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就是一次笑八個哈 好好權衡自己特有的性格特徵，對它們加以適當的調整，以及不要設法使自己也具有其他人的性格特徵，乃是每一個人的責任。因為一個人的性格越是獨特，它就越適合於他。 ---《Gold Sayings of Cicero》,Marcus Tullius Cic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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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們很輕鬆地過了上午，然後前往泰特英國美術館(Tate Britain)看展覽。泰特美術館是前幾天現代美術館的姐姐，但是畫作以二十世紀前半葉為主，很明顯地年紀比妹妹大。

從Pimlico地鐵站內一出來，牆壁上便充滿了館藏的塗鴉，其實想想還挺衝突的，用塗鴉來做為古典美術館的包裝與行銷，有種新舊衝突的感覺，不過坦白說，我就是熱愛倫敦這一點：文化包容性很強。從檯面上高貴的宮廷，到地下叛逆性極高的塗鴉和當代創作，在這裡全都很開心地相處著；所以我在HMV一方面聽得到Kerms前巴洛克時期的歌聲，也看得到Bansky塗鴉作品集如此廣泛且普遍的銷售著。上面是地鐵站的塗鴉之一，作者是Dante Rosseti。




這是泰特美術館的正門口，面對的也是泰晤士河，與妹妹TATE Modern遙遙相對，館方特別安排了Tate a Tate(法文的Tate to Tate)的遊船行程，可以從任何一個Tate的河岸上船，然後遊河到另一個Tate。



Tate Britain一進門就是由裝置藝術家Eva Rothchilde為館方量身打造的作品。很壯觀，可是不銹鋼材質且角度尖銳，對小孩很危險。



美術館內最近的主要展覽，是英國畫家JMW Turner的主題展。Turner這位英國油畫家和水彩畫家，長年以風景為主題，並以光影表達見長，此人對我們雖然陌生，我只記得在以前的西洋文化史裡出現過一兩次，但他在光影技巧上的突破，被視為印象派的先鋒。這樣的敘述把turner說得很有地位，但如果用我自己的話來說，此人作品是看了舒服、不痛不癢的那型，所以就在我們已經走出門口，才想起還有Turner沒看，然後又旋回去。

我站在這個不痛不癢的畫家作品前面，看著他筆下氤氳瀰漫的義大利河面，我突然覺得跟英國團的音色好像：同樣不痛不癢，同樣的缺少性格，永遠不能像德國團那樣直逼精神意志，不能像奧國團那樣甜美官能，不能像美國團那樣氣勢嚇人，更沒辦法像俄國團一樣唱出激情的浪人情歌。一句話，我們感受不到英國團的態度。

那英國團是甚麼呢？英國團的音色就像Turner的筆觸，有顏色的層次感。與其選擇音色自身的張力或共鳴的渲染力，英國團選擇相對比較不討好的有顏色的層次感，難度不可謂不高，甚至可能更高。可是，最大的挑戰在於，聽的人覺得很美很棒很舒服，然後呢？卻不激勵不關能不震撼也不激動情緒。

當天晚上，Colin Davis指揮LSO的西貝流士第五號交響曲，用極豐富的音色漸層去表現西貝流士，音色、細節和成熟度當真無懈可擊，尤其第二樂章弦樂的鋪陳，到最後接近結尾時的高潮，他在我們面前逐漸攤開一幅壯觀的景象，我打個比方，德國團就像把人逼到山下看瀑布奔流，俄國團像站在岩石畔看捲起千堆雪，昨天的西貝流士，Davis則帶我在山邊看一片壯麗山嵐。第二樂章結束時，我當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來，我喜歡這個團的節制、細節、鋪陳和細緻。

走在回公寓的路上，F與我討論英國團和Turner，我問F，這些英國人費那麼多工，結果都未必讓人留下深刻印象，what for?
她說，「他們只是說真話，他們沒有要表態」。我無法更同意了。
是啊，他們只是努力地做好每一個細節，傳達一個某種所信仰的真實，但他們並不想用輕率的表態來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和說服。

不過，當說真話說到夠真誠、更徹底，不也正是一種表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