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你身後的夜空 爆出幾朵美麗的煙花
河堤上 那夥濫朋友們還在烤肉 而我 聽見你黯然的訴說
我記得 那個中秋 是這樣結束的
你 只是輕輕的說聲 [對不起]
我們 也就跟著那年的煙火 一起結束了
朋友說 這是燦爛過後 唯一的結果
討厭[對不起] 尤其是那種要命的時候
不知為什麼 每次你這麼說
我都覺得錯的是我 即使在多年以後的今天
昨夜 你來了電話
你說著 [我過的很好 你呢]
雖然 工作不怎麼順遂 生活亂成一堆
為了尊嚴
我也咬牙笑笑的說 [我過的也不錯 從沒這麼好過]
你陷進一陣沉默
你深吸一口氣[我人在台中 要不要出來見個面]
是我 低估你對我的了解
還是我所謂的了解 已跟現實相差太多
當我上了風尚的二樓 你向我招了招手
一邊推開座位
一邊在心理盤算著 怎樣的寒喧才不會太過火
你卻已先開口 你說 [對不起]
[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麼啊??]
壓抑波動的情緒 我試著平靜的回答
服務生 適時的拿著點單
問我要喝些什麼 也絞碎了尷尬的氣氛
點了杯Espresso 我愛她的艱澀苦味
定下神 好好看看久違的你
畢業這幾年 你還是沒變 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一樣酷愛卡布齊諾 你說 你愛他的香醇奶味
想想 曾經我們還為了咖啡引發戰爭
不過 現在都只是故事裡的一個環節 無須爭論也無須抗辯
避開我不想聽到的抱歉
我跟你 開始說著老朋友在當年一別以後的種種是非
誰 結了婚 誰去了大陸 誰去了澳洲還娶了洋妞
不想聊自己 就算我真的生活好的沒話說
眼前的你 還像從前
慣性用小湯匙攪著卡布齊諾 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圈
淡淡的 漾著恍如學生時代的動人笑意
突然 瞥見你手上的真愛密碼 心裡竟湧起不該有的失落
[你現在的他對你好嗎]
我不得不這麼問 因為 我想知道
[嗯....他對我很好 就像當時的你.......]
不知怎麼搞的 你的回答 讓我的情緒起了一陣騷動
摸摸外套的口袋 有點焦急的拿出了打火機跟菸
正要點火 你卻把打火機抽走 握在手裡
抿著嘴 笑笑的說著 [嘿嘿 這裡是禁菸區喔~~^^"]
在你眼裡 我看到一閃而逝的狡黠
[ㄝ.....這不是畢業時我送你的打火機嗎?]
你還是發現我表情的異樣了
既然被抓包了
我也只好硬著頭皮說[嗯....這玩意兒還蠻耐用的]
[你怎麼不說是我挑的好ㄚ] 你嘟著嘴這麼說
也許 是勾動回憶吧
你又把當時對我說的話複頌了一遍
[送你打火機 不要鼓勵你抽煙 是叫你要想我啦><]
話出口 你才發現 身分....已經不對了
說出口的話 跟感情一樣難以回收
我們的心跳 充滿空間的孟德爾頌
你低頭再次攪動卡布齊諾
我把菸叼著不點火
我們的時空 錯亂了吧
靜止在回憶與現實的夾縫
...............................................
今天下午
我張開眼睛 望著一個人的天花板
昨晚 到底是怎麼樣的夢
天微亮的火車站 我們還牽著手 喝同一杯奶茶
火車進站了 清晨的月台 沒有太多送別的人
你埋頭在我的項頸 淚濕了我的肩頭
而我只能用盡力氣 緊緊握住即將再次遠離的你的手
道別的鈴聲響起了 你聽見了嗎
該走了.....我們都清楚 該走了
小心地拭去你的淚痕
[你ㄚ 還是笑笑的比較可愛喔 笑一個給我看看]
我不想讓這次離別也那麼沉重
[嗯...]你柔順的點點頭 笑的卻有點僵
像那年一樣 我摸摸你的頭 說聲[乖~]
[再見.......要好好加油喔] 我故做輕鬆的說
[嗯....我走了....再見 還有....對不起]
我還來不及說些什麼 你已跑上火車
隔著車門跟我揮揮手
火車 開動 發出規律的節奏
把我們錯亂的時空 撥回正常的律動.........
你 跟 我 再一次 錯開在時間空間的流
開車回家的路上 天已經亮了
我卻彷彿 還能看見那年的煙火 還有你被火光映紅的臉
雖然時之今日 我還搞不清楚為什麼我們會分手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 你從來就沒有虧欠過我什麼]
你知道嗎
這句話 我一直來不及對你說.............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