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禮拜六,上半天班,可是off了以後接下來做的事都讓我覺得很偏執。
第一次聽到偏執這個詞是在陳綺貞的歌詞裡,她的聲音細細的好像很溫柔可是我卻覺得有一種尖銳,高高細細的聲線一直落在偏執的陰影那一邊。
其實我跟這兩個字不大熟,只知道paranoid是這樣拼,其他的理解都是屬於精神疾病領域的範圍,但也覺得沒有病態到需要醫學鑑定的這種地步。
中午時分在大太陽底下走得揮汗如雨,把手帕都沾濕了,一直用手搧著炎熱的空氣也變不出清涼的風來,可是有一種變態的喜悅,想要在重新進入醫院前多吸收一點熱能。
走在新棟病房的時候,看到走廊盡頭從玻璃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有一種彷彿自己是蜥蜴很想去親近的衝動。心裡吶喊著讓我趴在陽台上一分鐘也好。
最近都很開心,也是因為我莫名其妙的偏執,滿心期待著自己把夏天氣味全部偷渡過來填滿的比賽。昨天在圖書館逛網誌,看到很認真的哲耀把比賽資料整理在部落格裡,我看得很開心,可是也由衷覺得我真是太不努力了。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是很喜歡提唸醫的事實,一說出來以後,就會有很多會伴隨而來的疑問驚嘆羨慕甚至露骨的市儈眼光,久了就讓我發展出能閃就躲的防禦心態。
可是在正常的人際交往上,基本的資訊交換應當是禮尚往來的合理行為,如果不能跨出這一步的話,也不是很有資格要求對方同樣的坦承。
所以我學會慢慢地釋出,想要用誠懇交換一些基本善意的表達,想要不著痕跡地像交換天氣資訊那樣,試圖把這一層必須突破的外衣壓縮到最輕薄的厚度,然後穿過這層,直接談論關於心中真正的想法感受。
可惜上次的成效並沒有我預期中的好,也許應該說是符合我多年來所習慣的反應模式。今天更糟,社會期待我還可以接受,但是我真的不太喜歡今天的這種,我想往後我的瞳孔應該自暴自棄地不停縮小吧。
其實上次聚餐我就覺得有點不大對了,可是我也不是沒有受過裝傻訓練,把話題輕輕地帶掉或者說一些自我解嘲的傻話,大家開開心心笑笑也就過去了。
可是上次經驗提醒我的是,我所擁有的現在,無論是勉強接受或者熱情擁抱,都是我用努力換來的,我應該反省的是,當我對那些剛開始準備更進一步認識的人打哈哈說這沒什麼,甚至懷疑自己怎麼做到的,其實是因為我已經忘記我曾經付出過的努力了。
這很糟,有自大傾向的那種。
好在還有一直都是這麼努力的人提醒自己,不應該忘記。
還有擁有相同偏執的人在。
晚上沒有接到任何解釋被爽了約,不過沒有感到很焦慮,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會去。
去的路上,走在人群裡,覺得好安心,沒有查得很清楚就去了,表演內容時間地點創作者都是知道一點點一點點,可是我只是想去被暴露,很簡單得去理解就好了,反正我有絕對的自信一定會很沒有氣質地看到睡著;表演結束以後,仍然是一窩蜂的人群搶著要離開,因為人太多了,有一種被淹沒的滅頂。
結束觀賞表演,搭乘捷運回宿舍的途中,又毅然決然地在圓山站下車,去問街舞大賽的門票,從便利商店問到足球場一樓售票處,繞了半圈陰暗的足球場外圍,入口處有一點微光,我踏著充滿戒備的腳步卻沒有猶豫地往裡走,我好偏執啊,真是受不了,怎麼會那麼偏偏非得就是要不管怎樣呢?
今天是偏執的一天,什麼都撐。不管怎樣都要得到,自己對自己任性,只有無論如何四個字可以形容。
我以為會很難,就像我以為很多事情的那樣。可是到了那個點的時候,就覺得還可以了。
在很偶然湧現的那一刻,突然覺得好自由。好像重新找回自己或者發現一個新的自己,一直都擁有的內在的平靜。
即使是現在,早就已經眼皮沉重,肢體痠痛了,還是偏執地要打完我的偏執。
我又必須再一次由衷地祈禱,明天早上爬得起來去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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