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
帶著微微的濕冷，標準台灣北部的初秋夜晚，尤其是在台北市海拔最高的地方，陽明山上，感覺更是強烈。深夜的陽明山，總是較山下繁華的台北市，早一步感受到秋天的氣息。而我，就是在這裡，與那樣的妳相遇。
「喔~你學妹來囉。期待很久了吧~~嘿嘿。」
說話的是阿祥，跟我同班的死黨，比我稍高一點，帥一點，有一個別校的美麗女友，嗯…對，就是那種你跟他站在一起會有想扁他衝動的那種人，…唉。
不過也是他那麼一句話，讓在迎新餐會中發呆的我，從CS (一種網路對戰遊戲，一群人拿槍射來射去，玩法頗固定卻特別容易上癮) 中狙擊槍的使用法，回到這個熱鬧的會場，也讓我注意到，人已經差不多都就定位了。而妳，也從這一刻起，無預警的介入我的生命之中。
……妳有雙迷人的眼睛……
這是第一次見到妳，我腦袋所接收的到的第一個訊息。也許妳的眼睛不像大多電視上的明星一樣，又大又圓，有著華麗的眼線什麼的，但是卻能真誠的表達出妳真實靈魂的一面，彷彿不需要言語，我也能從妳的眼中看到屬於妳的一切。
大學的迎新餐會，多半由2、3年級的學長主辦，歡迎大一的新生入學，雖然只是一頓飯，但卻是系學會重要的工作之一。我忘了，或著說我不想提起…我也是系學會的一員。
所以，在餐會開始了一陣子之後，我必須跟著學會的學長姊，跳一段精心設計，但是保證冷場的舞蹈，來”娛樂”學弟妹。
「嗯…妳好…我…我是妳的學長…嗯…那個…學妹…妳好…」
在跳完那段使我大學生涯蒙上陰影的舞蹈後，我終於能夠趁著教官高歌一曲促進大家消化循環的空檔，坐下來和妳說話。
「你沒有來找過我呢…學長」
第一次聽妳開口說話，還來不及誇獎妳的聲音，卻被興師問罪來著…唉，沒辦法…看著眾多去認學妹的同學如二戰諾曼地登陸一般，遭重機槍無情的掃射，一一倒臥在沙灘中，臉上還流露著不可置信與不甘心的表情，讓我連踩上沙灘的勇氣都沒有。
「嗯…前陣子比較忙…所以…所以…」
「喔。」
阿勒，又是女生的特權動作，低頭，含著吸管，看著飲料然後輕聲說 ”喔”，讓我永遠猜不出來，這是”沒關係”、”有點在意”還是”你這個傢伙活的不耐煩了啊，敢不來找老娘”…嗯…我想妳應該不會是後者吧…。
「嗯…學妹妳多吃一點啊…這裡的菜不錯的…」
「喔」
「……」
我不是故意讓場面冷下來的，但是…唉，要是早知道是妳，我半夜也會爬去認妳的…，妳應該是眾人眼中，屬於文文靜靜那一型的美女吧，但是，我發誓，我不是因為妳的外表而喜歡上妳的…而是因為妳…就是妳…不是別人。
「怎麼樣，和學妹聊的還愉快嗎?」
阿祥忽然出現在我們倆的中間，不懷好意的笑著問我。
「看來你抽到特獎了…準備好把獎品搬回家沒?」
雖然阿祥自以為小聲的在我耳邊說，而且會場人聲吵雜，但我相信妳還是聽到了，因為妳低頭跟碗盤的距離已經像是在跟它們接吻了，而妳秀麗的頭髮卻沒能完全蓋住妳泛紅的臉頰。
「聊的很好，你麼不去陪你的”學妹”勒」
我用右手肘輕輕頂了一下阿祥，並帶著笑容問他，因為我知道他抽到了一個學弟，而不是他夢寐以求的”青春陽光高中美少女”。
「學弟喔…他該學著獨立了…就讓他自食其力吧」
我看是自生自滅吧…這個現實的傢伙…，可憐的學弟，這4年大概都無法從學長那裡的到關懷了，正確的說…應該是連學長都找不到了吧，可憐的孩子。
不過我沒時間為那個我不認識的學弟感到傷悲，因為我連自己的學妹都還沒有搞定呢。
「學妹哪裡人啊？」
「台北」
「喔~那上學就比較方便啦」
「要轉2班公車花1到2個小時」
「哇…這麼遠喔…」
「嗯」
「……」
在趕走阿祥後，我跟妳展開了這一段沒有什麼意義的對話，就算已經吃飽了，我們還是繼續舞動我們的筷子，讓彼此看起來忙一點，比較不尷尬。可惜這招並沒有奏效，面對話不多的妳，我一下就詞窮了。朋友眼中的我，算是個外向樂觀的人，總是有一些好聊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自己有感覺的人時，我就會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也意味著，在第一次見到妳時，我就對妳有感覺了?
結束了這一次的新生聚餐，我回到了山上自己的小窩…一個租金很昂貴的”小窩 ”，腦中卻還是想著妳…彷彿我的心本來就預留了一個位置，只等著這一天能遇見妳。我雖然得到了妳的手機號碼（是在那一段沒有意義的對話後，我以”我有舊書可以給妳阿”這個頗爛卻合理的理由拿到的），卻只是反覆看著那幾個數字，想像著數字後面代表的…妳溫柔輕靈的聲音。
阿祥就住在隔壁，所以在聽到他把摩托車停好的聲音後，我不用等他敲門，直接把門打開，對著迎面而來的他，說出他想聽的答案。
「學妹不錯，蠻可愛的，我中特獎了，恭喜我，謝謝你」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個?」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
「那你打算怎麼做，行動要快喔。」
「還好吧…才剛開學…」
「這你就不懂了，學妹這種生物，就是要在她們還蒙董無知，對新環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時下手，成功的機率才高。」
「拜託…今天才第一次見面ㄟ…」
「遜腳！你這樣怎麼交的到女朋友啊！」
阿祥說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來…我才剛過完人生中第40個寂寞的情人節，包含西洋和中國的…。不是我沒人要…其實我國高中認識的女生還不少，其中不乏也有幾個感覺很好的，可惜都是陰錯陽差，最後都不算有在一起。而大一新鮮人時代，忙著體驗放蕩自由的生活，而默看著身旁的朋友漸漸成雙成對。
但是，等待是值得的…因為妳…因為我遇見了妳。
TO BE CONTINUNE……
第二章 相識
阿祥很快的在幾天內幫我完成了資料收集的工作，然後ㄠ了我2碗的牛肉拌麵。我知道妳是先修生，今年從山下的城區部轉正式生到山上來，所以妳跟我其實算同屆，難怪妳叫我”學長”的時候，表情總是怪怪的。
妳有一個一起轉上來的好朋友，叫小芸，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藉由阿祥的介紹，我認識了小芸，再藉由小芸的牽線，我有了第一次和妳出去的機會。
在吃完晚餐後，小芸很配合的提議去學校後山看夜景，並且在出了餐廳門口後，很湊巧的有事必須先回家，而這樣的”配合”及”湊巧”，是先前花了我500大洋請阿祥和小芸的結果。
9月的陽明山，天總是陰沉沉的，冷風中總是挾帶著如細針般的雨水，一一刺入來往的行人中。從這家餐廳到學校後山並不遠，只有4-5分鐘的車程，我把外套反穿，希望能多為妳擋住一點冷風，然後以最快速最安全的方式，抵達了學校的後山。雖然今天飄著一點點的細雨，但是後山還是有一些人，不畏風雨，只為了欣賞大台北的夜景。
冒著雨，值得嗎？我想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美景，是值得的。尤其是天剛要黑的時候，看著山下的燈火一盞盞的亮起來，就好像天空中的星星一顆顆慢慢的出現一樣，讓你分不清，哪邊是天，哪邊是地，又仰或整個台北盆地只是反映天上群星的湖泊罷了。
不過對我來說，第一、我都是跟一群朋友不然就是一個人帶著啤酒來，所以沒有感受過後山”情人坡”的浪漫。第二、再好的美景，常常看，也就不稀罕了。所以我通常對那些週末特別開車上山，冒著冷風細雨來看夜景的人心理咒罵『神經病！』，然後看到坐在那兒成雙成對的情侶總是會有想把他們踢下去的衝動。心理學家稱之為”見不得別人好症候群”……這是我瞎掰的啦…。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因為坐在我身旁的，不是只會虧我的阿祥，也不是啤酒的空罐，而是妳。所以我抬起頭，驕傲的環顧四週，嘿嘿…我也有伴喔~ …可惜沒人理我。
我回頭看著左前方，其實是藉這個角度好好看著妳，妳的臉不知是不是因為寒風而略顯通紅，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俯看著台北盆地，妳及肩的秀髮在風中如海浪般飄揚。如果我是詩人，我一定會為這樣情境寫首詩，可惜我不是文學院的高材生，而只是個商學院的電腦小米蟲罷了。
妳似乎注意到我的視線，烏溜的雙眼忽然轉而向我，我像是闖空門的竊賊突然被探照燈罩到一樣，一時之間也只能瞪大了眼睛看妳。
「那個…學妹妳會不會冷?」
「嗯…還好…」
「喔…這裡很漂亮吧?」
「嗯…雖然之前來過好幾次了，可是還是覺得這裡很美。」
糟糕，百密一疏，妳是台北人，陽明山一定來到不想來了…這下之前計劃好要介紹的陽明山景點都不能說了，搞不好妳比我還熟呢。
「那…開學一切都好嗎？有沒有什麼問題，或著是要舊書呢？」
「我修的課跟你差不多呢，只是學分不夠不能算是2年級」
哇哩勒…妳也不算是”新生”呢…修的課還跟我都一樣…這樣課業上的問題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嗯…那妳怎麼會念城區部呢」
「因為聯考沒考好啊」
天啊…我這是什麼蠢問題…真是豬頭加三級，可以縱身一跳直達天母了…。
而後的談天內容就只在聊什麼家裡有幾個兄弟姊妹啊，父母親是什麼職業啊…反正我真的是蠢到家了，照慣例，腦中一片的空白。天色越來越灰暗，而且山上的溫度入夜後會差很多，所以我騎車送妳到山下坐車，然後就一個人飆回我的小窩，結束了我第一次的”夜景約會”。
車還沒停好，阿祥就衝出來，滿臉笑意的湊著我說：
「我的情聖大人，任務圓滿達成了吧？」
「………」
「那…至少有留下美好的印象了吧？」
「…………」
「…嗯…乖，孩子，天冷了…晚上睡覺記得要蓋棉被…」
「……沒有那麼慘啦…只是感覺沒有什麼交集…」
「嗯…我懂…我懂...」
阿祥一邊說，一邊搖頭的走回他的房間去，好像那種得道的老和尚，明明知道一切的答案，卻不肯直接告訴他資質駑鈍的徒弟。而我，則坐在我的機車上，在冷風中試圖回憶我剛才到底說了多少蠢話。
日子又回到了上課、無聊、翹課、無聊、被點到名、上課、無聊…的無限迴圈之中，只是在我的腦中，多了一個思念的對象。
學校的餐廳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大一的時候覺得”哇！學校有餐廳！哇！好多種選擇！……到了大二就變成”哇…又要去餐廳？哇…又是這幾種…，不是說學校的餐廳不好…我只是說它”特別”而已。
不過也是在這個特別的地方，我和阿祥巧遇了小芸，妳的好朋友。
「你好啊，深情的學長。」
「…… --___-- ……」
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文字形容我當時的表情，所以我直接把它畫出來。
「怎麼樣，她有沒有跟妳說什麼？」
阿祥比我還緊張，好像那種怕女兒嫁不出去的媽媽一樣。
「沒有啊，她認為那只是學長對學妹應該做的事而已。」
「帶去後山看夜景是一個正常的學長會對學妹做的事情嗎！？」
好了，拜阿祥所賜，這下我成了”不正常”的學長了。
「人家又沒有交過男朋友，哪裡會知道啊」
「沒交過！？？」
我看到阿祥的眼睛整個亮了起來，上一次看到這種眼神時，是在大一下公佈成績的時候，「我ALL PASS！？？」。…所以當他的眼睛發亮的時候，代表著絕對不可置信的事情成真了。
「對啊，她高中女校，跟我也是同學，所以我知道。」
「哇~這下不只是中獎，根本就是中了第一特獎！你要辦桌請吃飯了啦。」
阿祥拍拍我，又想趁機撈我一頓。我承認當時聽到也蠻高興的，可惜我不知道每個人對”男朋友”的認知不同……。
TO BE CONTINUNE……
第三章 宿營
系學會是被阿祥拉著一起去玩的，沒想到工作卻比想像中的繁忙，由於要幫新生辦”迎新宿營”，也就是帶著新生到外面去住1、2天，所以那一陣子，我們都在忙著登記、保險、排練、預演、訂場地、場地堪驗、設備、伙食…..反正只有真正去做過，才會了解，要帶著100多個人去外面玩1、2天是多麼困難的事情，而我真的是忙翻了，不過還好藉由阿祥和小芸，還有一起上課的機會，我跟妳漸漸比較熟，也開始在網路上藉由e-mail來互相聯絡。
妳似乎不是很喜歡寫e-mail給我，因為每次我的信總要等個1.2天才會有回音，我總是像傻瓜一樣，呆呆的坐在電腦前面，不斷的執行OUTLOOK來看看，妳回信了沒有，而妳的回信，不論裡面寫的是什麼，都是我繁忙的學會工作下，唯一的安慰。
終於迎新宿營的日子到了，原本不願參加的妳，拗不過小芸的堅持，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參加了，妳不知道，妳的參加才讓我覺得，為了迎新宿營忙的有意義。
而這次的迎新宿營，也將是我一輩子不會忘卻的回憶。
宿營的地點是一個位於山中谷地的遊樂區，有著不錯的場地跟不錯的木屋，不過由於一樣位於北部，所以四周還是充滿著濕冷的氣息。我還記得在路程的遊覽車上阿祥還不斷提醒著我：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你可千萬別忘了兌獎喔。」
「……我哪有時間啊，身為小組輔導員的我，可不像活動組的你們只要負責遊戲及晚會，我還得全程跟著一群學弟妹ㄟ…」
我向阿祥抗議，掩飾我的缺乏勇氣。
「是是是…輔導員大人，那你的學妹沒有’恰巧’分在你那一組嗎？」
「為…為什麼要分在同一組？…她…她在別組啦…」
「天啊！你不懂什麼叫”黑箱作業”喔？不會先挑啊！」
阿祥高分貝的音量引起了車內其它學弟妹的注意，所以我用兩隻手把他往椅子上壓，然後回頭看著滿車的學弟妹，還好，入學不久的學弟妹還是習慣性的張大了眼睛，傻傻的看著四周發生的事情，而沒有什麼回應…標準的”新生臉”。我不是故意貶低新鮮人，只是我以前，也是這樣的，或著說…更嚴重一點。
「好吧…那你自己保重…說不定這次宿營結束，你就多一個”學妹婿”了」
「什麼意思？」
「就是你的學妹被別人先追走了啦，笨。」
「……」
阿祥似乎放棄繼續開導我，又恢復成得道的高僧，以睡眠來避開我這個不成才的徒弟，也或許是這幾天的準備累壞了吧，我也跟著睡了起來。
再張開眼睛，我們一行人已經抵達了宿營地點，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忙，忙著開幕式，忙著帶學弟妹認識環境，忙著帶他們吃飯，忙著帶他們玩遊戲……，反正我就是忙的昏天暗地，連埋怨系會人手不足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妳，而文靜的妳當然不會像小芸一樣，跳起來跟我揮手，妳只是淡淡的對我一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第一次清楚的看到妳笑，我只知道人生之中有一些東西是看過一次，就永難忘懷的，而妳的笑，就是我生命中，永難忘懷的一幕。
「學長，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呢？」
同組學弟張大了眼睛，以標準的新生臉詢問著我，我當然不忍心K他幾拳怪他打斷了我和妳的眼神交會，所以我擺出了這個表情：
「…… --____-- ……」
然後跟學弟說：
「喔…乖…學長帶你去玩…」
大地遊戲是下午的重頭戲，由活動組擔任各關關主，再由組輔們帶領學弟妹闖關玩遊戲。不過中間有一關輸了得任由關主畫花臉，而恰巧跟我們這組比賽的，是妳的那一組。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在妳的面前變成大花臉的，這是我身為學長，所必須保有的一點尊嚴。所以我跑贏了遊戲，卻弄傷了手指。妳看到鮮血從我的手指中流出來，把包紮的衛生紙不斷染紅，焦急的跟我說：
「傷口要處理，不然會發炎的，我木屋裡有小急救包。」
「喔…沒關係啦，小傷，我現在不能跑開，等晚一點再說吧。」
我表面說的若無其事，其實內心卻是無比的興奮，妳在為我擔心呢…這是不是代表，我在妳心中，也有一定的份量了呢？
手指的傷比想像中還嚴重一點點，因為我發現除了皮外傷外，筋骨似乎也有點挫傷，不過接連的遊戲、晚會，讓我無暇去在意手上的傷。直到晚會結束，各小組帶回寢室休息、洗澡，我才趁著另一位組輔跟”新生臉”學弟等組員在寢室內哈拉的空檔，找到了妳。
妳不知為什麼，一個人站在木屋外，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了妳，或著說，就算是在車來嚷往的台北街頭，我也有把握，能在人群之中，一眼看見妳，因為妳在我眼中，是特別的，特別到我可以無視於其他東西的存在。
「怎麼一個人？小芸呢？」
「她和一些組員去男生寢室玩牌了，其他組員去洗澡了。」
「喔…那妳…」
「我先幫你包紮傷口吧。」
「嗯…」
這裡的木屋是通舖式的，所以我們兩個坐在通舖的木板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如果隔壁瘋狂的枕頭大戰和另一邊隔壁歡樂的國王遊戲聲音小一點的話…那麼就真的會有只有兩個人的氣氛。
「還會不會痛呢？」
「嗯？不會啦…小傷…」
妳似乎是為了測試，包紮的更用力了些，而我只能強忍住淚珠，帶著苦笑…誰叫我是”有尊嚴的學長呢”。如果作大規模的民意調查，我相信會有八成的人，認為妳是美麗的。但如果是調查”適不適合當護士”，那妳可能會跟總統大選的某政黨一樣，中箭落馬。所以看著我那像發福的木乃伊一樣的手指，我只能帶著笑容告訴妳：
「謝謝，感覺好像不痛了呢！」
雖然口頭上有點言不由衷，但是我內心是無比的感動的，長那麼大以來，第一次有除了護士阿姨和媽媽以外的女性，細心的為我包紮傷口。我只差沒像漫畫中的角色，留下誇張而感動的眼淚。而這樣的感動沒能持續多久，因為就在妳拉著我的手仔細檢查有沒有包好的同時，同寢的學妹連同小芸一票人，忽然開門出現…
「喔~~~!!學長~~~你們在幹什麼!?」
「喔~~~」
「喔~~~~~」
世界上傳播資訊最快最有效率的介面，原來不是課本中教的光纖啊、微波什麼的，而是一群女大學生。
接下來的一個晚上，我不斷的在跟我認識或我不認識的同學或學弟，解釋那只是在包紮傷口而已。直到阿祥也聽說了，興奮的跑來找我…
「我都知道囉~~」
「什麼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眾學妹抓姦在床…」
還好這裡不是在海邊，不然我一定把這傢伙踢下防波堤，不過他還是挨了我3拳。
「…拜託…我們只是在包紮傷口…」
「事到如今，你已不需多作解釋，做個勇於負責的男人吧！」
阿祥邊說邊跑，躲過了我的連續攻擊。
我擔心的，是不知道妳會怎麼想，會不會從此不理我了呢？我的擔心也沒能持續多久，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2點多，苦命的我不能就寢，必須要守夜，誰叫系學會的男生比較少呢。漫步在陰暗的小道中，正在我想到阿祥這傢伙也應該陪我一起守夜時，他忽然從遠方出現，我還來不及衝上前去繼續剛才的攻擊，就看到他身後的2個人，小芸，和…妳。
「嘿嘿~我們睡不著，出來散散步」
小芸笑著對我說，而我必須自動翻譯成：
「嘿嘿~學長你又多欠我一頓囉，幫你製造一起散步的機會。」
「對阿，難得如此良辰美景，浪費在睡覺多可惜啊。」
阿祥也跟著起鬨，雖然我看他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接下來我們一行4個人，就在深夜的北部山中，漫步著，聊著一些言不及意的事情，拜阿祥所賜，我比較能夠表現我開朗的一面，所以我們總是笑聲不斷。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阿祥跟小芸走著走著就消失在黑暗之中，這不是在拍”七夜怪談”，而是代表者，過幾天我又得請吃飯了。
「妳會不會冷？」
不是我只會說這一句，而是看來瘦弱的妳，總是讓我不自覺的為妳擔心。
「嗯…還好…你的手還會痛嗎？」
「有這麼良好的包紮技術，早就已經好了。」
看看”發福的木乃伊”手指，提醒著我欺騙了妳。雖然是善意的，但我還是感覺到一絲的愧疚。
「會不會很累呢？你整天跑來跑去的。」
「當然不會，（跟妳在一起，不吃不睡也不會累。）」
我把後面的句子說的很小聲，小聲到連我自己也不知到有沒有說出口。
我們向著集合場旁的主建築走去，那裡包含了辦公室、餐廳等，有幾張長桌子可以坐下來休息。至於守夜的工作，就辛苦阿祥吧。雖然後來知道，這傢伙早就溜回學會基地呼呼大睡了。
往集合場的小路有一段小土坡，我很自然的牽起妳的手，拉妳上去，再很自然的放開，自然的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然後我們坐在長桌的兩旁，妳看起來累壞了，所以我們沒有多說什麼。
「妳要不要回寢室睡一下？」
「不了，怕吵到小芸和其他組員。而且也快天亮了，不用睡了。」
吵到其他組員我是不知道，不過小芸應該還在和一大群的男生女生玩”國王的遊戲”吧，因為我不時還看到有學弟含恨的抱著垃圾桶在繞寢室跑步。
「我還是趴一下好了」
妳說著就睡了下去，我知道妳是累的，所以在幫妳披上外套後，我只靜靜的坐在那兒陪妳。看著微明的天空，我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情緒，想一想最近的事情，最終只得到一個結論－我喜歡妳。莫名的，深刻的，喜歡妳。
「喔~~學長~~又被我抓包了！」
耳邊傳來的是小芸的聲音，看到她這次是被背在學弟的身上，繞著寢室跑，就知到他們的”國王遊戲”還沒結束，而忽然整個寢室的男男女女都跑出來眺望著我時，我只能把食指放在鼻前，示意他們安靜一點。並且開始心理建設－今天又有得解釋了…又或著，解釋已經沒有太大的效用了。我不知道我是該擔心，還是該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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