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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刻在光陰墻壁上的過往-補習社

□ 鄒世昌

又是一年秋風勁，教師節翩然而至。回想來時路，心裡湧起暖暖的幸福。

習慣瞭學生的左擁右護，習慣瞭一本教案一本書的氣定神閑，習慣瞭校園的寧靜與喧鬧，習慣瞭學生的純凈與簡單，一切愜意、溫暖的感覺，像一杯濃濃的咖啡氤氳吐香，更像一縷陽光，帶著明媚與花香，一頭撞瞭進來。

那年我20歲，被分配到曹傢小學，任小學一年級班主任，當時女校長姓王，人稱“女王”，愛笑，要強。校園被她佈置得像花園一樣，校園平闊，室舍儼然，樹茂花多，漂亮，爽氣。同事都比較年輕，其中李景標老師對我影響最大，他說：你雖然沒有經驗，但你有精力，隻要你熱愛這份工作，熱愛學生，你就是快樂的，也是成功的。

有李老師的傾囊相授，我漸入門徑，很快融入孩子們中間，與他們一起跳皮筋、打關、玩籃球、丟手帕，看著他們在校園內瘋跑。有的孩子會尿褲子，甚至發生瞭掉進廁所的糗事，偶爾還會收到一些孩子送的小禮物，這些都是我教學生涯裡的吉光片羽，像一枚枚紅透的果子，透著香、透著甜，浸潤我終將消逝的青春。

半年後，我被調到離傢三裡左右的孫傢小學任教，每天步行半小時左右便可到校。重走兒時路，風景自不同，每天我呼吸著鄉間的清新空氣，聆聽著鄉間獨有的蟲鳴鳥叫，欣賞傢鄉的山嵐水意、綠野長風，獨享著那份寧靜與淡然。

校園內，兩排平房，前短後長，除瞭漆成綠色與農舍別無兩樣。校園不大，有旗桿、領操臺、籃球架，也有花壇、月亮門、小操場，一切都是舊時模樣。橢圓形花壇裡的花很少，但學生們很愛惜；操場上路不平，有許多小石子，孩子們卻玩得很瘋；球場既不是柏油也不是水泥鋪就，籃球架子很舊，球筐也沒有球網，孩子們照玩不誤，一場球一身土也在所不惜；沒有自來水，隻有一眼水井，一下課孩子們就蜂擁而至搶水喝，不怕生水不怕涼；孩子們犯錯調皮瞭，教師罰站罰抄寫甚至打手板，也沒有傢長告學校，覺得是那樣的天經地義；中午孩子們拿著玉米面餅子、大饅頭，啃著咸菜疙瘩狼吞虎咽吃得香甜無比……

最難忘的是我們的午餐，由最初的自己解決，後來演變成瞭學校安排，飯是饅頭、油條或大米飯，菜是簡單的粉條湯、雞蛋湯之類，佐以醬油、醋、十三香之類的調料，大傢每次都吃得汗流浹背。逢特殊日子，校長還會弄點花生米、散白酒，邀大傢喝一點，在不耽誤上課的情況下，自娛自樂。吃罷飯，幾個男教師擺上車馬炮，或者去乒乓球室打幾拍，女教師趴桌子睡一覺或者當觀眾……現在想來，清苦中有甜蜜，貧瘠中有快樂！

秋風起時物已非，14年彈指而過。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周年，而我們這段美麗的過往已被我雕刻在光陰的墻壁上，成為一幅畫，一首詩，一道光，在腦際，駐夢中，時時翻撿、晾曬，給我恒久的溫暖和慰藉。

（作者單位系遼寧省朝陽縣南雙廟中學）

《中國教師報》2019年09月18日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