笑、親吻蜜抱,她「周黛玉」爭奪「張寶玉」的頭號敵人,該當是「昭襲人」才對,又怎能是趙敏?
【王二指閒話】
金庸筆下的主角俠士幾乎都被描述為在二十歲上下名震江湖,然而,要如此這般「少年得志」,總不能讓他們「媳婦熬成婆」,慢慢接手挑戰,由低級對手打到高級對手。
金庸的創作技法,都是安排一些「大衝突」,尤其是正邪兩極大對決的場面,再安排已經練就神功的主角,出場技壓群雄,讓他們一炮而紅,從此威震江湖,成為聲動天下的一代高手。
比如《射鵰》第四十回的第二次華山論劍,讓郭靖躋身天下五絕高手之列;《神鵰》中金輪國師到大勝關爭奪武林盟主之位,使楊過小龍女二人名揚天下;《倚天》中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張無忌因而成為「救世主」;《天龍》中大宋高手齊聚聚賢莊,讓喬峰有機會大展武藝。
然而,這幾座「高手的舞台」,真的搭得這般名正言順嗎?
且說《射鵰》故事中,第一次華山論劍,是為了爭奪《九陰真經》,因為這部秘笈錄有絕世武功,故而值得奮力一搏,然而,第二次華山論劍根本毫無名目,在無公證人見証下,黃藥師與洪七公兩個在華山,自得其樂爭奪「天下第一」與「天下第二」,莫非黃洪二人是惟虛名是從的無聊之輩?再說《神鵰》中的英雄大會,一群宋人推舉「武林盟主」,準備抗蒙保國,金輪國師卻也來爭取「盟主」之位,難道金輪國師邪靈附身,當真以為宋人會唯他是從?此外,《天龍》群豪齊集聚賢莊,竟只是為了商討對付有契丹人血統的喬峰,喬峰究竟做了什麼顛覆國家或武林的大事?或這些大宋豪傑實在吃飽撐著,千里迢迢趕來捧薛神醫的場?
《倚天》中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也是如此,峨嵋派的理由是楊逍氣死孤鴻子,武當派的理由是殷素素害慘俞岱巖與張翠山,少林派是因謝遜害死空見,華山派是因明教「有可能」殺害白遠(白垣)。如此看來,幾大門派都是門下弟子與明教單一教徒的單純衝突事件,如此理由當真值得他們傾全派之力,死人無數,要滅了明教嗎?
若這樣的邏輯能成立,為什麼各大門派對派中更大的仇恨卻又隱忍龜縮?想那峨嵋祖師郭襄,父母姊弟全家死於蒙古攻宋,滅絕師太卻又為何還甘為大元子民,在他大元國境內的峨嵋山大展雌威?張三丰的師父覺遠和尚死於少林寺迫害,武當派卻又為何對少林寺禮敬謙恭?少林派認定張翠山殺害少林僧人與龍門鏢局滿門,卻又為何姑息養奸?若與這些深仇大恨相較,各派門徒與教教教眾的私人恩怨根本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真的須要勞師動眾上光明頂,傾一派之力以報一人之仇嗎?
說穿了,這就好像民間戲說〈關公戰秦瓊〉的那句:「你在唐來我在漢,『我倆交戰為那般?』」,《射鵰》的第二次華山論劍,《神鵰》的金輪國師搶盟主之位,《天龍》的聚賢莊之戰,《倚天》的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全都是「理由不足,小題大作」的爭鬥。「我倆交戰為那般?」,這幾場決戰的存在理由,說來就是要透過文學創作,把戰場當舞台,讓郭靖、楊過、喬峰、張無忌有場合可以表演,更進而技驚群雄罷了。
第二十一回還有一些修改:
1. 張無忌說宗維俠內功不及木靈子,強練七傷拳,終歸無用,二版說宗維俠知張無忌說的不無道理,新三版增說宗維俠亦自知內力修為遠不及師祖。
2. 周芷若見張無忌教訓宗維俠,二版說不自禁的為他發愁,新三版增說成周芷若怕張無忌最後不免與人動手,不自禁為他發愁。
3. 張無忌與宗維俠對打時,將九陽真氣輸入其體內,二版張無忌對宗維俠說練七傷拳所積下來的毒害,當可在兩三年內逐步除去,新三版張無忌增說:「如尚須在下效勞之處,自當遵命!」,二版宗維俠說:「多謝,多謝!」,新三版增說宗維俠「感激之情,甚為誠摯」。
4. 唐文亮上陣比武,二版張無忌說:「崆峒派高手如雲,晚輩如何及得上?」,新三版改為張無忌說:「崆峒派神功傳承悠久,高手如雲,晚輩如何及得上?」,新三版張無忌不只讚人武功,還讚人師承,符合新三版「禮貌原則」。
5. 張無忌要施展「七傷拳」,二版張無忌說:「倘若練得不對,請崆峒派各位前輩切莫見笑」,新三版改為張無忌說:「如練得不對,請崆峒派各位前輩指教」,這般改寫顯得張無忌謙恭,仍是新三版的「禮貌原則」。
6. 張無忌出拳擊樹,常敬之原本說張無忌打的不是七傷拳,後來看到樹幹脈絡盡斷,二版說常敬之張大了口合不攏來,新三版增寫常敬之說:「這正是七傷拳」。
7. 張無忌在六大門派之前說成崑投入少林門下,法名圓真,二版張無忌並說「此事千真萬確,若有虛言,我是豬狗不如之輩,死後萬劫不得超生」,如此誓言不符合張無忌寬和的性格,新三版改為張無忌說:「此事千真萬確,若有虛言,我是豬狗不如之輩,武林中人人唾棄。楊逍先生等幾位絕非妄言之人,可請他們作證」。
8. 空性施展「龍爪手」,新三版較二版增說「空性雙手左右輪出」。
9. 觀察過空性的「龍爪手」後,二版的張無忌說:「少林派龍爪手三十六招沒半分破綻,乃天下擒拿手中的無上絕藝,只不過大師練得還有一點兒不大對」,這般直斥前輩之非,大違張無忌本性,新三版改為張無忌說:「少林派龍爪手三十六招沒半分破綻,乃天下擒拿手中的無上絕藝,只不過大師的手法之中,還有一點兒小小缺陷」,這一改又符合了新三版的「禮貌原則」。
10. 空性說若張無忌破得了他的龍爪手,他立即回少林寺,終身不出寺門,二版張無忌說:「那也不必!」,新三版張無忌改說:「一來不敢當,二來不必!」,還是「禮貌原則」。
11. 空性使龍爪手拿張無忌「缺盆穴」,張無忌亦使同一招龍爪手抓空性「缺盆穴」,二版張無忌後發先至,新三版說其實是張無忌學了他的招式,但後發先至。
12. 空性見張無忌能使「龍爪手」,新三版較二版多說空性想到了西域少林的苦慧禪師身上,但苦慧禪師不會龍爪手,那是寺中高僧所周知的,該當與西域少林無關。
13. 張無忌說出鮮于通始亂終棄之事,二版說至今已事隔十餘年,新三版改說事隔二十餘年。
14. 張無忌當眾說起鮮于通經胡青牛療毒保命,卻害死胡青羊之事,新三版較二版多說張無忌話聲清亮,朗朗說來,六派人人皆聞。
15. 鮮于通以「金蠶蠱毒」害死的師兄,二版叫「白垣」,新三版改名為「白遠」。
16. 張無忌將鮮于通小扇一擲而透入地下,僅餘一小孔,二版說張無忌這一手神功,廣場之上再無第二人能辦得到,新三版將這裡修改成廣場地土堅實,這一手九陽神功,廣場之上再無第二人能辦得到。這才能突顯張無忌能技壓群雄。
17. 小昭看張無忌與高矮二老者比武,說高老者羞呀羞,自己佔便宜,反說吃虧。新三版較二版多說「旁觀眾人見這小姑娘天真爛漫,一味幫著張無忌,都覺有趣」。
18. 二版說班淑嫻與張無忌分手不過五年,張無忌已由孩童成為少年,新三版改為分手不過六年。
19. 張無忌聽到何太沖叫陣,二版張無忌想:「好何太沖,那一天你打得我何等厲害,今日我雖不能要了你的性命,至少也得狠狠打你一頓,出了當日這口惡氣」,新三版為符合張無忌寬和的個性,將二版「至少也得狠狠打你一頓」這句刪了。
20. 華山派高矮二老者與崑崙派何太沖夫婦合使劍招,二版說張無忌本也料到他四人聯手,定然極不好鬥,新三版刪了這句大減自己威風的說法。
21. 張無忌在西華子身畔東轉西閃,以西華子當擋劍牌,避開高矮二老及何太沖夫婦之劍,新三版較二版說多「張無忌究竟未得高手指點,拆解招式全憑見招而為,幸好乾坤大挪移功夫神妙,而以九陽神功為底,本來做不到的身法,竟忽然之間便做到了」。
22. 張無忌鬥崑崙派與華山派的「正兩儀劍法」與「反兩儀刀法」,二版說旁觀諸派名宿,指指點點,以此教訓本派弟子,新三版將「以此教訓本派弟子」一句改為「以五人的招式身法教導本派弟子」。
23. 張無忌與宗維俠對打時,常敬之偷襲張無忌,出拳打張無忌的「靈台穴」,一版解釋說,靈台穴乃是人身的死穴,別說給凌厲的七傷拳擊中,便是尋常一招,只要對準死穴,中招者非死也必重傷,二版刪了這段解釋。
24. 常敬之以為張無忌學過「金剛不壞體」神功,是少林派弟子,一版張無忌回他:「在下在少林派學過一些功夫,不過不是少林派的弟子……」,這段配合二版刪去圓真教張無忌九陽神功之事,二版改為張無忌回常敬之:「在下不是少林派的弟子……」
25. 一版張無忌對常敬之戲言:「少林派『金剛不壞體』神功練得深時,便在開口說話之時,也是諸邪不侵,你若不信,不妨再打一拳試試」,這個說法太也輕薄,有違張無忌性格,二版改為張無忌說:「我原說『七傷拳』若無內功根柢,並不管用。你若不信,不妨再打一拳試試」。
26. 一版少林派諸僧聽張無忌說學過少林派功夫,心下各自懷疑:「這人說曾來我寺中學過功夫,那是誰啊?『金剛不壞體』神功咱們決計不傳外人,何況除了昔年的空見大師,眼下本派無人具此功力。這少年這點點年紀,那能練成這門至少要有四十年火侯的絕藝?」,這段二版全刪。
27. 武當「三黃寶蠟丸」,一版的「三黃」是天竺黃、雄黃、藤黃,二版將一版的天竺黃改為麻黃。
28. 唐文亮因七傷拳而問張無忌謝遜下落,一版張無忌說:「你道貴派的七傷拳譜,是金毛獅王奪去的嗎?哈哈!錯了,錯了!奪譜之人,乃是當年的混元霹靂手成崑」,這段話彷若是殷素素的「嫁禍江東」之計,張無忌不當如此卑鄙,二版改為張無忌說:「你道貴派失落七傷拳拳譜,罪魁禍首是金毛獅王嗎?錯了,錯了!」
29. 空性連出龍爪手,一版說張無忌「不由得慌了手腳」,二版刪了此說。
30. 高老者要張無忌拿大石頭當武器,張無忌當真去抄石頭,一版高老者搖手。叫道:「我跟你說笑話的,不用當真。還是借一把劍來,試試我師兄弟的刀法吧!」,二版刪了高老者這段話。
31. 高老者邀何太沖夫婦下場,一齊對付張無忌,何太沖夫妻想:「一起勝了,他們臉上也有光彩」,一版何太沖夫婦還想:「倘若輸了,哼哼,憑咱們夫婦二人的兩儀劍法,難道會輸給這個少年,天下絕無至理」,二版刪了這段自減威風的心思。
32. 一版西華子出場是著杏黃道袍,二版刪掉了西華子的服飾描述。
33. 一版西華子稱班淑嫻為「師娘」,二版改稱「師父」,可知西華子的師父一版是何太沖,二版改為班淑嫻。
34. 一版華山派武術「長江三疊浪」,二版改作「華嶽三神峰」。
35. 華山派高矮二老者與崑崙派何太沖夫婦聯手鬥張無忌,一版說四人再鬥兩三百招,張無忌不免命喪當場,二版刪掉了這段大減張無忌氣勢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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