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的一通電話，讓我從睡夢中驚醒
沒有來電顯示
看了看時間，今天是七月一號
然後，我就睡不著了，到底是誰，會在今天打電話給我
這是對我而言意義有點重要的一天
每年的七月一號，總會有大量大量的回憶，湧入我的腦海裡面
每一年的
也許這是我的噩夢日，提醒著我，七月一號這一天
是我的重生日，復活節
七月一號，是每一年的一半，365天的一半
剛好就是七月一號
他沒有因時節而有所調整
每一個年的一半，都只會是七月一號
但是去年的此刻，我過得很快
去年的今天，我甚至忘了七月七號與七月八號對我的回憶
今天妹妹從台中來找我，我讓出房間
睡在沙發上，像去年的每一天一樣，在家的時候
我就躺在沙發上睡覺，運氣好的時候，cooper會陪我睡覺
可是今天不同去年，我已經忘了那行屍走肉的感覺
睡在沙發上，沒多久，我就被溼熱的天氣給悶醒
回到房間，看到妹妹睡得很安穩，我還是選擇睡回我自己的床上
畢竟床上還有嬌嬌
睡前，我腦中想的盡是阿婕跟我講的
你是我看過笑起來最悲傷的人
讓我暮然回想，去年的這段時間
我做了哪些事，忽然間這些時間，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沒有存在我的腦海與記憶中
你連笑起來都不快樂
你是誰
我是誰
這半年間，我到底怎麼過來的
也許我沒想像中這麼傷心
我畢竟是活了過來
那到底，為什麼，我中間一點可以記憶的回憶都沒有了呢
除了工作以外，我不斷的在外縣市堪景，拍片
空閒之餘，我的記憶都去哪兒了
我製造了大量混亂
荒誕不經的瘋狂奇遇
是了，我邂逅了一個人
時間混亂，我不知道，我觸碰了哪些連鎖性的巧合
製造出來的雜亂緣分
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故事，但至今我仍然很渾噩
我去嫖妓，嫖了一個，希望她抱著我直到時間到的大陸妓女
我記得她叫，周蓉，很特別的人，武漢人
因為她沒催促我跟她做愛
她只是任憑我抱著她，我想哭
那個時候我很想哭，我的身體裡面只剩下了悲傷，悲傷，悲傷，悲傷
她讓我多抱了一個小時，而沒有跟老鴇回報
我哭不出來，她說：那我幫你洗澡吧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除了唯一一次她打電話給我
之後我透過老鴇要再找她的時候
我永遠也只有獲得她在休假的答案
我再也聯絡不上這個人
但這之前，我們交換了電話
周蓉雖然風塵味很重，但看得出來是鄉下女孩
我甚至覺得她小時候務農過，她的手很粗糙，但有些厚實
連她跟我聯絡的那個假日，我都覺得她的打扮很好笑
就像是，鄉下女孩硬要穿成都會女生一樣
連衣服造型都像是，賽車女郎
我說我今天想買漫畫，我要去逛動漫展
於是這個傻乎乎的女孩，就跟我去了動漫展
她的背後看起來有一個關於貧窮的故事
我不想問，想必很可憐，所以才來台灣賣淫
偏偏做沒多久，又遇到我這種不認真打炮的嫖客
她做不了多久，我對自己說
這種只跟自己喜歡男生上床的個性，不適合這份職業
但是很適合跟我出來玩
周蓉的前男友也是台灣人，在武漢還是武昌的工廠裡認識的
不知道什麼因素，反正周蓉扛起了家計
可能在大陸賣淫的行情不太好，於是被人蛇帶來了台灣
我叫她說說小時候的事，她小時候，家旁邊有塊大池塘
她都會坐在船上釣魚，那你說，這池塘得要有多大啊
然後她傍晚會把腳伸進池塘裡邊泡著
看著池子裡的魚游來游去
周蓉好像有五六個弟弟，年紀都很小
就像我看的那些農村電影裡面的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電影看太多，但是我總覺得就算是編出來的
有那麼一剎那，我覺得她好堅強
但是堅強歸堅強，沒有辦法補足她在這個娛樂世界裡的知識不足
除了海賊王以外，動漫展裡面她認不出其他漫畫跟玩偶
那跟我說說老鴇給妳的待遇怎麼樣吧
老鴇每次跟我收費都蠻貴的，是不是像電影裡面演的一樣
把妳們關在宿舍裡面，然後餵妳們吸毒？然後給妳們很少錢？有沒有後悔來台灣？
她笑笑，說我電影看太多
她租了一間將近兩萬多塊的套房，然後就是接客，存錢這樣
假日很少出來玩，除非月事，不然她很少休假
然後我接著問她來台灣多久了，她都沒在回答過
那麼，陪我走走吧，陌生人
就這樣，我帶著陌生人，邂逅了重新整合我生命的另一個人
又骯臟又下流的故事
好老，覺得變老了
她怎麼老的有點快，那是我看到她的第一個念頭
她就是阿婕
這個人賣了我一套我不太會看的書
而且貴為出版社編輯，她連一本我難得想看的紀錄式小說都不肯送我
幾年前她也硬是鼓吹我看True blood一樣
俗不可耐又莫名其妙的吸血鬼故事，我卻莫名其妙地看了三季
然後她告訴我她要去買鋼彈，莫名其妙，我不太相信她組的起來
反正她賣給我的書，我一次也沒翻過
真實人生往往比電影來得更加誇張
這句話我一直當做屁話
真實人生怎麼可能比電影來的誇張，騙我沒寫過腳本喔
我錯了
那是因為人生沒有經過剪接，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長鏡頭
場景沒變，而人緩緩走來
而沒有注意到，當人走到你面前的時候
其實故事早就已經開始講了
電影經過快速剪接，讓故事節奏點串聯
所以顯得高潮迭起
而被剪去的部分，其實就像被我遺忘的記憶一般
在沒有故事點的時候，我都在幹嘛
於是後來我吻上了這個在我人生混亂中出現的阿婕
從想說話，到想見面，想靠在一起吃飯，到想佔有
到她單獨地去了一趟台東，我的眼睛也仿佛看到了
稻田，海，陽光
我印象深刻，就算我一個月坐了四次飛機
看了許多風景，也沒有她不在的時候
印在我腦中的風景來的深刻
我明明沒有去過那些地方
在她打開門的那一瞬間
她仿佛帶來了所有風景，那些我沒看過的
卻畫面鮮明的風景
那些我在別人身上看到的故事
都只有線條
於是一切，記憶終於重整了起來
她的面容也活化了起來
那是一張，我從來沒想過會愛上的臉龐
臉龐的主人像是以前我所讀過的書
重新的再念一次書的內容給我聽
然後指著書上的重點
是這裡，就是這裡，你讀過，可是你忘記了
你再想想，你應該是這個樣子
一次又一次的告訴我，幫我復習我的生命
我的下流，我的幽默，應該是這個樣子
重新在今天
讓我向著回憶投靠
我記不得，那些像是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是佔粘在地上的感覺
那些舉步困難，沒有慾望，只有我給別人歡笑的日子
原來我三十歲了，我忘記了十九歲那年那不怕失去一切也無所畏懼的心與勇氣
她說：先別悲觀，換個角度想
你這樣下去，世界的時間也是停住了
反正像你這麼下流的男人，在停住的世界，也是得到永遠去摸那些大胸部女孩的權利
你就只會這樣想而已啦
不過
既然我成為了時間守護者
就不會讓下流男人繼續為所欲為了
我只剩下屁股跟小胸部可以摸而已
反正時間都停住了
先摸個幾年再來悲觀也不遲
以上這些話她當然一句都沒有說過
都是我幫她腦補完成的
作為我今天驚醒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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