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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06 20:02:05| 人氣9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折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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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雙手。
年僅二十歲的她,在一陣巨響之後,剎那間,車廂內的歡笑成了一片火海,眼睜睜的望著家人的臉孔消逝在火焰中,她努力的想用她剩下的那一點力量伸出雙手,不料,一塊鐵板頓時筆直的落下,在一瞬間覆沒了她的雙手,她慘叫一聲,伴隨著遲來的警笛交錯,一片無垠的黑暗就這樣吞噬了她……

夜深人靜,安靜的醫院頓時人聲大噪,所有的燈光似乎都閃爍著危險的氣息,每個人都不禁緊繃屏息著,死神隨時都會造訪。
「不好了,醫生,不好了……」
一陣喧鬧響遍了實習醫生的專用室中,一位護士氣急敗壞的奔進室內,使的室內原本都半夢半醒的實習醫生都猛然彈坐了起來。
「護士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一位面貌斯文,著了一身雪白醫務服的青年,彬彬有禮的起身走向她。
他,就讀大學醫學系,現正在這間醫院中擔任實習醫生,溫和有禮,加上斯文俊秀的面容,至今在醫院績效良好。
「怎麼了嗎?」他關心的詢問道。
護士小姐不安的望向窗外的喧鬧:
「有一名重傷病患送進了手術房,可是……」她為難的緊咬著下唇。「可是……並沒有醫生來治療,現在……病患的生命……」
「怎麼會呢?!」他聞言不禁一凜。「急診的鄭醫師呢?!」
「他今天有事……先走了。」
「怎麼……那……傷患呢?」
「所以我才來這裡啊!」護士更加氣急敗壞的吼道。「現在傷患的性命危急,卻又沒有醫生,所以現在我們只能到實習醫生這裡來碰碰運氣了啊!!」她環視著所有的人。「你們……誰願意去……試試看的?」
全室頓時一片嘩然,人人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手術如果成功了,那就還好。」
「但如果一個不小心我們失敗了,那我們……要負很大的責任。」
「而且我們不過是個實習醫生……」
逐漸地,每個人的臉上都多了一份為難,似乎不放心自己的一個『菜鳥』身分,生怕得罪上級,更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斷送一條性命,到時的責任更是責無旁貸。
護士小姐見狀是又急又氣,正想上前一陣大罵,突地,一隻手制止式的擋在她的眼前,她訝然回首,只見剛才的斯文男子,面上的斯文之氣沒有改變,但眼眸中,卻閃爍著一抹堅定。
「護士小姐,」他低沉道。「請問傷患在哪裡?」
護士聞言是又驚又喜,又不可置信:
「你願意去?!」
「這不是根本的問題,現在責任、經驗、任何事都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人命。」
他堅決的說完,全室內都不禁面有慚色的低下首。
護士小姐感動的點點頭,一陣肅然起敬,趕緊朗道:
「是,您說的對,傷患在二號手術房中,您快去吧!!」
「謝謝。」
他聞聲一個微笑,向一陣風般,迅速消失在長廊上。
全部的人,都用欽佩的眼神,目送他的背影,用慚愧的神情,諦聽他殘餘在空氣中的腳步聲。
夜,又更深了﹔心,也下沉了……

 
「不好了,醫生,不好了……」
在一個與往常般寧靜的下午,一陣喧鬧再次襲捲著實習醫生的專用室,護士小姐又如當時般提高分貝的奔近室內,使每個本來昏昏欲睡的實習醫生又再度被驚醒,不知所以然的面面相覷著。
見到剛從長廊中走進的熟悉的斯文臉孔,她一把揪住他的雪白衣領。
「不好了,醫生,不好了……」
「又……又怎麼了嗎?!」他被突來的護士搖的七葷八素。
「那個傷患……」
「啊?!又來了嗎?!」
他聞言不禁無奈又嘆息,把才剛放下的白外衣一拎,隨著護士的帶領步向醫院眾多的病房。

 
一陣巨大的喧鬧,在萬間病房中響徹雲霄,在他正想步進這間『問題病房』時,雪白的房門倏地被撞開了,幾個白衣護士一臉驚慌自裡面『逃』了出來,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氣憤加無奈。
「唉,又來了……」
他一陣莞爾,對那些剛受池魚之殃的護士示意,便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不料,才一進門,迎接他的竟是一個大水彩盤,筆直得正中他的臉。
「天啊……」
他有些慍怒的拿開水彩盤,只見雪白的病床上,一個有著柔順長髮的女子靜靜的坐著,窗外的微風不斷的撫著她的長髮,陽光的柔照也瞬間帶給他一股朦朧之美,但,她似乎不以為意,帶著一股悔怨的傲慢,始終凝視著窗外的藍天,任憑心遨遊馳聘。
望見這個景象,不知為何,他的心卻平靜了下來,有種逐漸和外界庸碌的世俗隔離開之感,他柔柔一笑,輕輕地拾起地上的水彩盤,緩緩的走向她。
「妳還好吧?」
他立在她的床頭,注視著她稍蒼白的唇,但她好像將他當成無形的空氣一般,並沒有回首。
「身體有沒有特別的異狀的異狀?」
她似乎不想理會他,還是望向窗外,讓眸中盛滿天空的蔚藍。
他輕搖了搖首,將視線轉移到她覆蓋層層紗布的雙手。
「我知道一般人都無法接受自己雙手殘廢的事實,」他微微笑道。「不過只要好好的保養復健,應該可以……」
就在他話說到一半之際,一陣頑皮的風兒倏地穿過兩人之間,瞬間,他只覺得一陣暖感直逼他的耳際,病床一旁桌上的散亂紙張也被一呼而起,瞬間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此時,他的身上全堆滿了一張張的紙,樣子甚窘。
「這是什麼?」
他勉強的從紙堆中爬出,突地,一席農村稻鄉的景色在瞬間掠過他的眼簾,緊接著是四季、晝夜,不同的景緻就在他眼前不斷的掠過、流逝。他定睛一望,才知道自己被埋在一堆畫布中。
「啊!好漂亮的景色!」他望神的拾起一張佈滿楓葉的畫布,不禁發出一聲讚嘆。
不料,一陣怒吼卻倏地從他身後筆直響起,打斷了他神游的思緒:
「不准碰它!!!」
「咦?」
他一驚回眸,只見原本無視於他存在的她,現在正用冷冰的眼神怒視著他,原本烏黑的秀髮,被風吹得更加凌亂不堪,隨著她的怒氣披散額際,微微遮蓋住那閃爍著冷光的雙眼。他感覺涼意正延著他的背脊節節上升。
「你不要碰……啊!!」她下意識的要將覆在他身上的畫奪回,卻忘了自己的雙手已經傷痕累累佈滿紗布,還沒碰到他卻先得到一陣巨痛,令她不堪痛楚的叫出聲。
「小心!!」他見狀,趕緊接住要倒下的她。
他將她扶回床上,見她臉色蒼白不斷喘著氣,他趕緊為她上下檢視一番。
「還好,沒有什麼大礙,手的傷口沒有裂開。」他略為責備的道。「妳是怎麼搞的?跟我說一聲我就會把畫收好還你了,為什麼這麼不分輕重,萬一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她邊喘著息邊冷瞪著他,見他為她把畫一張張攤平捲成一捲,她趕緊一把從他手中搶走,緊緊的抱在懷中。
他無奈的一聳肩,試著把臉上的擔心置換成微笑,來改變室內更僵化的氣氛:
「這些都是妳畫的?」
她本來是不想回應他,但是總又覺得欠他一個人情似的,只好輕輕的點點頭。
她終於肯回應他了!在他心中,認為是和病患的一個好的開始,因此也興致勃勃的跟了下去。
「這些畫都好漂亮,妳一定得過很多獎囉?」
「嗯……」她只能抿嘴接下去。
「真好,我不會畫畫,小時候在地上畫的恐龍還被說成鴨子。」
「呵……」聽的到她噗嗤一笑的細聲,但隨即她又將神色一凜,眼神比之前還要接近冰點,卻又流露出無限的哀傷。「不過,這些都已經是不可能了。」她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輕輕吐出。
「呃?」他對她突其來的這句話愣住了。
「這些,對我來說,現在都跟夢一樣了!!」她開始露出一抹絕望的笑容。「我的手、我的手已經廢了,爸爸媽媽都離我而去,而我唯一的夢想,也離我而去,我現在……我現在簡直跟廢人一樣了!!」
她開始高聲狂笑,帶著滿面的淚水,不斷的用力垂打她覆滿紗布的雙手。
他眼看情形愈來愈不對,看見她瘋狂傷害自己的舉動,他趕緊試圖抓著她,一邊按著床邊的呼叫鈴。
「妳不要激動,乖,乖。」他試圖安慰狂亂的她。
在鈴聲乍響之後,一群護士頓時破門而入,推著裝載藥物的推車感到他的身旁,他對護士示意後,便從中取出鎮定劑的針筒,裡面的液體好似閃爍著冷冷的波光。
青空的雲隨著時間的迭送持續變化,從純潔的雪白轉成耀眼的橘彩,病房中的喧鬧也隨之逐漸的弱下,最後隨著夕陽慢慢沒入遠山。
霞彩餘暉淡淡的映抹在她的頰上,像是為她上了一層薄脂。他望著已熟睡的她,如釋重負的起身拍拍自身的醫務服,緩緩的走出病房,緩緩的帶上門。門外則是一群護士等候著他。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他依然微笑著,但卻無法掩飾折騰了一下午的疲累。
護士們面面相覷,對對相望。
「我們都是來關心你的啦!!」其中一個護士上前說。「聽說這個病患很麻煩,所有的護士都很怕她。」
「哦?」
「對啊,她脾氣很大,常亂丟東西,其他的病患都不願意和他同房。」另一個護士說。
「是啊是啊,我們是來勸你,這個病患你可以不要管啦!讓她自然好了就出院了嘛!何必這樣累壞自己?」
他聞這些護士都開始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開始為他打抱不平,他莞爾一笑﹔
「護士小姐,妳們都可以不用為我擔心了。」他感激的望著她們。「其實這個病患她的雙手都殘了,這個病例相信你們都知道,而且聽說她的家人都去世了,她受到很大的打擊,更何況……剛剛是我不小心刺激到了她。」
「原來如此。」
「她好可憐喔。」
「我們都不知道。」護士們聞言是憐惜加滿臉的愧疚。
「除此之外,她是我不惜一切從鬼門關救回來的病患,」他憶起那一晚,血腥悲傷的那晚。「我想……親自徹底的醫治她...包括外傷……和心靈!」
他的堅決之神,打動了護士們的心,望著他的熱誠,她們也佩服的無話可說。
「嗯,好吧!」一位像是護士長的女子從中站出來,拍拍他的肩頭,對他一笑。「你這份心意,我們也不能多說什麼,但,我們都會盡力配合你的。」她語畢,便帶領著那群護士掉頭離去。
「謝謝。」
他目送著在染紅長廊下逐漸消逝的背影,心中暗暗的下定決心,他一定要幫助她,賭上自己以後未來醫生的名聲,他要徹底的醫治她!不論是外傷,抑或是心靈!!!

柔和的晨曦夾帶著些許的暖熱,一絲絲灑在熟悉的雪白病房內,暖光停留在她的眼簾,使她不得不甦醒,來迎接一天嶄新的開始。
「早啊!」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你又來幹什麼?」她撇嘴沒好氣的斜視這個每天看她起床的人。
自從他下定決心要『拯救』她後,他就天天來她的病房,和她說了很多從護士那兒聽來的笑話,要不就是生活上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只可惜她從不想費心思去搭理他,她只想靜靜的……等死。
同樣的,今天他又和她說了一些護士之間所傳的笑話﹔同樣的,她還是不搭理他。
此時柔爽的風逐漸地炙熱了起來,日正中天的時刻又要到來了。
「肚子餓了嗎?」他還是維持著春風笑面樣。
她依舊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唉,這樣對身體不好的,」他皺眉地望著她一天比一天瘦弱的身軀。「這樣吧,我幫你找一點清淡的粥來,好不好?」
她聞言一楞,正要發聲阻止他時,只見他的背影早已興匆匆的奔出病房,不一會兒,他又出現在門口,手上卻以多了一袋熱呼呼的清粥。
他把粥倒入碗中,用湯匙輕舀了一點到口前吹了吹,炊煙縷縷上升,香氣四溢散滿了整個小小的病房。
「我餵妳吃吧!」他小心翼翼的將湯匙遞到她面前,看看她的雙手。
她聞言是更訝異了,在她又想再度拒絕他時,赫然,她瞥見他傷痕累累的手背,淡色的膚上,卻留下深紅、一道道血紅的抓痕。她頓時憶起那天,在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激動、憤恨、無助、哀怨的情感之際,她是多麼用力的在他的肌膚上,留下那一道道帶著她無限怨尤的爪痕,而他卻每天不時的來照顧她。慕然,一陣愧疚之情自她心中源源湧起。
她望著他一臉天真微笑卻又殷勤溫柔的表情,她微吸了一口氣,唇邊楊起一抹柔柔的弧度:
「我……未來的夢想,是當一名畫家。」
「呃?」他突聞此言先是一怔,手中的湯匙也就這樣停在半空中,定格了許久。
「呃什麼?」她聳肩輕輕的笑,像是銀鈴般那樣清脆的笑。「你不是很想了解我嗎?」
他怔怔的望著她,自己也不禁會意地柔柔一笑:
「是啊」
見她笑了,沒想到她笑起來,和之前的冰冷是天壤地別,是一種好天真、好清澈的笑靨。
「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名畫家,能夠畫出和梵谷一樣的絕美色調,和畢卡索一樣的天人意境,要是這樣就好了。」
「妳畫的也很棒。」
「不,我的還差多了。」她笑著搖首。「我一直拚命的努力學習,一直到了今天,我拿了獎,順利的念到了心儀好久的美術系,一切,真的都好順利喔!可是……」她原本在述說前面光景的歡樂驕傲的神情慕地沒落了。「接下來,我們全家為了慶祝我拿到全國的繪畫冠軍,所以一起去旅遊,再接下來,就如你所知道的了。」她神情黯淡的凝視著她覆滿紗布的雙手。
氣氛突然凝重了下來,看她又逐漸地陷入陰霾中,他也不知為何,一股又急又慌卻又生氣的感覺逐漸佔滿他的心。他一個衝動的猛站起來,一臉氣鼓鼓的大吼:
「誰說沒有手的人就不能畫畫!!!」
「咦?」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發現自己的話中有嚴重的語病,趕緊一轉話鋒。「我是說,你一定能畫的,我相信你一定能畫的!!」他一臉氣憤加堅定的看著她。
她被他突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她望著他一副『同仇敵愾』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他的活力,似乎傳給了她,似乎冥冥之中,激起了她的求生意志。
見她又再度響起那悅耳的笑聲,他也不禁臉紅自己剛剛的舉動,跟著她一起輕笑了起來。
第一次在這小小的室內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和樂,艷陽也為他們,露出一抹和煦的暖笑,伴隨著風兒的流逝,逐漸悄悄的往西山沉去。不久,又是朝霞滿天之時,遠方的飛燕拍著透著紅光的羽翼,一一的逐隊歸巢,夜晚的寒意也在此時緩緩的侵入了空氣中。
「想睡了嗎?」他瞥見她不時的揉著眼,關心的詢問道。
「不,」她微笑的搖首,將迷濛的雙眸望向窗外。「外面的景色好漂亮。」
他跟隨她的眼神望向窗外。一片染紅的大地,確實堪稱佳景。他輕笑道:
「想去更清楚的地方看嗎?」
「咦?」
「嘿嘿,我帶妳去一個秘密的地方。」
 

「怎麼樣,這裡更清楚吧?」他迎著清風朗笑,秀髮隨著風兒飄盪著。
「好……好漂亮!」她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景緻。
此時,他推著坐著輪椅的她,立在一個漆成雪白的平台上,平台的前方,似乎是一個沒有經人工改造過的自然草原,上面生滿了紫色、黃色、紅色、各式各樣的小野花,像是給一望無垠的草原給鋪上了地毯,配合著落日夕陽的招霞餘暉,整體的美感,是無法用言語來狀擬的。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喔!」他得意的望著她。「這裡是我第一天來這兒實習的時候發現的,」他諦聽著鳥兒歸巢的脆鳴。「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在這個都市的大醫院裡,竟然也有這種美麗的地方。」
「……」
「怎麼了?」他見她的神色不太對勁兒。「妳不喜歡?」
「不是,這裡很漂亮。」她微微搖首。「可是……」
「妳想要畫,對吧?」
「咦?」她不可置信的凝視著幫她接下話的他。
「鏘鏘!!」他對她一陣更得意的笑,從身後抱出了一組畫具。「妳看!等一下等一下,還有喔!」他又從白色平台的門後搬出了一組木製畫架和一捲畫布。
「你……這些東西,」她詫異的說不出話來。「你怎麼弄來的?」
「我去跟護士借來的,有些護士家裡有唸美術系的兄弟姊妹,我就拼拼湊湊的每家借一點來,倒是妳用的不習慣,就抱歉囉!」
「你……」
「不用謝我了。」
「你……你這個大笨蛋!!!!」
「咦?」
她沒好氣的吼道,隨即,又委屈的嗚咽道:
「我……如果能畫就好了。」
「呃?」
「你……拿這些東西來,是在嘲笑我嗎?」她倏地冰視著他,冷冷低沉道。
他見她滿面的慍怒,是釋意的一笑,用很輕鬆的態度向著她:
「我有說到……要用到手嗎?」
「咦?」她聞言張大著眼睛。「你說什麼?」
「妳不是想畫嗎?」他柔柔一抿。「你沒有了手,並不代表你沒有其他的東西。」
「你是叫我……用嘴咬著筆劃嗎?」
「也可以啊!喜歡畫就不會在乎這個。」
「可是……好醜,」她怯怯的嘟嘴。「你一定會笑我。」
不過,看得出來她對此很心動。
「不會,我向妳保證。」他一臉堅定的對她點點頭。「喂喂喂!再不畫,等會兒我等妳,風景可不等妳喔!」
「啊,好啦!」她怯怯的看了看他,啣住他手上的筆。
望著她辛苦吃力的閒著水彩筆,在偌大的畫布上移動,他一邊位她拭去汗水,一邊聽從她的指令作調色的工作。
接受了紅的洗禮後,大地將要蓋上一層黑色的面紗,和萬物一齊沉入夢鄉,只有皎潔的月姑娘和星星,伴著夜風,在黑幕中不斷玩耍,給黑夜帶來了些許的生機。
她滿面汗水的輕放下啣住水彩筆,淋漓的汗水已經覆滿她的粉頰,調色盤也早已分不清有多少種顏色。此時的天際滿是星斗,即使景緻不長留,但和方才一模一樣的朝霞美景,卻完好無缺的呈現在畫布上。
「好漂亮!」他猛盯著畫布,似乎懷疑是圖畫還是照片。
就再這時,剎那間,他感到她抱住了他的腰際,感到她正低低的喘息著,感到她纖細的身軀正微微的顫抖著。
「怎麼了?」他不解的詢問著。「妳畫的很好啊!好像相片!」
她一陣抽咽,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傾洩不止:
「我……好高興,我又能畫畫了……真的……我能畫了……我不是廢人……真的!」
他感受她興奮激動的悸動,一個憐惜欣慰的笑,不能自已的緊緊地抱緊了她:
「妳本來就不是廢人啊!妳畫的真的很好,妳把妳的精神都畫出來了,在我眼裡,妳畫的比誰都好!!」

光陰荏苒,離她出院的那一天,算一算也將近快四年了。
「醫生,這是你的資料。」護士將資料遞給了他。
「謝謝。」他微笑的接過資料。
他,還是熟悉的他,只是在之前稚氣俊秀的弧度外,又增添了一些成熟和剛健,原本著著雪白的實習醫生裝,也不知在何時,遞換成了正式醫生的醫務服。
時光再度的飛逝,在他忙著奔走各個醫療室之際,火紅的太陽又如往常般升至最高空,又是一片炎熱的時代。
「醫生,辛苦了,可以輪班了。」一名護士望他的醫療室探頭喊道。
終於可以稍微喘氣一下了,他卸下醫務服後,一身輕便的便服加上牛仔褲,輕快的走出醫院,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樣,他漫步在人行道的綠蔭下,輕鬆的享受著每一天忙裡偷閒的生活情趣。
赫然,一席熟悉的景緻倏地勾起他的意識。
一幅畫中,鋪滿的滿山的紅楓。它被擺至在一間像是小型博物館的柱前,任來往的路人盡情賞閱。
他怔楞的望著這幅畫許久,當時的回憶似乎全都被挖掘了出來,如泉似湧的傾倒在他腦中。
他一股衝動,就往小型博物館的內部快步走去,希望能找到他要的答案。
「這是……」他愣住了,細微的語音自顫抖的唇中發出
整個長廊內,整個室內,整個他所見之範圍,都是他所熟悉的景緻,他定睛一看,正中央的夕陽,使他更加的震懾。
「畫的好嗎?」
熟悉的聲音,卻使他不敢回首。
他輕輕的回過身,只見輪椅上,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她,只是比當時多了一份成熟和自信。
兩人相視一笑,回憶沁滿了他們之間的空隙,他聞言是漾起一抹熟悉的柔笑:
「我說過,在我心中,妳畫的比誰都好!!」
她笑了,笑的好天真、好清澈、好真實、好驕傲。
她身後的藍天作品,栩栩如生地像是雲兒都配合著她的一顰一笑在變化流動著,縱使她有任何的缺陷,此時此刻,在他心中,她永遠是一個充滿自信的天使,一個比任何人都都還堅強的天使。

台長: 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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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 個人分類: 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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