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三十五分。
日落月升。黑夜早已降臨。
木葉村的大門敞開著,三男一女集結於此。
「好!」穿著綠色緊身衣的男子滿腔熱血,「只要三十分鐘,就可以抵達山野村了!」
「小李,就算抄捷徑,也要一個小時左右。」小櫻苦笑。
「那麼,要先填飽肚子才行!」體型豐滿的男子,打開了卡樂B,大口大口的嚼起。
「唉!我們都要出發了耶!」小櫻無奈的捶捶自己的額頭。“拜託,丁次你能不能不要再吃了。”小櫻心想。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剷除山野村所有的霧忍,降低水之國侵略火之國的所造成的危機。」站在一旁的志乃,終於開口。他是這次任務的小隊長。
“剷除?”小櫻皺了眉,“等我們這麼做時,事實上就已經參與大戰了吧?”
「小櫻?妳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小李在小櫻面前揮手。
小櫻搖頭,「沒事!」她微笑。
「小櫻,待會走前頭,由妳負責帶路!」志乃下令道。
「那怎麼行?」小李一手指著小櫻,「走前面是最容易遭到敵人攻擊的,萬一小櫻發生危險怎麼辦?她是我們隊裡唯一的醫療忍者。」
「你對我的安排有意見是嗎?」志乃陰沉的逼近小李的臉,小李也慢慢向後仰,流下一身冷汗。
「隊員要服從隊長的命令,這就是規則。」志乃轉身離開小李,雙手插在口袋。
「等一下排成一路縱隊,小櫻第一,我第二,丁次第三,小李第四。」志乃宣布道,墨鏡上在月光下微微反光,「這次的任務攸關於整個木葉村的安危,是不許失敗的!都聽懂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四人頷首,瞬間消失在夜黑當中。
風,很涼。
※
雖然月色是朦朧的,樹葉與枝頭交頭接耳的畫面卻是十分清晰。井野、鹿丸與牙個別藏身在離浦滏港不遠處的樹林之中,伺機而動。
港口登船處,血泊裡靜躺著兩具屍骸。
井野眼一瞇,看清了兩人的身分──清治千浚以及夏峋翠鄉,井野臉色瞬間慘白。
“翠鄉姊姊,她……”
想起翠鄉的笑顏,井野心中一酸。
如今,顏面不再,卻見她的頭顱滾落一旁,只用悲慟一詞形容?不夠。
毫無生命跡象的身軀旁躺著一支血染的手裏劍。那正是她井野給翠鄉保身用的。
井野一懍,“果真還是用上了嗎?”
失去金屬該有的光澤,苦無反射出的是一種悲鳴,哀怨的低唱著訴說血腥事實的傷心小調。井野知道,翠鄉的靈魂現在是孤獨的,她低頭為她默默祈禱。
慘淡的雲朵緩緩飄移,遮掩住柔情的月牙。
關鍵時刻到了。
強風在葉間搖枝晃盪,草叢裡婆娑起舞,忽然劈啪一響,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火焰瘋狂的把樹一頭蓊蓊翠綠的短髮染成刺眼的紅。
「這一定是木葉魔手搞的鬼!」千淨宣稱,「我們一定要逮住她!」她手指著樹林,大喊。
由於事發太突然,霧忍們慌忙的衝進濃煙密佈的森林裡,只為了逮住罪魁禍首。
突然傳出有力的狼嗥,震醒了山林,毫不留情地一波波傳入耳中,接下來,淒厲地尖叫聲劃破了宏亮。
空曠的場地上,留守此地的千淨與滬八互看一眼,突然發現不對勁,想叫回眾霧忍卻已來不及。
「火遁‧鳳仙火之術!」井野結了印,瞄準了停靠的大小船隻,從口中吐出連續不斷、一團團散開的小火球。命中!火光一片,所有戰船連同上面的武器,野心地把它吞噬。
千淨與滬八吃驚轉頭,想立刻使用水遁滅火。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
他們的影子已被森林中的黑影連結。
“是影子模仿術!”千淨失色,她中計了。什麼火燒森林,這是一個幌子!
眼睜睜看著戰船一一爆炸、化為灰燼,自己卻什麼做不了,讓自己覺得非常挫折。
這次進攻火之國的任務要是失敗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這是霧忍的規矩,就算她是第三分隊隊長,也不許有任何逃避的理由,因為霧忍者村不需要弱者。
井野從林中踏了出來,有如槁木死灰,她不發一語的邁向兩名無法動彈的霧忍。
「又見面了。」井野語氣平順,不帶任何情感「希望自己是哪種死法?」
「原來又是妳搞鬼!」千淨咬牙切齒的說。
「就這方面,妳太高估我了。我可沒這麼聰明。」井野不慌不忙的將他們用繩索綑綁,把苦無抵在她的頸部。
「奈良家的小鬼嗎?」千淨冷笑。「看來應該是如此。」
「妳這次逃不掉了。」井野說道,「他們是怎麼了?妳二哥和她夫人。」
「她是個賤女人,她殺害了二哥。」千淨語氣有些憤怒。
井野眨了眨眼,似乎不受千淨的話的影響。「妳還想說什麼呢?」
「妳們還是遲了一步。」千淨狡猾地說,「最大艘的前十分鐘早已離去。」
“糟了!”井野睜大了眼,“竟然還有一艘?計算錯誤。”井野向林中比了手勢,林中的兩人會意,奔向舊港──滏雲港。
突然傳出眾多人的穿梭在樹林的跫音,森林大火瞬間熄滅。霧忍的救兵來了,包圍著井野。
「放下苦無。」霧忍叫道。
「妳就算是殺了我們好了,妳還有力氣去跟他們鬥嗎?」千淨露出詭異的微笑。
“她說的並沒有錯。”井野當下思索,由於體力尚未恢復,這已經不是在她能力範圍了。井野拖著兩人的衣領,緩緩走向海邊,想要爭取時間。
就在這時,海上的燈光突然閃了三次。“是信號燈!”井野使力將身體往後一彈,跳至海面上,順手把苦無射向千淨與滬八。
說時遲那時快,被綑綁的滬八化為水,真滬八現身替千淨擋下苦無。
“水分身!”井野詫異,“我怎麼沒發現。”
鹿丸、牙與赤丸駛船趕來接井野,在眾人目光下離去。
「井野,對不起。計算錯誤。」鹿丸臉色沉重。
井野無奈的揮手,嘆了口氣「我也沒成功。」
這原本是個不錯的計畫,他們趁霧忍不注意時再周圍的每一棵樹上,貼上引爆符,讓它在同一時間爆炸、燃燒,藉以引開霧忍的注意。
在場的領導者──千淨,由於跟井野對戰過,會相信此舉動僅僅是井野一個人作為,而且在這場混亂中,她有極大的機會叫部下捉住井野。於是,港口這裡只剩下千淨與滬八。為了避免其他霧忍跑回港口,特地安排牙和赤丸分別夾攻。
趁他們兩個注意力還在森林時,鹿丸便使用影子模仿術,捉住那兩人。再加上火產生的光,更容易使它成功。
這時,就由井野完成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毀滅所有船隻。
然後,殺了那兩個人,由鹿丸他們在海上接應。
然而,他們卻失算了。他們萬萬沒想到最主要的船,早已行駛離去。井野也沒法殺了暗部第三分隊隊長以及醫療隊隊長。
「不去追嗎?」滬八問道。
「不用。」千淨說道,露出讓人難以察覺的微笑「這樣對我們反而有好處。」
※
在木葉這邊,雛田悠悠地醒了過來。看見天天細心的幫她的傷口換藥。
「天天我……」雛田想起身,卻失去了力氣。看見,牆邊一袋袋打包好的垃圾,她忽然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奇怪舉動。
「雛田,妳醒了。」天天微笑道。「妳還不能起來喔!至少還要一個禮拜才能走動。」
「天天……真是對不起。我竟然……」雛田流下了眼淚,「我又給大家添麻煩了。井野和小櫻都出了任務,我竟然又礙手礙腳的,讓妳照顧我。我……」
「真的沒關係啦!」天天拍著雛田的肩膀。「這又不是妳害的,妳就別想太多。」
「可、可是……」雛田啜泣不成聲。
「好了啦!妳把天天我當什麼?」天天輕輕抱著雛田,苦笑道,「醫療工作我一個人做的來,不用擔心。」
雛田拭去自己的淚水,「對、對不起。」她趕緊說。
天天把雙手鬆開,放在雛田的肩膀上,「真是的!我們是好朋友,互相幫忙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妳要早點好起來喔!」
「嗯!」雛田微笑,總算打起精神。
隔離室門口站著一道黑影,那是日向寧次,默默的看著雛田,眼底盡是讓人難以察覺的溫柔。
「太好了,雛田……」
※
不似水之都的愁雲慘霧,山野村有的是可親的陽光,紫紅的天空裡連一片雲都沒有。即將下山的火紅太陽把山坡照的金光閃閃,壯麗到讓人舉起手擋下那十分刺眼的光。
晚上七點二十五分,比預估的時間提早了十分鐘。在小櫻的帶路下,志乃、丁次、小李順利抵達山野村。他們首先到了小櫻的舊家──一間老舊的旅店。小櫻的養母在後門熱情的迎接他們,接著告訴他們山野村最近的種種變狀。
「每天七點半,霧忍們會輪流集合在各個餐館吃晚餐,每次大概要準備一百人份。」老闆娘仔細的描述狀況,「晚餐規定由各餐館負責,今天輪到我們對面那一家。晚上,霧忍們會分散在各個旅店過夜。」
志乃皺著眉,不發一語。其他人更是不斷的在動腦筋。
「這個如何?」丁次終於開口,從腰包取出白色的藥瓶。
「那是什麼?」白色的藥瓶引起小櫻的興趣。
「秋道一族的祕藥,通腸胃用的。這罐是濃縮的。」丁次認真的說。
眾人互看一眼,除了志乃皆笑了出來。這招雖老,但是包准有效。
※
大海上,夜晚在霧中行駛船隻,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相當危險。水之國的大船隨著海波搖搖晃晃的,在上面的霧忍卻是立正站好、不敢輕舉妄動。
聆聽著海水輕拍著船身的旋律,迎面的鹹味不斷撲鼻而來。
一名霧忍看見海上沉浮的白色物體,眨眼間又消失不見,“應該是霧吧!”
突然,刺耳的聲音傳來,嗶剝價響,灼熱的白光刺傷了眼。
那是爆炸!毫無預警的,眾霧忍與船隻葬身海底。那名霧忍在臨死前,才發現那場爆炸是由引爆符所引起。
他望著白色的物體游遠,消失,最後連自己也失去意識,不斷的往下沉、往下沉……
白色的物體不斷扒水,游至在西北邊的小船。牠在主人的幫忙下跳到船上,用力甩甩身上的水。
「赤丸,你做的很好!」牙輕輕的摸著牠的頭道。
※
小櫻與小李偷偷的跑到旅店對面小餐館的廚房,對所有的菜下藥。除了丁次帶來的特濃瀉藥,小櫻還刻意加了一些藥材。吃下去的人,必死無疑。
七點二十八分,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小櫻和小李躲在外頭透過骯髒的窗戶監視屋內的舉動。
「今天竟然看到兩次落日,真是感動啊!」小李刻意找話來消除緊張的氣氛,握著拳,揮灑青春淚水。
「因為山野村在木葉村和水之國的北方阿!緯度比較高,再加上夏日的白天時間比較長,太陽自然比較晚落下。」小櫻像是常識般的對小李說著。
「小櫻,沒想到妳懂的還真多。」小李稱讚。
「拜託!我從小住在這裡耶!」小櫻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就要開始了。」
七點三十分,霧忍們到齊,晚餐總算開動。只見霧忍們各個狼吞虎嚥,像是受盡了飢荒,看到食物就伸手去抓。
很有默契的,霧忍們的肚子同時發出聲響。
「呃啊──」霧忍們哀嚎著,臉色轉紫紅,手撐著肚子,痛的逼出眼淚來,甚至在地上打滾。
然後,一個接一個,抽畜,從椅子上跌下,死亡。
「任務結束。」小櫻開心的說道,但很顯然的,她錯了。
※
暗室裡中間放著兩個棺材,還舖上白布,放上了遺照,四周圍著蠟燭。
清治千淨默默的站立著,看著搖曳的燭光發愣,完全忘了再旁陪同的朽野滬八。
她依稀還得小時候的事。從小到現在,她和千浚每次在一起就會吵架。
很久以前,
曾經為了一塊嫩肉,爭得破頭。
曾經為了爭上廁所優先權,吵得不可開交。
更不久之前,
還曾經為了國家大事,爭辯到臉色發紫。
可是,現在……
『你看!』年幼的千淨,興奮的拿著剛大哥送給她的四葉藍草圖鑑,跑到正坐在走廊上發呆的二哥千浚面前。『很棒吧!大哥送我的。』嬌嫩的聲音帶有炫耀的口氣。
『呿!無聊。』千浚反手拍掉置在眼前的圖鑑。
『二哥,你在忌妒。』千淨淘氣的吐出舌頭。『明明就很漂亮!』
『這能幹麻啊?』千浚抽走千淨手中的那薄薄的圖鑑,調皮之心驟然掀起,順手把有四葉藍草的照片的那頁撕掉。
『二哥!你!』千淨差點哭了出來,惡狠狠的瞪著千浚,『你要賠償我!』
『不要!』千浚起身跑走。
『二哥我恨你!』追不上千浚的千淨不顧一切的大吼。
「二哥你這個笨蛋,死的這麼不光彩。」千淨哭笑道,「我還想再找你吵架!你自己卻先走了。」
「你還沒賠償我呢!圖鑑的仇我也沒報。」千淨仍望著燭光,喃喃說道。「我好恨……」你,這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滬八走向前,掐了掐她始終沒放鬆的硬邦邦的肩膀。千淨轉頭,報以感激的微笑。
外頭突然傳來敲門聲,「千淨,妳在這裡嗎?」
「在。」千淨回道。門應聲打開,一對老夫妻走了進來,他們正是清治家的長老們。
「千淨,我們希望妳能繼承家位。」兩個老人跪坐在榻榻米上。「以公主的身分繼續帶領清治一家。」
「我想我的堅持,您們應該是很清楚的。」千淨恭敬的回答。「以未來趨勢來看,一個國家的強弱,應該看國家的軍事統合程度。對水之國來說,完成這項統合的最大阻力就是我們清治一家。」
「想要讓國家富強,身為暗部第三隊隊長,我堅持要讓水之國統合。」千淨語氣加重,頗有王者之風。滬八投以欣賞的眼光。
兩老人對看了一眼,「我們明白。就照妳的意思去做吧!」
「切記妳的身分,千淨公主。」他們起身離去。
「接下來該怎麼做呢?」滬八目送兩個老人後,轉頭問道。「那艘船?」
「不可能到的了對岸的。」千淨說道,「不光是時間上的不足,還有木葉魔手那幫人在追。倒是我們離開浦滏港之後,我立刻傳訊叫在山野村的霧忍先派一批人攻向木葉村。」
「他們不會料到的。」千淨很有自信。「希望在他們發現之前的這段時間內能攻下木葉村。要不然下一波攻勢就要等到下個月初。」
「這樣啊!」滬八今天異常地安靜。「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千淨頷首,滬八又問,「妳怎麼不恨那個叫夏峋翠鄉的女人。」
「像她那樣的弱女子,除非受到嚴重欺壓,才會反彈。二哥的風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定是嚴重傷了她的心,真是活該。」千淨靜靜的回答道,心情異常平靜。
「所以,妳不後悔當初救她?」
「當然。」
「那就好。」滬八對千淨微笑道。“她真的變的更堅強了。”他想,忍不住稱讚:「妳真的是一名忍者。」
「謝謝。」
忍者,要懂得如何去忍耐。不能因為情緒激動而壞了好事。
第一件事就是要懂得克制並壓抑自己的情緒。
心有所動搖的忍者,容易露出破綻。
為了成功的完成任務,忍者不能笑、不能哭、不能有感情。
※
在外的小李有些不安的數起屋內的人數。「呃……小櫻?我怎麼數到七十個人沒了?我有數錯嗎?」
「沒有錯。」沉穩的嗓音突然從兩人背後傳來,是志乃。「剛才我也數過人數。七十個人,不多不少。」
「我…查出來了……志乃!」丁次從遠方氣喘吁吁跑來,「聽說,有三十名忍者前往木葉村了。」
「這下糟糕了!志乃!請下回木葉的命令。」小李很緊張。
志乃臉色凝重的點了頭。
「等一下!」丁次喊道,「我還沒說完,剛剛海上傳來警報。很有可能是敵船,我們最好先去看一下。」
「小櫻、小李,你們去追那三十忍,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待會趕到。」志乃下令。
「是!」兩人立刻離去。
「丁次!請你立刻帶我到港口。」志乃命令。
◎
這篇嘛……似乎沒有什麼好解說的。
剛剛笨虫把未來要發生的情節大致列了出來,若沒有錯誤,完結篇應該二十幾章附近。(不過這種事又很難說。)
笨虫下禮拜就要開始上課了,出章速度或許會有所減緩也說不定。(眾踹)
亂齡表出來了,有興趣的人去看看。
有些人名字是取了,但說不定用不著。XD
現在腦中一團混亂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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