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名貴的車子陸陸續續駛進樓家半山坡的豪邸,寬大的庭院被燈火照耀得宛如白晝,中央的噴泉,在柔和的月光下劃出一道道美麗的飛沫。
金碧輝煌的大廳,舉目皆是在商場或政場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樓碩集團不愧是台灣的龍頭企業,在座盡是達官貴人、冠蓋雲集。
驀地,大廳入口掀起一陣騷動,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身穿火紅禮服的蘭妮身上,她豐滿的身材驕傲地展示在眾人的眼前。
浣晴瞄了一眼丈夫,慶幸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樣,露出那種色狼的饞像。
「那不是成衣大王的女兒——蘭妮嗎?你瞧她的臀際沒?竟然是鏤空的!」首先發現蘭妮臀際乾坤的人,口耳相傳,很快的,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無不張著大眼盯著蘭妮的臀部。
「我對那名銀白色衣服的女子倒比較有興趣。」其中說話的一名男子瞟著會場中的另一名女子,嘴角揚起一道笑,湛藍的眼珠微微發亮。
「哦,多有興趣?」剛和樓碩企業的總裁——樓展漠——寒暄完的傅斯闊,正準備走回妻子蘇浣晴的身旁,冷不防聽到這話,他停下腳步,黑眸對上藍眸,不疾不徐地開口。
藍眸的主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怎麼,難道她是你老婆不成!」他挑釁地迎向傅斯闊的目光。
被寵壞的小鬼!傅斯闊瞇起眼,又露出了他一貫的淺笑,這小鬼輪廓好深,他相信再過幾年這藍眸小鬼鐵定可以迷惑眾生,不過對他而言,充其量也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鬼罷了!傅斯闊嘴角的笑慢慢加深,他緩緩地伸出手……藍眸的主人防備地瞪視伸來的巨靈之掌,左臂反應迅速地格開,不料傅斯闊的另一手展開突擊,準確到達——藍眸上的黑亮髮梢。
傅斯闊左手摸著藍眸小鬼的頭,右手則緊抓住小鬼掙扎的雙手,開玩笑,他可是教練級的柔道高手,這種十七、八歲的小鬼,來五個他也不怕。
眾人不明所以,皆滿心歡喜地看著傅斯闊「慈祥」地摸著高木司的頭。
藍色的怒火陣陣噴出,傅斯闊笑笑地將他抓近。這小鬼太愛面子了,不肯在人前示弱。「你猜對了,她真是我的妻子。」他用英語在小鬼的耳旁清楚地說道,隨即放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妻子!高木司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忿忿地看著那頭微笑的豹子離去。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把自己當成乳臭未乾的小鬼,沒想到,剛才一時的衝動,竟成為那陰險男人的笑柄。看著自己發紅的手臂,他不顧眾人的驚呼,風一般地沖出大廳。
傅斯闊從侍者手中拿了一杯雞尾酒,悠閒地看著藍眸小鬼逃離現場,嘴角浮起一絲慵懶的笑意,嘖嘖!這年輕人的脾氣還真沖。
今晚的宴會高潮時段終於到來,始終待在樓上的樓夫人懷抱著剛滿月的寶寶在樓展漠的扶持下,緩緩步下台階。浣晴從沒有看過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活脫脫像小說中走出來般,她眼眨也不眨地看著站定在大廳中央的璧人,兩人含情脈脈的眼神,令她感動得想哭,不為什麼,就為那流露在兩人眼底的情意,她拭了拭微濕的眼眶,吸了吸鼻子。
待接受完眾人的祝福,宴會的主人樓老先生和樓老太太開啟了宴會的第一支舞,而樓展漠和樓夫人抱著寶寶又緩緩走上樓。
「斯闊,他們好幸福。」蘇浣晴走回丈夫的身旁,欣羨地看著步上二樓的樓氏夫婦。
「我們也不錯啊!」傅斯闊摟住她,走向舞池款款起舞。
「是啊,人家演愛情劇,我們兩個來演就變成了喜劇。」浣晴捶打了丈夫的胸膛一下。
「好痛,這下變成悲劇了!」傅斯闊誇張地撫著胸口,拚命地喊痛。
浣晴禁不住被他逗笑開來,她將臉埋在丈夫身上,隨著優美的音樂搖擺著身子,感受著他身體傳來的陣陣溫熱。
「那不是冷卻悠嗎?」傅斯闊驚喜地叫道。
剛進入大廳的一男一女輕易地就攫住所有人的視線。
男子霸氣的臉龐上,炯亮的眼透著精光,挺直的鼻樑顯示他的不馴,緊抿的嘴唇充滿男性的魅力,突出的輪廓造就出懾人的俊美。
一襲黑色的套裝,襯出那女子的肌膚柔細勝雪,鵝蛋臉上的眸子被低垂的睫毛遮掩,只隱約可瞧見眸底的水光,軟馥的唇瓣輕輕合著,絕美的小臉在燈光的照射下,令人歎為觀止。
大廳內的人不由自主地讓出一條路,讓澤原拓北和冷卻悠通行,他們出色的儀態就像天上遙不可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澤原拓北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傲謔的笑意,對眾人的注視不以為意,反而一一回視,相形之下,冷卻悠精雕玉琢的臉上顯得毫無表情。
澤原拓北的眸光瞥見樓展漠的身影,他朝冷卻悠交代一聲後,便轉身離開。
冷卻悠孤獨的身影在這繁華的晚宴中形成強烈的對比。
沒有人敢靠近,冷卻悠渾身充滿著排斥的氣息,拒絕著任何人,周遭熱烈的氣氛無法侵入她的一方世界,她始終冷冷地望著前方,沒有目標、沒有焦距,宛如一縷孤魂。
「悠,好久不見!」傅斯闊攜著妻子走到冷卻悠的跟前。
冷卻悠原本冷然的視線接觸到眼前的男子時,眼裡的冷霜乍然融化,流洩出一片的晶瑩。
很快的,一貫的淡漠迅速取代了一閃而逝的光彩,冷卻悠的情緒又回到冰點,彷彿剛才的那一抹光彩,只是眾人的錯覺。
冷卻悠的細微變化沒能閃過傅斯闊的眼睛,他對冷卻悠淡漠的臉龐不以為許,反而寵溺地伸手揉揉她的頭。「悠,你依然沒變,還是冷冷的冰山美人,我還真怕有人把你溶化,就見不到你凍死人的表情了。」
「對了,悠,我幫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蘇浣晴。」傅斯闊幫兩人互相介紹。
「浣晴,她是冷卻悠,你應該記得,當年我們在學院的風光戰績,可真讓那些英國佬佩服得不得了,要不是悠突然回日本,這段佳績還會繼續流傳下去。」傅斯闊爽朗的笑聲又將他們帶回了在英國一起念書的回憶。
冷卻悠臉上的冰霜暫落,她想起了那一段在學校時無憂無慮的時光,以及傅斯闊一向爽朗的笑,也惟有他不畏她的冷漠,屢次地接近她,硬要她同他一組參加學校的各項比賽,於是「東方奇跡」成了他們兩人的代名詞,幾乎無論是校內或國際間的會賽,只要他們兩人搭檔,冠軍無不手到擒來,校長甚至還頒發榮譽獎章給他們,這可是東方人校史上的第一位。
要不是母親和繼父突然去世,冷卻悠也不會離開英國回到日本,原本柔和的臉龐又恢復了冰冷。
是啊,當時他們兩人簡直是校園裡競相追逐的焦點,校刊、報紙甚至遠在台灣的媒體都曾遠渡重洋專訪他們,出色的外貌、豐富的內涵,迷惑了當時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自己,浣晴崇拜地望著傅斯闊。
「抱歉,闊你和悠坐下慢慢聊,我去一下化妝室。」浣晴欠欠身離開,久別重逢的人見面話一定特別多。
正當浣晴準備轉身離開時,驀地撞上一堵肉牆,她摸摸發疼的額頭,淚水差點掉下來。
「對不起。」澤原拓北壓下一身尊貴的氣勢,說著生硬的國語,安撫著眼前紅了眼的淚人兒。
「澤原大哥,你撞到人,可得好好安慰人家啊!」高木司藍眸閃著熠熠的光芒,他惡意地看向傅斯闊。剛剛他衝到門口時,剛好遇到澤原大哥和悠,於是他只好又跟著他們進來。
傅斯闊露出一貫的淺笑,走近蘇浣晴的身邊,將浣晴攬進自己的懷裡。「我看看哪兒撞疼了。」拉開浣晴覆在額上的手,他微微一按。「會疼嗎?」
浣晴搖了搖頭,傅斯闊溫柔地在她的額上輕吹。「好點沒?」
浣晴點點頭,將臉埋在傅斯闊身上,再也不願移開。
澤原拓北看著冷卻悠大理石般冰雕的容顏,一股怒氣從中而生,他並未遺漏方纔她臉龐短暫出現的溫暖。這個認知讓他的怒氣更加猛烈,他粗魯地拉住冷卻悠的手。「悠,不替我們介紹嗎?」
「傅斯闊,澤原拓北。」她簡短的介紹讓傅斯闊不禁失笑,悠畢竟是悠,伸長的猿臂習慣性地要拍向她……「別碰她!」澤原拓北將冷卻悠拖向自己。
傅斯闊擺擺手,眼底充滿興味。「澤原拓北,掌控日本三大財團之一,幸會、幸會。」他伸出的手改朝向澤原拓北。
這男人氣勢不凡,五官有著渾然天成的尊貴,配得上悠,只不過狂妄的個性不改一改,想要追上悠恐怕還得經過一番努力,傅斯闊自顧自地笑了笑。
「悠,幫我介紹一下這藍眼小鬼。」他瞄瞄澤原拓北旁的高木司。
高木司惱火地怒吼。「別叫我小鬼!」長健的身子猛地撲向前。
澤原拓北巨掌一把拉住高木司,悄聲在他耳朵低語幾句,只見他的藍眼忿忿地瞪了傅斯闊一眼後,便退回澤原拓北的身後。
而傅斯闊仍然不知死活地直笑,眼眨也不眨,彷彿逗著一只被綁住的猛獸,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他是我弟弟,高木司。」冷卻悠冷冷的臉龐,不因適才的擦槍走火而有任何波動,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弟弟?要應付這種乳臭未乾的小鬼,你這個姐姐很不好當吧!」傅斯闊調侃道。
一身火紅的蘭妮花蝴蝶似地飛了過來,艷麗的眸子露骨地盯著澤原拓北,從剛剛這俊帥的男人走進來,她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別人,一直注意著澤原拓北的一舉一動。
「浣晴,這位是誰?你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再怎麼笨的人,也能看出蘭妮對澤原拓北的渾厚興趣。
「這是澤原先生,來自日本,這是……」浣晴剛要介紹蘭妮,就被打斷。
「我自己自我介紹,我叫蘭妮,是浣晴的好友。」她的手舉向澤原拓北。
澤原拓北的薄唇咧開了了然的笑意,他極具紳士風度地握住蘭妮的手。
文章定位:
人氣(88) | 回應(0)| 推薦 (
0)| 收藏 (
0)|
轉寄
全站分類:
不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