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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10 14:55:15| 人氣7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一 籃 蘋 果 --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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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開門把踏進家門,就會習慣性的抬頭看看那時鐘的指針停在那一個時刻間。走進房間脫下那混著汗水與灰塵的外衣,似乎象徵的將今天所有的事情暫時畫下一個句點,彷彿在告訴自己「今天的工作結束了吧,該休息囉」。從那包包裏拿出誠品音樂選購的”BENNY GOODMAN”的經典專輯,希望透過MR,BENNY 吹奏的小喇叭直接能穿透腦部的感官神經,加強自己那”今天已經脫離工作囉”的堅定信念。那頭MR,BENNY的小喇叭聲時而輕柔婉轉,時而躍動活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將剥離我的靈魂並跨越時空投置在1935年加州的豪華大樂團現場。客廳桌上擺著已削皮切好的蘋果丁,看那蘋果丁,我想到最近發生不久,那一籃蘋果的事情。

首先要說明的是~我很喜歡用譬喻法,常發生一件事情時習慣性的在當下引用一些相關甚至不相關的事物來做譬喻,這種情況就像剛畢業不久滿腹學理的銀行理財專員在為顧客分析財務狀況一般,有時譬喻法用的很恰當,講的頭頭是道,讓聽的人頻頻點頭表示認同,有時說的全場突然一陣恍神,一點也搞不清楚我在說些什麼,或是互相交頭接耳討論著這兩者到底有什麼關係或是牽連。

這事情發生在一個炎熱的的下午~早上我從我爸爸那號稱有點名貴的公事包中拿走汽車鑰匙,想出門去辦一點事情並盡快趕回家裡參加一個家庭聚會,這個聚會有很多好吃的菜餚與點心,所以我必須準時,不然只有收盤子與洗碗的份。經過了一個上午,事情在我的掌控下差不多完成了,在我回到家門後,發覺家門口的鞋子之多,數目可以並排列著,一路從台北排到桃園那樣長的距離。一踏進家門,客人很多,多到我在短時間沒有辦法一個個問好,但是我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這種情況很像是夾雜了各種年齡階層的轟趴,只不過威士忌換成了老人茶,滿桌的零食與花生米取代了搖頭丸而已。才關上門,突然滴~我爸爸就把我拉著問說;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包包阿~黑色的那個」我爸爸問~

「包包?我早上拿車鑰匙的時候在音響架上有看到」我回說~

「我找不到耶,你還記得你拿了鑰匙之後放到哪去了嗎???」我爸爸口氣有點緊張的問著~

「爸~我才剛回來耶,何況我只有拿汽車鑰匙阿,我拿你的包包幹嘛」我有點無奈的回答~

「你有從裡面拿鑰匙,你一定知道包包在那裡吧」我爸爸有點耍賴的說~

這分明就是要我幫他找包包嘛,並且把一切責任都加注在一個才剛回到家還不是很進入狀況的兒子身上。大家用一種很特別的目光看我,好像我必須完成我父親偉大使命般的眼神,沒錯,找包包不是什麼了不起,做不到的嚴重事情,那比我叫我公司的貓不要咬我要來的容易的多,但是現在的狀況不是幫忙找東西這樣的單純而已,被誤認為亂放東西的嫌疑者,我就不能夠接受了。我趕緊把我爸爸推進廚房,並且試著跟他說包包無故的離開音響架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廚房的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材一個盤子~一個盤子整齊的裝好,可以想像的到晚上會有一桌很豐富的菜餚。在餐桌的角落牆壁上還掛著農委會贈送的月曆,上頭有著一籃蘋果的圖像。咦!!一籃蘋果….突然有一種感覺閃過我的腦海,直達那控制思考的腦細胞刺激著它,沒錯剛說過~我喜歡用譬喻法來釐清事情~於是我對著我爸爸說…

「爸,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包包放在那裡」我說~

「可是你從我包包裡拿東西,你應該知道在那裡才對」我爸回說~並且一副依然故我的樣子

「爸~你想想看,如果一籃的蘋果裡,我只從裡面拿走一顆,然後你卻問我那一籃蘋果到哪去了,這不是十分奇怪嗎?」一說出口就覺得這個譬喻法很讚,並且擺出一副”哈哈~你無話可說了吧”的那種欣喜的表情。

「什麼一籃蘋果??然後你只拿一顆」我爸一副懷疑的表情說著~

「就是一籃蘋果,我只拿一籃裡的其中一顆蘋果,剩下的那一籃蘋果在那裡我不知道阿」我有點不耐煩的回答~

我爸爸還是一副狐疑的模樣,並且轉頭問我妹妹說;「誰去買了一籃蘋果,我怎麼都沒看到,好吃嗎?」我爸問我妹說著~而我妹妹表現出一副什麼事都不知道表情。

「記得蘋果要先拜拜,才能吃」我那正在努力洗菜的媽媽也插了一句話~

「不是買的吧,我們家不喜歡吃蘋果,是姑姑她們帶來的啦」我妹也加入對話

「我不是叫他們來不要帶東西嘛,每次都這麼好禮」我爸用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說著~

「齁~不是啦,我是說如果是如果,沒有人買蘋果啦…」我嘗試著澄清他們的誤解,只是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就是了。

原先我以為他們在跟我開玩笑,但是依他們討論著那一籃蘋果這樣熱烈的程度來看,他們當真認為有那一籃蘋果存在,並且在仔細規劃那一籃蘋果的去留問題。

唉~看來引用一籃蘋果是一個相當差的譬喻吧~我想,如果用芒果或者是柳丁之類的會不會好點呢?我一臉落寞的開始幫我爸尋找那聽說是很貴的黑色包包,廚房的那一端還在大聲的討論著有關那一籃蘋果的問題,而我那天真的老爸還從那廚房跑出來跟我說他們的結論;「ㄟ,那一籃蘋果勒,拿出來切給客人吃阿」,挖哩勒!看來我不只要找包包,還要生出一籃蘋果~就這樣我被那好像似有似無其實根本就不存在的的那一籃蘋果給打敗了。

班尼先生吹奏的小喇叭聲時而急促時而趨緩的,在那我嘴裡咬著蘋果丁,一面還在想著那一籃蘋果故事的那一個時刻間。班尼先生吹頌的音樂很真實的存在,叭啦叭啦的~叭啦叭啦的迴繞著,不像那一籃蘋果。我繼續咀嚼著蘋果丁,這一刻我很想再一次說清楚「爸~沒有人去買蘋果,沒有那一籃蘋果,真的沒有」。

台長: 巴卡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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