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愛玫瑰 玫瑰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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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起了個大早，和猩猩兒一起出發前往第二殯儀館送碧瑤老師。

本來一切都很normal，萬萬沒想到，老師他們還做了追思手冊，一看到手冊上老師年輕時的照片，我眼眶就泛淚了......。以前在聯辦打工，老師的嗓門很大，常常都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有人覺得老師很兇，我卻覺得老師人很好，只是有時候聲音大了些。因為曾聽過老師在和別人談他的信仰，所以我知道老師是個虔誠的基督徒，也因為這樣，更覺得和老師比較close一點。在聯辦打工三年，和老師也相處了三年，雖然和老師聊天的次數不多，但我一直覺得他不是個會令我有距離感的老師。

還記得有次深夜在菁英會館外頭遇見老師，儘管是深夜，老師卻依然是用著他的大嗓門和我們打招呼，那一晚，我倍感親切。

畢業後一年，我聽說老師退休了。心中為他開心，卻也有些許捨不得。老師位子上的新老師，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感到熟悉，老師在我心中，就是「第二排中間第二位老師」。「我的學生證不見了，請問可以找誰詢問？」「你好，請找第二排後面第二個位子的碧瑤老師」「哪一個？」「現在正在說話，聲音很大的那個XD」，有過不曉得多少次這樣的對話，很熟悉很溫馨，但現在想起，卻只覺得很傷心。

「老師，外面下雨耶，我可以跟你借傘嗎？」「可以啊，我這邊多得是，你要哪一把？這把好了，看起來比較不錯」「那我需要登記嗎？」「是你就不用登記啦，有記得再拿來還我就好，小心不要淋到雨喔」

「妹妹啊，你還不回家啊」「嗯嗯，我留在這裡看一下書，晚點再走」「喔喔，好認真啊，那你加油，我先走拉」「嗯嗯，老師掰掰喔」

「妹妹啊，在吃午餐啊？」「嗯阿，剛去二餐買的」「嗯嗯，你們學生自己在外面要懂得照顧自己啊，吃營養點，身體才會健康喔」


今天告別式的最後，有開放瞻仰遺容，我不敢去看老師，我怕我受不了。我想記住老師生前美好的樣子就好，我想記住老師關心我們的言語就好......，老師，好走，你爽朗的笑聲，會一直留在我們心中。


參加過這麼多場告別式，我以為我今天不會有太多感觸。卻從拿到追思手冊起，淚水就不斷在眼眶裡打轉。看到學校好多老師都來了，我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和老師們重逢，這種感覺真的很詭譎。就像猩猩兒媽媽告別式的時候，看到大家難得團聚在一起，卻是要一起來送楊媽媽走最後一程，那種感觸，好深好深。上一秒還在談笑風生，下一秒可能就天人永隔，人生的事情，誰能說個準？No Day but Today, 所有我們能做的，只有把握當下。珍惜身邊的人，好好把握每一分一秒相處的時光，我們可以掌握的，不就只有這樣嗎？看到老師女兒的追憶影片，看到老師過去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我第一次見到不一樣面向的老師，卻也是最後一次見到了。斗大的淚水就這樣落下，是為了現場有這麼多朋友到來而感動，也為了老師認真生活的態度最後卻以這樣的方式離開而感傷，更為了看見老師女兒的強忍哀傷而心有不捨......



我厭倦了一次一次永隔的哀傷，卻又止不住一次一次離別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