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砂子被我偷渡回來了。在我的鞋帶上,襪子裡,即使換了皮鞋,脫掉還是腳底粘了一顆一顆黃黑灰白的砂粒。
面向海的背影,有透漏出任何當時的心情嗎?
嘴巴說要檢討比賽了,可是好像只是因為大腦覺得應該不可以再自怨自艾了而斷斷續續發出的指令。
如果觸碰到某個我所熟悉的開關,還是會覺得痛得想要逃跑。我想到的解決方法是應該要大哭完就把所有經歷都當作可以被拋開折舊的回憶丟掉。
暫時忘記了發生過的事,不去想以後。
或者說,生活又恢復到了原來的軌道,醫院宿舍病歷textbook,恢復到一個可以再度打開接收器接收外來訊息的身體,然後遇到認識的人產生新交集的人和他們有禮地打招呼或者適切地交談。
好像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也沒有為了什麼而產生要放棄這些的念頭過。像是走了很遠的路,可是沒有人發現我們離開,那麼地微不足道。
真的要拋掉那些重量,決心要重新再來的時候,又忍不住遲疑。
像是要從很高的地方跳水一樣。
每一次每一次都要傾盡我的勇氣,不被往下看的視線震住,就這樣吧,想像身體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一躍而下。
好像還在拉鋸。關於用力和放棄。算了吧的聲音和想掙扎的心在纏鬥,為什麼放棄像是很溫暖的休憩那麼充滿誘惑而讓人忍不住想要依賴呢?
動搖不停的內在世界。
之前看咖啡王子一號店,漢成很老實地告訴宥珠他的確是有動搖過,宥珠很憤怒地指責他那就是變質,我有點訝異,同時感到安心又有點害怕。因為確定動搖代表是真的而感到一點踏實,但也因為動搖而無法用全部的心對待身處的世界而感到愧疚。
但是到底我想去哪裡啊?
可以從天上掉下一個人來把我招領走嗎?
還是,再休息一下好了。
來到沒有很喧囂的海邊,風沒有很張狂地要奪走我想帶進肺裡的空氣,海浪低低地湧來又緩緩地離開,沒有想要向海岸爭奪走什麼東西。
海邊的空氣,微鹹。
不覺得冷。雨下下來也不覺得冷。反而變態地希望雨可以打得更用力一點。
其實我想躺下去。被嚴肅的天氣包圍。
黑色岩石密佈著半張半閉的貝殼落坐於沿岸,奇怪的圖形一叢叢在沙地上展開,在我們沒來以前他們就是這樣的姿態。
然後是跟海相處的時間。雖然還是免不了時間差的問題。
被海水浸濕了褲管,砂子全數鑽進我的腳指隙縫之間,破爛帆布鞋被遙遠地脫在身後。
找出說法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困難的事,唯有脫離不開的現實才是。可是欺騙自己似乎是多此一舉,還是那是獲得救贖的唯一途徑?
如果對現況感到憤怒或痛苦的時候,可不可以再稍微忍耐一下下?為了所有再也無法重來的每一時刻或者是為了珍惜其他的擁有。
應該要放聲地大叫或是安靜地沉默,或許應該安靜地等待,三分鐘或三十分鐘,投入時間的長河裡面看起來什麼都不是。
海邊療法對你好像沒有什麼效,反正也不是一時三刻解決得了的事情。我們可以一直努力,努力相信或者忘記。
總得找到一個方法堅持下去。
文章定位:
人氣(1,334) | 回應(0)| 推薦 (
0)| 收藏 (
0)|
轉寄
全站分類:
不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