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3/27晴
今天朋友傳一個漫畫網站給我,看著【25℃的咖啡】故事,開始回想起一個愛畫畫小孩的故事。
隱約西元1985年,在高雄市某一個私立幼稚園,有一個非常聰明的小孩,因為家境的關係,他從來沒有唸過幼稚園小班,及中班,當年的他不知道,為何他只能從大班念起。小孩小時候非常的調皮,街坊鄰居也都稱為白目的小孩,可是他在老師的心目中他是非常優秀的,他考試都是一百分,老師也喜歡叫他去參加演講比賽,小孩尤其非常喜歡塗鴉作畫,紙就像是他的天空,筆就像他的翅膀,他很喜歡任意遨翔於紙的天空中,美勞課是他最喜歡的,他很容易藉由筆來與紙對話。
有一天,美勞老師發現了他的天分,認為他的畫,是有故事有意境,所以就問小孩,要來參加畫畫班嗎?小孩就很高興的回去問媽媽。媽-老師說我有畫畫的天分,老師要我去參加畫畫班,妳說好不好?可是老師說要交錢喔!當時媽媽說要再跟爸爸商量一下,就在那一天晚上,小孩不小心聽了爸媽的對話,隔天早上他就笑著跟媽媽說,其實在家也可以畫畫呀!我不參加畫畫班了!其實媽媽當時眼眶是紅的,但小孩還是帶著笑容上學去。那一天,畫畫班的老師還是集合了這一群小朋友,發了圖紙,讓他們作畫,小孩畫了椰子樹、海及站在船上的人與船,交畫的時候老師問小朋友有沒有帶錢來呀!小孩一直等,等到最後剩下他時,他跟老師說,老師-我其實不喜歡畫畫啦!老師我不參加了。老師不知道小孩的用意,就笑著回答,那..等你以後想畫時再來參加,老師隨時歡迎你,隨後小孩轉身就跑,他很難過,可是他知道不能哭,也不許哭,就這樣紅著眼眶回到他的教室了。小孩並沒有這樣就沒畫畫了,平時有空他還是會亂畫的。
小學五年級,小孩有去學畫畫,學了一陣很短的時間,因為教畫的老師,有事,就停止教畫了,這位老師在台灣蠻有名的,他時常開畫展,在他的眼中,小孩跟別人真的有所不同。也在那一年,小孩在小學終於遇到知音了,小孩念的那一所小學,在那一年,請了一位代課的美勞老師,他是一位真正的畫家,因為-畫,讓他移民了加拿大,因為畫,他一個人又回台灣了,他說,學畫的人會餓死,在國外開銷真的很大,為了他的家人,他選擇回來賺錢,在供應國外的他們。這位老師教學很特別,只給題目,不教技法,他只要你,畫出內心的東西就行了。還有他都會挑小朋友的畫,公布在走廊,讓人欣賞。就這樣小孩的作品,每一次都出現在走廊上,而且小孩每次的畫都得到95-98分,所以小孩更喜歡畫畫了。小孩的畫,也曾出現在校刊某一期的背面封面過。小孩的畫,你不能靠近看,你要保持距離,才會看出更深層的世界,有一位女老師喜歡站在走廊上,看小孩每一個禮拜的作品,她說,這小孩的內心世界很感性,畫風很特別,用色很強烈,不然就是很深沈,不知道他的年紀的人,也許會認為他老陳,他的畫,就是一個世界。其實小孩的畫,並沒有的過第一名,他只得過最高的名次第二名,在那一個年代,只有要將畫畫的很像的寫實畫風才會得第一名。國小的那一段時間,小孩對畫家充滿著嚮往。
國中時期,小孩的畫畫天分,葬終於那一位美勞老師。那位美勞老師是一位寫實派老師,每一次他都給小孩最低分,他說小孩都胡亂畫一通,就這樣,小孩丟掉他最心愛的畫筆,畫板及調色盤。從此,小孩再也沒拿起水彩筆了。可是小孩有空還是會到美術館及文化中心看畫展,接觸多了,他才明白,原來,他的畫,在美學裡稱為【濃彩】,是畫畫裡的一種的技法,不用畫草稿,水彩不用加水調色,畫出來的畫,就像油畫一般。小孩雖然得到答案了。但已經不在提筆作畫了。
小孩國中念資優班,他很少專心唸書,也沒得過前三名,更不用說第一名了,他爸都說他很聰明,但是他不覺得,小孩一直是活潑好動的人,不曾覺得他會唸書,但他在國中,都是全校前五十名,班上前十名,如果在普通班,他…確實是第一名。小孩在國二時變壞了,因為家庭因素的不安,造成他不想回家,成績也直直落,晚上出門,早上回來睡覺,小孩的爸,有陣子還以為他吸毒呢!抽煙、打電動、溜冰,什麼都玩,就是不回家。小孩變了,他的父母非常的傷心,一位國一還會吃齋唸佛的孩子,如今變成這樣,家都不像家了。小孩在國三終於想到要唸書了,但基礎沒打好,他念得很辛苦,畢業前,他的努力,終於有成效了,他考出全校前二十名的成績,畢業時他拿到【區長獎】。呵呵~值得一提的是,他很叛逆,理個大光頭,穿著過膝蓋的短褲去領獎。那一次老師還拜託他不要穿那一件褲子上去領獎耶 !
小孩為什麼要去念高工,其實他有考上高中,也有考上某國立五專,但他選擇了建築科,因為建築是畫的延展,所以他選擇念了某國立高工念建築。在小孩的父親過逝後,某一天小孩的母親拿一些東西給小孩,這些東西是小孩十幾年不曾看過的東西,是一堆獎狀及當年畫畫班的那一張圖-椰子樹、海、人與船。獎狀裡有演講比賽的,有的沒有的等等,那一天小孩終於才明白,他是真的會唸書的,只是爸爸不想給他任何的壓力,只希望他快樂的成長,才將這些東西妥善的保存著不讓他知道。其中令小孩最激動的一張獎狀是-全高雄市幼稚園甲等評比第一名的獎狀,一生中,小孩作夢也不曾想過自己會有第一名的一天,因為他淡薄名利與世無爭,他是信奉道家清靜無為的,所以那一天他很激動。他終於明白他也曾經第一名。最重要的是那一張畫,那一次參加畫畫班的事,一直深鎖於父親的記憶之中,雖然沒講出來,但………小孩可以體會。
那來自內心的感動,讓小孩哭了好幾天!今天小孩長大了,沒有了畫筆,而父親也活在心裡。那一個當年沒參加畫畫班的小孩就是-我。
深鎖的記憶 在那一瞬間被開啟 那是一種無心
腦海的時光機 帶我走回小時候的世界裡
我看到 喜歡畫畫的我
我看到 已逝去慈祥的父親
我看到 當時無憂無慮的我
一種童真 一種不捨 一種 令我想盡情的飆出眼淚的情感
沒有了畫筆 沒有了父親 沒有了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
畫中的椰子樹 經過近二十年 不曾果實纍纍
畫中的小孩 經過近二十年內心世界 卻是傷痕累累
船 想停靠一種被呵護港灣
但 種種的因素 它不敢靠岸
船 小孩 椰子樹 那是一幅畫
二十年後的今天 它被收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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