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是家中養了十二年的老狗。這張是他剛洗完澡跑到床上撒嬌的照片,生前的最後一次照相。
「起來一下!」週六一大早我媽在樓下喊著。揉揉眼睛瞄一下時間―才七點,馬上轉個身將頭往棉被裡面鑽,想著:真吵!暗一點,比較好睡~「哈利回來後就怪怪的,好像吃到藥...」我媽又繼續著。聽到後馬上睜大眼睛、也睡不著了。自從爸媽退休以後,每天一大早都會帶哈利一起去運動。家附近的河堤有一個學校,那裡空氣環境好、附近空間廣、還有一些菜田,是這一帶人晨跑運動的最佳地點,也是哈利每天要去巡視的地盤。「我和你爸先去找有沒有開的獸醫院,一大早怎麼會有開呢…」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時我已經坐在電腦前,上網找附近獸醫院的電話,並希望打過去會有人接…
「應該是菜田的主人放的毒藥吧。」我心理想著,「那一帶的野狗多,經常會去破壞那些農作物,但菜田離步道有一段距離,把毒藥放在步道邊毒野狗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打了幾通的電話,好像不會停的嘟嘟聲只讓我越來越著急。想到哈利就趕緊下樓,這時候的哈利在躺靠在牆角中而且早就吐了一地,嘔吐的液體呈現黏稠的淡黃色,像農藥般的強烈氣味刺鼻到連我也想吐了,哈利倒在這些液體中不停的抽蓄著,全身也沾得黏搭搭的。我快從浴室拿了他的專用毛巾幫他擦乾了身子,並不斷的撫揉全身。「哈利~等一下要吃飯了~乖~」哈利的抽蓄越來越激烈,哈利僵硬的四肢不自主的不斷拍打濕黏的地板,啪!啪!啪!啪!讓那種會令人反胃的氣味因此也更加濃烈。我希望能藉由觸覺和聽覺的安慰會讓他感覺好一些,我在擦揉時也用低沈的聲音慢慢地不停大聲說著:「哈利~等一下要吃飯了~乖~」
哈利似乎感應得到我撫慰了,反應慢慢平和但不時仍有抽動。我的手不敢停下來,持續用毛巾擦揉著他的身體、脖子、下巴、四肢。漸漸的,哈利似乎不再抽蓄,但也好像不再有任何反應了,只剩下在一攤嘔吐物中僵硬的身子…在牆角那睜大的眼睛就像彈珠一樣明亮,也一樣無神。
不到一分鐘,門外的機車引擎聲,我媽跑了進來。「快!亞東醫院附近有一家有開!…………喔~我看來不急了……」用哈利身上濕臭的毛巾裹住僵硬身子「…給他先洗個澡吧。」
「哈利走的或許比較痛苦,但畢竟是人養的狗,他一生的大多時間都是快樂的,哈利是一隻幸福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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