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過了很久,即使再一次回憶,感覺還是跟當時一樣。今天在我整理家裡抽屜時,發現了幾張寫著TO~艾爾伯的紙條,我好奇的打開其中一張紙條,周圍的時空彷彿回到2002年10月17號。
兩年多前,我剛到現在任職的這家廣告公司,每天都被主管與客戶操到很晚,常常在外頭開那冗長的會議後,一個人回到昏暗的公司加班,不然就是到後製單位熬夜看片。那時每晚心情低落,沮喪的愁容跟那一亮一熄的燈管一樣忐忑而閃爍。
某一個晚上,我疲累的回到公司,很習慣性的鎖上了門,耳邊低沈的爵士樂放頌,沖泡了簡易的低糖即溶咖啡後,坐回那堆滿企劃案的辦公桌,而全身感覺到一股深藍色的憂鬱,像是徘迴在懸崖峭壁邊即將結束自己的失意男,隨時準備失去生命。這時候雜亂的桌面上有張折了兩折的紙條,我無力遲鈍的打開後,卻使力的緊緊抓住兩端,縱使紙上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就在那個片刻,感受的特別清楚深刻。
接連的好幾個難熬的夜晚,當一個人走進昏暗的公司,桌上總會放著一張小紙條,有的寫著『吃飯沒,記得再忙也要吃喔』,有的說『加班很辛苦,希望你今天能早點下班,加油!』之類的鼓勵,這些用語十分簡單,但安慰的效果卻非常驚人。也因為有它們,讓我不覺得孤單,彷彿是兩個人在加班。現在去想那紙上寫些什麼,早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那股溫暖到現在都還可以感覺的到。那幾張紙條打造了特殊的記憶,我怎麼樣都忘不了。
那些紙條來自於一位女同事Janet,23歲很高挑的女生,腿很漂亮,雖然臉上有點痘子,但並不遮掩可愛與剛從學校畢業的稚氣,她的個性很外向和善,跟不熟的路人都可以變得十分麻吉,Janet跟我幾乎是同期走進這個水深火熱的行業,我八月踏進火坑,她九月隨即而來,只是她待的不久,這或許跟她很快就認清這個行業的黑暗有關。昨天正巧跟Janet約吃飯,接近四個小時的用餐,她的雙唇不停的開合,從工作內容到有點潔癖的愛情觀、從她家人的癖好到浴室新換的浴缸都可以聊。
結束了用餐,我們再一次分道揚鑣,耳邊依稀還可以聽見她開朗的笑,幾分鐘後,我一樣回到那昏暗的辦公室繼續工作,桌面還是被文件堆的很雜亂,我放了在博客來買的爵士CD,音響喇叭裏的CHET BAKER唱著一樣低沉的嗓音,我甚至還到7-11買了杯即溶咖啡,嘗試要在一次感受那溫暖的回憶,只是到了位子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具冰冷的電話機,這才想到那紙條只是一種記憶而已。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