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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20 22:58:08| 人氣48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玫瑰,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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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出歸來,一進門,就嗅到死亡的悲涼。跑到露台一看,沒有猜錯,大大小小二十七朵玫瑰,本來鮮艷桃紅的,一下子全成了纖細的化石,像時光機曾經動了那麼一兩秒,將萬年前的一場土雨,落在花盆之上,所以花與葉,都有土色。又因為雨來得急忙去得匆忙,只那麼一瞬,所以花與葉,還隱約保有自己的本色。只是,土色與本色混合的代價是水分,花與葉,一下子被抽得乾脆如深秋落葉,再也透不出生命的痕跡,靜止如該供在博物館玻璃櫃裡的小化石,嘆息與淚水,被永遠隔絕在玻璃之外。朋友送來的玫瑰,就此宣告死亡。

  可是,玫瑰是怎樣死的?想到這個問題,不知怎的滿腦子是張曼玉演的玫瑰。在楊凡的鏡頭下,她那美艷的光芒,不論是繞在十八歲的滾軸溜冰鞋上,抑或是閃耀在三十歲女人髮際的幾何形耳環之中,都充滿了悲劇前奏的莫明哀傷,所以家明會死,因為那是個凄艷的故事,沒有死亡,便解釋不了所有快樂日子的悲從中來。

  於是,玫瑰總是一個比喻。小王子的玫瑰愛裝病,可是,她還是小王子愛的玫瑰,她裝病,因為需要別人的注意力來明白愛。我的玫瑰剛到家來時,豐潤茂盛,就因為一個晚上忘了澆水,清早已經滿臉皺紋,一副病入膏肓的可憐相,嚇得以為自己養了個像白髮魔女一樣的精靈,為情而狂一夜白髮。少關顧她一次便可以用一夜萎落的愁容,讓你永遠的牽腸掛肚,像那個會因為一天不見便梨花帶雨的初戀情人,感情狂熱得讓人又愛又狠。養了這樣的一株玫瑰,你很快會明白,世界上很多事情需要時時關顧,細心培養,用注意力去灌溉。然後,你可能要問玫瑰,為什麼你就是野不起來?為什麼你就不能像小雛菊一樣,在漫山曠野之間獨自成長?為什麼你就是一點空間也不給我,要我時刻惦記著你?

  那一次,我這樣問的時候,玫瑰嫣然一笑,說:“我就是要你這樣愛著我,我才會知道你是愛著我!”想起她那俏皮的愛情宣言,看到她今夜化石般靜止的遺容,覺得好痛心。玫瑰,你為什麼就不能自己一個勇敢的多活幾天?幾天以後,我不也就回來了嗎?


台長: 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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