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
「醫生,她的臉怎樣?」『幸好傷口不深,縫了五針,多去護膚很快就會癒合了。』「嗯…那左手的傷呢?」『目前最好不要使用,過幾個禮拜持續換藥就會好了。』
是楊捷…和醫生的對話吧…看來已經結束了…『倒是小哥,你的左肩和右腿,最近不要跑,要常換藥,大概要一個月才會痊癒。』「我沒關係,她沒事就好。」
啊啊…他受傷了…我好擔心…『楊…捷…』我努力的發出細微的聲音,他馬上高興的抱住我說「太好了!妳終於醒了…」『你還好吧…?』我擔心的問。
「我沒關係,妳沒事就好了!」他激動的抱著我,彷彿我就要消失一般…我看著他左肩和右腿的繃帶,心疼的說『你當然有關係…受這麼多傷…』
楊捷輕撫著我的左臉頰,我從鏡裡看到一道長三公分的細疤在上面,好醜…!「醫生說妳的臉只要好好護膚就會好了,幸好他刺得不深…」他憐惜的說。
『你的傷比較嚴重……』「沒關係的,我習慣了…回家休息吧!已經快晚上了。」『嗯,走吧。』我們先向醫生道了謝,就騎上他的車。
騎到一半,我看見一家理髮院,就下車修髮,試著將頭髮撥到左邊,遮住那條疤…楊捷則是在一旁用不忍的眼神看著我,最後,我的左臉用長瀏海遮住,看起來有些成熟…
回到家,吃了簡單的炒飯,我們就各自去洗澡了…
我泡在浴缸裡,看著左手的傷痕,撫著臉上的疤,眼淚隨著熱氣一起滑下…不知是傷口在疼,還是心在顫抖呢……?
洗完澡,和往常一樣的,我們在楊捷的房裡,但這晚的時光似乎特別緩慢…空氣彷彿凝結似的圍繞著我們…
沉默了快一小時…我有點受不了這種氣氛,就想到客廳沖杯茶…但我才剛起身,楊捷就拉住我的手,低聲的說「不要走…」
我從他空洞的眼神中看到落寞和愁緒,從他泛紫的嘴角看到滄桑…真的,我真的很不捨!
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摟著他,決堤的淚水像夏日的雷陣雨般地灑在楊捷身上,『鳴…楊捷…我不要看到你受傷!我的心好痛,好痛呀!』
但楊捷只是靜靜地坐著,無神的任由我沾濕他的身體…他的眼神好遠好深,我真的看不透…『你別這樣…我好心疼…我不想看這樣的你…!』
突然,楊捷把我推開,我看見他的臉頰,滑下一道淚水…
「對不起…」他自責的說,「都怪我帶妳出門,妳的心情還沒平復,傷還沒好,竟然又遇上這種事…」
他用右手摟住我,用悽然的語氣說「其實,我以前是混幫派的…妳安靜的聽我說吧…」這些話,他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會告訴我的吧!
我安靜的,聽著他說著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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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個小男孩,從他很小的時候,就被爸媽一個人丟在大房子裡了,
雖然他物質上的生活過得很好,但是總是少了親情的溫暖和真愛。
國小,他是美術班上的資優生,被保送進台北市的某所明星國中,
但他卻不小心交到了和幫派有關連的朋友,被拖進了幫派…
一開始,他只是和一些大哥們出去打架,領一次五百的零用錢,
但漸漸的,他敏捷的身手制服了許多敵人,也救了許多同伴們,
因而讓別人欠下一堆人情,而他也被推薦給帶頭大哥-綾哥…
在一次的意外中,他不顧一切替帶頭大哥擋了致命的一刀,沒死…
帶頭大哥很高興的問他想要什麼「錢?地位?人?」
他卻斬釘截鐵的回答「我不想再打架了,我不想再看那麼多人受傷…」
帶頭大哥憤怒的罵他膽小,卻還是讓他不用付出代價的離開幫派了,
但以前曾被他救過的兄弟們依然記著他,時時不忘他的恩惠,
所以當仇人來找他時,他總是能平安的渡過…
他的仇人有很多,因為他曾把某幫的大哥的手指用開山刀砍斷…
上了高中之後,他漸漸的斷了和幫中兄弟的聯絡,
但偶爾還是會在聽到壞消息時趕去幫忙…
在他高三時,遇到一個讓他傾心去愛的女孩──方沁。
他深深的為他著迷,並決定為她付出全心的愛…
現在的他非常自責,因為他害她的臉受了傷,留下了疤…
他起初並不知道去唱歌會帶來這樣的代價,很後悔…
那些人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在聽到樓下有人喊他的名後,
才到二樓找他幹架的,因為他們是那位被砍斷手指的手下…
他已經一年沒動手了,生疏的和他們鬥,卻護不了他深愛的女孩,
他非常內疚,一直不敢看她的臉,不敢看那道疤,
他知道那是他的罪,他一直在猶豫該不該把過去告訴她…
他擔心,她如果聽見他過去是混幫派的,會不會看低她,
他擔心,女孩臉上的傷疤不會消失,讓她的美麗不再…
掙扎的結果,他決定將一切向女孩訴說…
不管女孩的決定如何,他還是會愛著她,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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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了…」楊捷呼了口氣,用無神的眼睛看著窗外的夜景…「妳…還會喜歡我嗎?」他消沉的說。
我的雙眼早已在聽他訴說時,就已濕透了…衝過去抱住他,失控的大喊『我當然喜歡你,當然愛你!!』
楊捷的眼眶也濕了…「謝謝妳…」兩人互相緊緊的擁抱,淚水就像剛融的雪水般浸濕了彼此…
I’ll be your dream I’ll be your wish I’ll be your fantas
y
I’ll be your hope I’ll be your love
Be everything that you
need
I’ll love you more with every breath
Truly, madly, deepl
y do
I want to stand with you on a mountain
I want to bath
e with you in the sea
I want to lay like this forever
Until th
e sky falls down on me
我用輕輕的慢板,哽咽的唱著野人花園的歌…將我的情意完全的溢出…
楊捷的淚稍稍止住了,我們開始擁吻…這是第一次夾帶著淚水的吻,有點苦苦,鹹鹹的…
「我…如果妳離開了我…現在我可能在路上,和哥兒們飆著車,到處瘋狂的砍人吧…」
「我的身體已經習慣受傷,但我卻不知道我的心竟然這麼不堪一擊…真沒用…」
「幸好有妳,Thank God I found you…讓我知道繼續活著的意義…至少有妳陪著…」
「從小,我就一直一個人過…從不曉得什麼叫做情,只懂得寂寞…」
「但是我…並不想傷害別人,我想要試著去愛一個人…就是妳,方沁…」
楊捷緩慢的,深情的把這段話說完…雙手依然緊緊地摟住我的腰…
我激動的又開始狂泣,我從來不知道我能在一個人心中佔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我只是個和一般女生不同的傻女孩,只是粒在廣大人群中的小芝麻,只是用來提味的鹽巴…
這樣的我,卻能讓一個人如此傾心的為我付出,如此的需要我,
真的,真的…我的心真的是又驚訝又感動…
『我不在乎你以前做過什麼事,現在,你愛我…而我也愛你…就夠了!』
就這樣…我們兩人一直相擁著,流淚著…試圖讓淚水沖走一切傷痛…
但淚水似乎無法將心裡的傷沖走,似乎無法將痛苦撫平…
如果心靈是如此脆弱,那我寧願多受點傷,留下一道道愛過的傷痕…
如果愛情是如此偉大,那我願意永遠伴你,接受每次命運的考驗…
如果那一天,你不在了,我會日日夜夜思念著你,用我的愛…
大概是哭累了和傷口的疼痛吧,楊捷已在我懷裡沉沉睡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想把他的手移開,卻發現他依然摟得緊緊的,我愉快的笑了笑,
發現我們倆的衣服都有點濕答答的,就輕輕的替他解開睡衣的扣子…一個,二個…
『啊…!』我驚恐的發現,在楊捷的胸前,竟然有一道又深又長的疤痕!
從右胸一直延伸到上腹…如果那時方向對調,楊捷現在就不會在我面前了…
這道疤…就是他為了綾哥擋的吧?為什麼,難道幫派需要這麼不顧死活嗎?
才剛止住的淚,又再度被點燃導火線…淚水一滴滴的灑落在他結實的身體上…
輕輕撫摸著那道疤,我的腦海裡不斷浮現他被砍一刀,倒在地上的畫面…
『痛痛飛走了…』突然想起小時候,外婆常這樣哄我…我小聲的說…
「已經不會痛了…謝謝妳…」楊捷睜開眼,輕輕地把我抱上床。
「今晚一起睡吧!」他微笑著說「我想多和妳在一起……」
『我也是…明天還要上課呢…今天蹺了,明天期未考可不能蹺喔…』
「嗯…加油啦…晚安…」吻過之後,就相擁著睡著…
回想著在遇到楊捷之後所發生的事,每一件都讓我印象深刻…
或許,真正愛一個人,就是像他這樣的愛吧…深深的打動我的心…
現在,全世界六十億的人口裡,我會毫不猶豫的說──
『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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