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上禮拜二左右的事吧。打開電視,主打俊男美女演的醫生拯救生命的故事,很爛的宣傳旁白,由於廣告詞的邏輯實在讓我想翻桌,而且主打的醫生髮型看起來像是抹了一整桶的豬油,老氣到讓我不敢恭維,一整個質疑該台有不實廣告之嫌,所以轉到AXN的時候都直接跳過去。
可是那一天演的,是一個肝衰竭在等換肝的顧人怨老伯伯和帥氣醫生槓上的故事,我卻反常地沒有轉台。因為我看到了前年(或更多年以前)的夢中情人丹尼斯,很久很久以前演甜蜜的間諜的那個男主角,太感動了,那麼多年沒見,原來他是闖進好萊塢展開演藝生涯的高峰了。不禁邊看邊責怪自己怎麼那麼眼拙,沒有早點認出心上人。
不過我愈看愈覺得丹尼斯演的那個帥醫生笑起來實在是太燦爛了,臉好像也變比較寬,於是大概看了二十分鐘後發現自己的錯誤,痛心地承認那個人不是我所鍾愛的丹尼斯,而是另一個美籍韓裔的韓劇新寵兒丹尼爾。
噢,我果然都一直把他們認錯。要是是我的丹尼斯就好了,自從演完甜蜜的間諜以後就毫無蹤影了啊,再不出來演個戲我大概都要懷疑以前看過的那齣戲是我的幻影了。
就當我在丹尼爾的輪廓當中尋找丹尼斯的影子的同時,戲也慢慢進入了尾聲,老實說自從發現他不是我的丹尼斯之後,我就很隨性地轉台,切換來切換去,不過,在戲中,備受刁難的丹尼爾忿忿不平地找上司理論,他的上司只對他說了一句:當醫生本來就是要愛不可愛之人。
To love the unloved.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感覺自己好像被雷打到一樣。
我想這就是長期以來一直讓我感到困惑矛盾之處吧。
就像暗戀奉達熙的教授不擇手段地搶救了一個生命垂危的壞人,可是在他醒來以後卻捅了心愛的奉達熙一刀。天理何在?
我現在的理解是,這個職業是為了生命而存在。
因為了解到生命的珍貴,生命的一瞬即逝,生命的可能性,目睹過生命隕落,死亡的幽谷,所有生命最終的歸屬,所以被賦予這樣的能力去對抗無可避免的衰老病痛,在生與死間拔河,親友的呼喚和病痛的魔爪無情地拉扯著奄奄一息的軀體,只未了再好好看身旁的人一眼,為了見到已經看過無數次金色耀眼的太陽,期盼再聞聞花的芳香,聽鳥的鳴唱。一想到那麼巨大的分離,就感到壓迫性的心痛。
現代人的生命因為科技發達環境衛生改善而大幅地延長,可是對生命的態度卻有不明白其價值的盲點,追求很多停留在表層的價值,不是說這些不好,只是當我們意識到生命的可貴時,如果沒有來得及往核心探測的話,那是沒有機會重來的。雖然我們走到底真正唯一能做的往往只有祈禱而已。在連我們自己也被黑暗徹底覆蓋之前。
愛不可愛之人,因為生命平等而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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