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餘味 在喧囂的世界裡，靜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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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我的「菜鳥老師來報到」，不斷有後續劇情持續上演著，話說我上地理課的日文科班級，有一個像「女王的教室」般的女王導師，這位老師的帶班風格儼然一派日式嚴格作風：假不能隨便請，一定要親自告知老師，不然不算，沒有重要事，通常也很難准，無故蹺課或亂換座位就記過，成績不好就準備被踢出去，女王老師在課堂上說：「凡是對我們班沒有益處的學生，都可以不用再來了，到三年級時，班上大概只會剩三十五位左右。（目前那班學生大約五十位）。」腦海中突然閃過真矢老師不茍言笑的嚴肅臉龐，當然那位女老師的形象與真矢老師並不一樣，只是有些似曾相識的言語，令我印象深刻。

　　這事原本與我無關，只是點名時發現才開學沒多久，那班已有好幾個學生休學，一問之下學生開始頻頻抱怨導師的冷酷與不近人情：上課時以飛快的速度上學生不怎麼懂的日文，請假不准，有幾個比較叛逆的學生索性以蹺課來抗議導師的嚴苛，沒想到只換來了幾支小過，缺課太多，甘脆就休學了。今天下課時，我在走廊上遇見幾個日文科的學生，他們跑來問我，沒有考第一次月考就要休學嗎？我記得沒考的科目就算零分，應該不至於到休學的地步，他們告訴我班上有個單親的同學，考試之前和父親吵架，被趕出門，他沒有唸書，也沒有制服，不敢來學校考試，失蹤好幾天，直到今天才到學校，可是，導師不管他什麼理由，除了記過之外，還建議他直接辦休學，不用浪費時間了。五、六個學生憤憤不平的在我面前數落老師的機車，我想了想，告訴學生們老師嚴格是為了讓他們守紀律，如果真心想完成高中學業，不管有任何私人因素，還是應該事先告訴老師，休不休學在其次，在老師面前姿態低一些，承認自己的錯誤，以後考試都要準時應考，事情應該就可以過去了。他們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下一句話竟是問我下學期能否轉到我的班上？不然他們唸不下去，要轉學了。

　　我心裡突然有種五味雜陳的感覺，更戲劇化的是，最後一節竟然在籃球場上看見我班上七、八個蹺課的學生，內心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有幾個已經是第二次無故蹺課，他們看到我也嚇了一大跳，我告訴他們再一次就全部一支小過，沒想到他們還在旁邊和我嘻皮笑臉，看了更加火大，我想起一個老師說過他對待這些學生的方式，就是把他們當成小學生，儘管他們已經十六、七歲，或是更大，但他們就是小學生，或許我習慣把他們當成大人，總是以大人的方式和他們溝通，可事實證明效果有限，對學生寬容，只會讓他們更加有恃無恐，不把規定當一回事，久而久之，就會變成一個紀律鬆散的班級。

　　我開始思考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老師？我承認自己無法像女王老師那樣管理班級，那畢竟與我的性格差異甚遠，但如果按照我以前處處為學生著想的方式，不是我累死，就是這個班整個徹底爛掉，之前，我不斷告訴自己，也許我不適合當導師，然而，現在我卻認為應該設法取一個平衡點，不至於要像女王老師那麼不近人情，但也不能像之前那麼好說話，為他們想，不見得是為他們好，為他們好，就必須鐵面無私，處罰老是任意妄為的學生，除非我越來越像老師，否則這個工作始終會為我帶來痛苦與無奈。

　　什麼樣的老師才是好老師？我暫時還沒有答案，我只知道往前還有漫長的一段路，等著我繼續和學生長期拉鋸戰，該進，該退，該嚴格，該柔和，似乎沒有絕對，但求自己問心無愧，雖然有些老套，卻是此刻支撐我完成這個工作的輪廓。想著想著，天要亮了，聽著戴佩妮的「一個人的行李」，此刻，我一心嚮往那種不必假裝的自由心境，是因為我不自由？還是因為我仍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這問題，恐怕還是得繼續思考…………




photo from cheer’s《現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