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tsu覺得,一年之中,他消磨最多時間的地方,不是工作室,也不是自宅,而是各地的旅館。
有時為了live tour的移動,有時為了取材拍攝,不過最多部份是為了錄音製作,必須在當地作或長或短的停留,tetsu家裡總有隨時準備好的行李,方便他頻繁的旅居各地。
一旁的經記人正興高采烈的詢問tetsu:是要Tiffany suite?還是Christine Dior suite?
『這還用問嗎?』tetsu翻了翻白眼。
這是位於紐約市中心的聖瑞吉酒店。頗有年代的建築為了和新興旅館作抗衡,特別和設計師配合裝潢了幾個主題式的套房。
除了名牌套房外,也有異國風情的東方套房,tetsu住過一次。
不倫不類的日式屏風橫躺在華麗熱鬧的南亞家具中,,讓他徹底領教外國人的所謂東方風情。
還是信賴自己喜歡的牌子好。
Christine Dior suite除了一貫優雅的基底色系外,,tetsu愛死了房間橘紅色的貴妃靠椅跟散落的豹紋抱枕。
就算只是幾天的停留,tetsu也無法容許簡陋的旅館設施。舉個例子來說好了,同樣是去上海辦live,tetsu一定要住金茂,而yukki可以接受中上等級的上海賓館。
不是他耍大牌,一時通融的妥協,只會帶來徹夜的輾轉難眠,進而影響隔天的工作進度,久而久之經記人也都摸清個性了,這次架著心情不好的tetsu來紐約工作,住的方面還是要多安撫他一點。
為什麼說是心情不好呢?
因為tetsu跟人吵架了。而那個人,幾天後,也會尾隨來紐約一起工作。
tetsu憂鬱的想起那天的不歡而散。
他輾轉從別人口中得知了,深近來似乎和某個人從往過密。這位神秘的人應該是深的前女友。
不僅大方出入工作室錄音間,連深的死黨kyo的家也如入無人之境。詭異的是,相關人員就像被下了封口令一樣,不管tetsu如何迂迴打探,就是不知道那位前女友的真實身份。
偷偷檢查深的手機。不愧是跟自己相同星座,連刪除通話記錄的習慣都如出一轍,乾乾淨淨連封mail都沒有,tetsu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碰到對手了。
雖然查無線索,但心中的不安跟煩躁卻是一天天累積,多疑的心讓口氣也變的尖銳起來,為了一點小事,tetsu忍不住對深發了一頓脾氣,深當時沒說什麼,不過卻從那天晚上開始,就像斷了音訊似的沒了消息。
tetsu雖然很後悔,但接下來卻得準備去紐約的工作,一直到離開日本,tetsu還是沒有見到深的人。
原來他們之間,只要沒有工作的連繫,兩個人就像平行線一樣,同處於一片土地卻又毫無交集。
tetsu開始懷疑,這份愛情究竟是建築在什麼之上呢?
隔天早上tetsu利用skype跟morrie報告工作進度。
雖然說打國際電話也是可以,但tetsu喜歡新鮮的東西,更何況能省的經費,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正事談完後,tetsu開始跟morrie閒扯,他們聊到深,其實這才是tetsu最主要的目的。
「深搭今天下午的班機飛紐約。」
「嗯嗯,我知道了。」
「你們默契應該培養的不錯吧!我看你們最近走很近。」
「哈,還可以啦。」
「你可別跟他玩瘋了,大家的行程都排的很緊。」morrie就像老大哥般的耳提面命。
「我沒像他人緣這麼好男女通吃啦!」
「呦~他連這個都跟你講啦?」
「他什麼都嘛講了。」
「不會吧,yukki的事也講?」
「我覺得這又沒什麼。」tetsu其實驚訝的不得了。
「你們還真麻吉。」
「那你幫我勸勸他吧!過去的關係還是處理的清楚一點好,不要影響到工作跟生活。他現在spin也還在work,我希望他可以以工作為主,你們年齡相近,說這些比較不會像我說來的傷人。」
雙魚座的morrie這一點還蠻細心的。不過,他再細心也不會想到自己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
tetsu慶幸這是網路聊天,morrie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簡直無法掩飾自己的震撼。
原來神秘女子一點都不神秘,也不是女人,不但跟自己一樣是個大男人,還是朝夕相處的member,玩在一起的好朋友,yukihiro。
已經分手的感情,其實是沒必要成為現在感情的陰影的,tetsu很明白。
可是當他知道那個過去,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時,他不禁回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yukki對深的事刻意忽略、一起吃飯時怪異的靜默、拉麵事件、深不願提起的過去……還有tetsu一直很在意的,深對那方面事的體貼。
當年他還在傻傻的仰慕著深時,深卻和yukki是情人,tetsu無法不覺得自己的感情被踐踏了。
他厭惡老是這樣想的自己,而這樣無法控制的情緒,卻一直持續到深踏進紐約的錄音室為止。
「我們談談好嗎?」
「什麼?」
「我說我們談談吧。」
「你要談什麼?」
「我覺得你好像不快樂。」
「我很好啊!」
「別騙我了。」
「你想太多了。」
「不要敷衍我。」深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吉他。
「真的敷衍我的人是你吧。」tetsu苦澀的看著深。
深呆住了一兩秒,像是不可置信的,也像是累了,癱在工作室的椅子上,抱著頭。
「我知道。」tetsu忍不住想說出他已經知道的事實。
「我……」深同時開口。
「請你冷靜聽我說。」深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在2003年的時候結了婚,目前跟妻子分居中。」
「什麼!?」tetsu腦袋一片空白。
「隱瞞你真的很抱歉,現在說這些或許很多餘……」深苦笑了一下「但我是真的愛你。」
「所以你騙我的是這件事?」
「是的。」
「………」tetsu說不出話來。
現在比起來,yukki是深前男友這件事根本無關緊要。tetsu回想起折騰了自己大半個月的嫉妒,原來只是個笑話,真正的第三者,原來是自己。
「你為什麼要騙我?」tetsu的眼神看起來很空洞。
「因為我知道這是唯一可以接近你的辦法。」深想說自己並沒有欺騙,只是沒有說,不過現在計較用詞已經沒有意義了。
tetsu看著窗外的紐約夜景,位在格林威治村的工作室,入夜後依然是行人如織,陌生的街道閃爍著陌生的路燈,tetsu好想好想回東京。
「明天。」tetsu看著深陌生的臉。
「我會把我的工作做完,搭飛機回日本。然後,希望盡可能的,請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一個月後‧東京】
「诶今天深又不在?!」YOU提著慰勞品來探班。
「這段時間他有別的工作。」morrie苦笑著說。
tetsu面無表情。
雖然對morrie很抱歉,不過反正是surpport,時間錯開不是問題。
也難怪深如此大力鼓吹support的好處了,這種型態的工作,再適合他也不過了。想必之前也有很多跟他一樣的受害者吧?tetsu陰鬱的想。
收工的時候,tetsu照例婉拒了聚餐。除了他不想有任何見到深的可能性外,這一陣子他胃口很差,去聚餐也只是活受罪而已。
回家的路上,突然想繞去L’的工作室,tetsu苦笑,在外面受了傷,就想回老家躲起來吧!
不是籌備專輯的期間,member也都忙著自己的solo,工作室一片漆黑,tetsu沒有開燈,這個地方,他閉著眼睛都可以行動自如。
回到東京後,和深就像恢復最初的關係般一樣陌生。tetsu想起那天在紐約的道別,深沒有多為自己的婚姻狀況有所辯解,只是很遺憾的說,他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愛著tetsu這件事,如果tetsu覺得這不是自己所要的愛情,那他也不知道還能給tetsu什麼。
tetsu不是小孩子了,同志雖然在這個圈子很普遍,但畢竟還是不容於日本社會,他不滿深瞞著他的婚姻問題,可是他也說不出來除了愛他還該要求深什麼……承諾?婚姻?孩子?
tetsu苦笑了一下,違背自然法則的愛情,忽視上天賦予的生命延續,本質就不是個常理了,哪有什麼道德倫理可言?
銀飾磨擦的聲音從遠方漸漸的傳來,之後就是滿室的光芒,tetsu瞇著眼睛。
「啊?我以為沒人。」yukki被tetsu嚇了一跳,他一向膽子不大。
tetsu看著這個一個月之前他還很嫉妒的人。
自從剪掉長髮後,yukki的頭髮是越來越短了,有通告或live的時候,造型師會幫他抹上髮蠟,抓的很帥氣,平常的時候,yukki就讓它自然貼著頭皮,有點呆,有點拙,但那環繞在yukki周遭的氛圍,讓tetsu恍然回到了那段初識yukki的日子,很青澀,很美好,就像當初他第一眼看到深一樣,那種讓他微笑悸動,卻又苦澀的眼角發酸。
tetsu看著yukki脫下了外套輕鬆的坐在椅子上,但也沒有工作或是拿東西的打算,只是靜靜的坐著,好像在等待tetsu願意開口吐露自己的心事一樣。
ken性子急,tetsu做事龜毛,hyde則是不見棺材不掉淚;ken催促tetsu,tetsu要求hyde。當九七年再度尋找新團員時,tetsu就下定決心,他要找一個緩衝劑,一個可以中和矛盾的人,但更多的私心是,他希望可以成為yukki的朋友,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
即使他曾經是自己的情敵tetsu還是忍不住想對他傾吐心事。
「yukki……如果你喜歡上一個已婚的男人,你會怎麼樣?」
yukki驚訝的看著他。tetsu不知道yukki究竟是驚訝他的出櫃?還是他的告白?抑或是深已婚的事實?
「……我會先釐清自己愛不愛他,如果不愛我會放棄。」
「如果愛呢?」
「那麼我會繼續愛下去。」yukki看著tetsu的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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