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閱讀一本書,你會覺得作者知道你的某些秘密;而當你越喜歡這本書,作者知道你的秘密也越多】
yukki皺著眉把書放回去,學生時代曾經來過一兩次的圖書館,當初嶄新的設備早已殘破不堪,忘了打開空調的藏書間,因為連日的陰雨瀰漫著一股腐霉的氣息。
yukki喜歡在下雨天的休假日開車來到這間老舊的社區圖書館,因為有陽光的日子他要在家洗衣服。作詞產量最豐富的hyde說,想寫詞的不二法門還是要多看點書,雖然yukki從來沒看過hyde在休息室錄音間看過漫畫雜誌以外的書,他還是乖乖照做了,只是效果好像不怎麼樣。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yukki從不借書回家,他會好好的變裝,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書,即使老舊的圖書館從來沒同一時間有超過五個人以上的存在。
管理員正忙著把推車上的書歸回原位,雖然冬天已經過了一半,但他居然只穿著短袖T恤在工作。
yukki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男人右手的上臂,隱隱約約可見色彩繽紛的刺青,攀爬在隨著勞動賁張的肌肉上。
『時代果真不一樣了,連公務人員也會跑去刺青。』yukki興味的想,假裝要拿隔壁的書又更接近了那個男人。
冷不防戴著毛線帽的頭被打了一下。
「嗚。」yukki按著頭忿忿的抬起臉來。
「深君!?」
「你在這裡做什麼?」yukki想問的話被深搶走了。
「看書啊。」
「來這種破爛的圖書館?」
「很可疑喔……」雖然圖書館裡沒什麼人,深還是很盡責的壓低了聲音。
「哈哈……」雖然跟深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但yukki還是對不著邊際的哈拉有點苦手,他的標準作業就是傻笑矇混過去。
「想找什麼?我幫你。」
「推薦也可以喔!」嘴巴上這麼講的深,雙手還是沒有停過的在整理成堆的書。
其實yukki更想問的是為什麼深會在這裡。
放棄the spin了嗎?
好像也不是,上次才在live house裡看過他。
放棄音樂了嗎?
應該更不可能,深沒有音樂活不下去的。
『難不成……是生活有困難嗎??』過來人的yukki想起自己那段低潮的日子,手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深以前幫助過他,就算沒有這層關係,憑兩人的交情,說什麼yukki都要幫助深。
可是一旦失去了一開始發問的契機,實在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而且弄不好還會傷了深的自尊心,yukki苦惱中。
深有點不解的看著欲言又止的yukki,他看看手錶。
「這樣好了,我還剩半個鐘頭交班,你在樓下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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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樓梯間,冷風夾著細雨吹的yukki直打寒顫。
『會下雪嗎?』yukki想。
「你怎麼來的?」深一邊從樓梯下來一邊穿著棒球外套。
「開車。」
「呃,不過被吊走了……」所以yukki才窩在這裡吹冷風。
「啥?那坐電車吧……」
搭電車,yukki更肯定深的經濟拮据了。
「我車子送修了。」煙癮大的深馬上點了一根煙。
『啊,原來猜錯了啊……』
兩人沿著水溝大排往車站的地方走,yukki望著前面的人潮有點舉足不前。
「我家是只要走十分鐘啦。」深了然的看著yuk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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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罵了tetsu君。啊,那邊要往下跳。」
「我說你該自己去見他……靠,又死了。」
「你有點耐心啦。」深咬著煙盯著螢幕說。
兩個大男人坐在電視機前面玩著PS3,本來應該是把酒言歡的場面因為yukki不喜歡喝酒而變成電動大會。
「我不玩了。」yukki把搖桿扔在地上,他抱著自己的膝蓋,玩著深放在一旁的kirin。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喝的?」yukki玩著金色的瓶身。
「放心,我不會逼你喝的。」深兩眼還是盯著螢幕,忽然聽到很大的一聲咕嚕。
yukki把他才喝過一口的,950ml的kirin黃金啤酒,全部喝光光了。
「咳咳……」
「你在搞什麼啊?」深拍著差一點喝到岔氣的yukki。
「我不開心……」
「因為tetsu嗎?」
「……」
「還是因為hyde?」
「……」yukki以為剛剛深都沒在聽,沒想到一邊玩電動的他,把yukki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聽進去了。
「我沒辦法放著tetsu君不管,他幾乎就這麼死了。」yukki被自己的話嚇了一大跳。
那個昭然若揭的秘密,那個大家置若罔聞的事實。好像只要不去說,它就可以假裝不存在的東西。
yukki以為,它是傷不了自己的。
但沒想到轉化成語言是如此的殘酷。
他暗戀許久的,只能在遠方觀看的tetsu君,居然跟別人一起去殉情了。來不及說出的愛慕,未成形就已夭折。
躺在病床的tetsu君,hyde凍傷的雙腳,在在都嘲弄踐踏yukki的心。
落下的眼淚馬上就被地毯吸乾,但來不及蒸發的水氣還是在地毯留下印漬。就像時間會讓一切得到答案,可是時間帶不走曾經有過的傷痕。
深幫yukki擦掉眼淚,溫熱的毛巾沿著yukki哭紅的眼角細細按壓,散發出的熱氣讓yukki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yukihiro,你是個可憐的人。」深吻了yukki之後說。
那個吻伴著煙味,混入冬雨的冷冽,最後以啤酒的苦味收尾。
深的手摩娑著yukki的腰側。
「你連你在吃誰的醋都搞不清楚,那兩人之間沒有你容納的空間。」
「你只是羨慕他們之間強烈的羈絆,因為你很寂寞,沒有歸屬感。」
「你想介入他們兩人之間,卻又沒有足夠的勇氣看著他們各自痛苦著。」
「所以你只能自己痛苦,這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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