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天,就是所謂的頭七。
窗外已經沒有稀哩嘩啦的貓狗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綿密、含蓄、帶著細微水氣的濕冷空氣,如同六天前的子夜一般。
在過去的六天中,老天爺充份地展現春天的不安定。一會酷熱似褥暑,一會投以耀眼絕美的金色秋夕,再不,就是滂沱大雨,像是要洗去大地所有的塵垢一般。
我以為,天是體貼的。因為在這短短的六天之中,我已經轉換了四季的心情,配合真實的天氣,帶給我無比真實的感覺。
這六天以來,我一如往昔的隨著時間運作,絲毫不差。早上七點起床,八點上班,十二點用午餐,六點回家,子夜二點上床睡覺。我努力的想從制式的動作中抽掉一些早已被制約超過20年的行為,沒想到一蹴可即。20年的制約,可以在六天中移除殆盡。所以,我迷惘了,那麼,這20年又代表著什麼樣的義意?鬧劇一場,還是早就註定要心傷的結局?
其實,在我心底有個秘密。20年來的制約雖然被輕易移除,但六天前的子夜,卻帶給我另外一道印記。
我養成了俯視馬路中心點的習慣,才短短六天,脖子、肩夾、眼部的肌肉,可以配合地完美無暇,是的,我就是要俯視馬路中心點,我要確認,會不會某天,我可以在微雨的子夜,再度看到他,披著雪白的外衣,用渴望的眼神望著我。
為了等待那個眼神,我想,我會繼續的俯視下去。
微雨的子夜,總能將心掏成空蕩蕩的一片。耳中似乎還聽的到由自己、母親與姊姐們畫破疾靜的尖銳哭喊,但其實,真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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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就是頭七了。他會跨過生命隧道,與我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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