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放假的夜晚,瑪媽信步走到家樂福,逛逛書店,並買些做生菜沙拉的青蔬。
在那小小的書籍區,瑪媽看到架上這麼一本書:『於是,我可以說再見』。僅僅看到書名,瑪媽眼眶裡就蓄滿了淚。
所有所有的事情,只要有那麼一絲絲可以讓瑪媽聯想到已經過世的虎,瑪媽都會淚眼汪汪。即使虎兒已經離開瑪媽兩年多了。
其實這個禮拜,瑪媽已經哭了三天。某一天上班的夜晚,去年痛失摯愛的好友來電,她告訴瑪媽,白天忙碌的工作讓她暫時忘記離世的先生,可是夜裡總會哭泣。啊,瑪媽了解。瑪媽就這樣被那悲傷的對話牽引,從那天,三天晚上哭到天亮。
再上個月,同事告訴瑪媽在電視上看到把寵物的骨灰做成寵物寶石的故事。那天之後,也是好幾個晚上的痛哭。
總是樂觀向上的瑪媽是從來不看勵志或心靈書籍的。『於是,我可以說再見』是瑪媽買的第一本心靈書籍。寫序者之一,是多年前痛失愛子的薇薇夫人。瑪媽也是失去了心愛的兒子。
從讀第一頁開始,瑪媽的淚水就沒有停過。作者的筆觸溫暖又洞悉人心。但瑪媽沒有想到,在書的第三十頁,看到了作者和瑪媽類似的遭遇,一段瑪媽到現在還沒法鼓起勇氣平靜重述的故事。
瑪媽擱下書。放聲嚎啕大哭。
『一想到牠痛著了,我的心便疼痛得無法自己...
我從來就不認為牠們(任何一隻貓)會突然死亡、突然從我生活中消失。不是應該要相依偎、相陪伴直到地老天荒那天嗎?不是應該要給我一些時間預備分離的焦慮與悲傷嗎?不是應該要道別、說聲珍重再見後才生離死別嗎?為什麼一切都變了調呢?
就這麼一夜,熟悉、親密的一段關係終結了;就這麼一夜,原本想要說出的愛與關心,再也沒機會表達;就這麼一夜,道別和說再見成了這麼難的事。』
『好長一段時間,我活在自責、痛苦、悲傷與無奈中,我用很長的時間,用力的壓抑驟然喪親的痛苦感受,我無法言談、無法觸碰、無法回顧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當生命沈默許久,無以言說時,並不表示一切已不具意義或不重要,有時候,是因為太痛與太傷,讓人不忍直視,有時候,是因為太重與太難,讓人不知從何說起。』
瑪媽多希望虎兒能原諒瑪媽,但是,他再也不會醒來告訴瑪媽。
週末的下午,陽光很好,書房裡飄揚著輕柔的爵士音樂。流淚不已的瑪媽先放下了書。
眼睛都腫了。也許過幾天有勇氣,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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