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上圖轉自啃書的夜貓子┤| 陰陽師漫步平安京 |├
千呼萬喚始出來,距離上次的生成姬,彷彿過了一世紀那樣漫長,久到讓我懷疑是不是日方已經不再連載了,還好夢枕老師還是一直持續在創作著,那天經過金石堂時,習慣性的會去拿DM,近年來出版社在出新書前,都會先做一份試讀版文宣,恰巧被我給發現了,嗯,還是一貫的簡潔封面,放在透明壓克力格子內顯得格外搶眼。
上一部作品生成姬雖是首部長篇,但事實上卻是”三角鐵輪”的詳述版,雖然文字描寫得生動,但故事內容的差異性不大,在可以預見劇情走向的情況下,讀來會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好不容易盼到了新的故事,這次可還大陣仗的分為上下兩卷呢,也難怪須隔那麼久了,Mira姐翻譯時一定也很費神勞心,據說去年11月就交稿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拖到現在,主編說預定五月上市喔,不過我相信等待是值得的,這次的故事內容感覺上很精彩,陰陽師系列的廣大的書迷們,就讓我們一起來期待新書的上架吧!!!
博客萊內容節錄:
「陰陽師」系列第二部長篇小說!巧妙揉合日本平將門之亂故事,增添奇幻血肉!
平安京陸續發生許多不可思議的怪事,昔日征討平將門的諸人,均經歷恐怖的遭遇。而平將門滅亡後被棄諸各地的屍體,也紛紛傳出失蹤的消息。這些看似與過往有所牽扯的怪事,最終竟推向滅亡都城的重大陰謀,這次晴明和博雅所要面對的,又是什麼樣難纏的人物呢?
卷一 妖物祭
六
三人喝著酒。
除了晴明和博雅,又多了個保憲。
保憲身旁,蜷曲的黑貓熟睡著。
保憲所乘的黑老虎,原形正是這隻貓。
並非普通的貓,而是保憲的式神「貓又」 。
「最近老是發生怪事……」保憲將酒杯送至嘴邊說。
賀茂保憲──是晴明師傅賀茂忠行的長子,與晴明是師兄弟。
歷任天文博士、陰陽博士、曆博士以及主計頭 ,現任穀倉院之長。官位從四品下。
「的確,好像愈來愈騷動起來了。」晴明點頭。
「你聽說闖入小野好古大人宅邸那些盜賊的事嗎?」
「剛剛正和博雅大人談起這事。」
「據說大家稱之為不偷東西的盜賊。」
「是。」
「那,最近流行的女子遭人慘殺的事呢?」
「這也聽說了。據說都是懷孕女子,最近一個月來,已有八人遭慘殺。」
「是九人。」
「是嗎!?」
「今天中午,發現了第九位犧牲者。」
「地點呢?」
「鞍馬山中。」
「鞍馬?」
「是朝廷裡的女子,因懷孕回到貴船娘家,兩天前失蹤了。」
「結果……」
「有個到鞍馬燒炭的男子,在山中發現一具女子屍體。正是那失蹤女子。」
「也是懷孕女子?」
「嗯。死得很慘。凶手割開女子腹部,掏出腹中嬰兒。」
「那嬰兒,是男嬰?還是女嬰?」
「是男嬰。」
「男嬰腹部有傷口嗎?」
「有……」保憲有所示意地望著晴明。
「原來如此。」
「真是件令人難受的事。」
「在即將舉行和歌競賽這時期,淨是發生些不幸的事。」博雅說。
「那,今晚你來的目的是為了此事?」晴明問。
「不、不是。」保憲將酒杯送至嘴邊,再擱回窄廊。
「什麼事?」
「你認識平貞盛大人嗎?」
「若是碰面的話,會打招呼的程度……」晴明說。
「那男人跟忠行多少有點因緣……」保憲盤起腿,探出身子。
保憲稱父親賀茂忠行為「忠行」,稱平貞盛為「那男人」。
保憲有時會這樣稱呼。
跟晴明稱呼皇上「那男人」的口氣類似。
「我曾經聽過。是玄德法師物忌 那事嗎?」
「對,正是那事。」保憲拍了一下膝蓋。
事情是這樣的。
七
當時──十七、八年前。
下京那附近住著個存點小錢的玄德法師。
這玄德,幾次夢到相同的夢。
夢中出現過世的父親,說:
「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
最初他不放在心上,數日後又夢到相同的夢。
過世的父親又出現夢中。
「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
他將嘴脣緊緊貼在睡著的玄德右耳,如此竊竊私語。
「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
四次都做了相同的夢。
玄德覺得心裡發毛,決定請陰陽師占卜夢的吉凶。
這時,玄德拜託的人正是賀茂忠行。
「從今天開始整整七天,你務必徹底實行物忌。」忠行如此說:「否則會因盜賊而喪命。」
忠行向玄德說,可能會遭盜賊襲擊而被殺。
玄德立即回到宅邸,進入物忌。
他緊閉大門,無論任何人都不准對方進屋。
如此,第七天──
傍晚,有人敲門。
然而也不能因有人來訪而開門。玄德不回應,躲在家中。
他以為來客大概會死心歸去,但訪問者反倒激烈敲門。
玄德命下人自門內問對方。
「是哪位?」下人問。
「是平貞盛。」對方回道。
平貞盛的話,是玄德的老友。可是,即便是友人也不能隨意開門。
「主人玄德目前正處於嚴謹物忌中。」
下人向門外說,若有事,小的代主人在此恭聽。
結果,貞盛說:「今天是我的歸忌日。」
所謂「歸忌日」,觀念跟物忌類似,但必須做與物忌完全相反的事。
忌諱回家──也就是說,物忌是禁止外出且禁止開門讓外人進屋,歸忌則是禁止歸家。
碰到歸忌日,當天不能回家,必須在別人家過一夜,翌日才回家。
「現在已快入夜了……」
貞盛說,務必讓他今晚在玄德家過夜。
「可是,主人嚴禁我們開門。」下人道。
「這麼嚴謹的物忌,到底是什麼物忌?」貞盛問。
下人在門內說明事由,並向貞盛說:
「占卜出現可能遭盜賊闖入而喪命的結果,所以才如此嚴守物忌。」
貞盛聽後,在門外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為何趕我回去?」他以響亮聲音說:「既然是這種事,不是更應該叫我來,讓我守在屋內嗎?」
玄德聽下人轉告貞盛的話後,覺得有道理,親自來到大門前向貞盛說:
「失禮了。大人說的沒錯。何況是歸忌日的話,今晚大概沒地方住宿吧。我現在就開門,請大人今晚在舍下過夜。」
「噢。」貞盛回道:「那麼,就我一人進屋好了。不過,玄德既然處於物忌中,你們今晚暫且回去,明天再來接我。」
貞盛讓所有隨從回去。
門開後,手握弓與刀的貞盛單獨進來。
玄德打算忙著款待來客時,貞盛說:
「既然是物忌中,你不用客氣了。今晚我就睡在這廂房吧。」
因是熟悉的宅邸,貞盛擅自進入脫鞋處旁的房間。
用過下人準備的簡易晚餐,熄滅燈火,貞盛便就寢。
之後──
大概夜半過後,貞盛聽到窸窣聲而醒來。
是推開大門的聲音。
這時,貞盛已將長刀佩在腰上,揹著箭壺,手握弓。
他傾耳靜聽,察覺有幾個盜賊正蜂擁自大門進屋。
貞盛在黑暗中移動身子,躲進牛車停車處後。
十餘人自大門走過來。
「這正是玄德的宅邸。」
「聽說存了很多錢。」
眾人在黑暗中彼此交談。果然是盜賊。
盜賊繞到宅邸南邊,貞盛趁著無月暗夜,混入盜賊群中。
有人點起火把,正當眾人打算闖入屋內時,貞盛說:
「此處有值錢東西。先進這兒。」
貞盛故意帶盜賊到空無一物之處,說這兒有值錢東西。
然而,若盜賊真闖進,玄德法師可能遭慘殺,因此貞盛故意留在後尾。
就在盜賊前導男人正要踢開門闖入屋內時,貞盛自背上箭壺抽出一枝箭,搭在弓上,咻地射出。
箭撲哧射進正要闖入屋內那男人背部時,貞盛大叫:
「有人自後射箭!」
接著從後面向背部中箭那男人撲去,兩人一起滾進屋內。
「快逃!」
貞盛邊叫邊拖著那自己射殺的男人往裡邊走。
但是,盜賊仍不畏怯。
「別管了,進去!」
貞盛的箭又射中如此叫喊的男人臉龐中央。
對方倒下後,貞盛再度拖著那男人進屋,之後又大叫:
「又有人射箭了,快逃!」
盜賊才終於「哇」地大叫逃之夭夭。
貞盛在逃走的盜賊背後又咻咻連續射箭,再度擊倒兩人。
又射殺了兩個爭先恐後逃出大門的盜賊,第七個則射中其腰部。
腰部中箭的男人,往前撲倒在路旁水溝中。
只有這男人倖存至早上,被捕後招出夥伴名字和長相。
因此才能補輯其餘逃掉的所有殘黨。
捉住後始知這些盜賊都是平將門之亂時的將門部下,將門死後,他們因生計窘困而淪為盜賊。
「哎,讓貞盛大人進屋真的太好了。」玄德法師欣喜萬分地說。
「假若太執著物忌而不讓貞盛大人進屋,法師必定被殺了。」
人們也如此交頭接耳地傳言。
八
「確實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晴明說。
「也可以說,忠行的占卜既中也不中……」保憲苦笑自語。
「不,若沒警告必須物忌的占卜,貞盛大人那晚恐怕也會粗心大意地睡著了。結果還是有可能喪命。」晴明道。
「有道理,說得也是。」
「最重要的是能救回一條命……」
「嗯。」
「這事,是不是將門大人死後第二年──天慶五年 那時吧?」
「現在已是天德四年 ,十八年前的事了。」
「提到平貞盛大人,將門之亂時,是他同俵藤太大人聯手跟將門大人作戰的吧?」
「嗯。」
「現在幾歲了?」晴明問。
「應該已六十歲左右。」回話的是博雅。博雅交互望著晴明和保憲說:「他是不是有陣子任職丹波守 ,去年才回京城……」
「是。」保憲點頭。
「最近不見他上朝,聽說他身體不適……」
「正是如此。」保憲向博雅點頭。
「你來的目的正是為了此事?」晴明問。
「嗯。」保憲點頭,壓低聲音說:「聽說他長了惡瘡。」
「惡瘡?」
「臉上長了個膿瘡,好像無法治癒。」
「無法治癒?」
「而且聽說不是普通惡瘡。」
「怎樣的惡瘡?」
「好像在往昔的刀傷傷疤上長了個膿瘡。」
「刀傷?」
「那膿瘡,似乎有什麼來由。」
「有來由?」
「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而是有人下咒……」
「下咒?」
「嗯。」
「那麼,要我做什麼?」
「要你去治癒貞盛大人的惡瘡。」
「這種事,保憲大人自己做不也可以嗎?」
「這個啊,晴明。這事對方不知道。」
「不知道?」
「換句話說,貞盛大人不知道我打算治療他的惡瘡。」
「直接跟他說,不是很好嗎?」
「說了。不是我說的。是貞盛四周的人說了。要他給藥師或陰陽師看看。」
「結果呢?」
「不聽。」
「不聽?為什麼?」
「他說不必理會,自然而然會痊癒。」
「真的?」
「不知道。」
「……」
「晴明啊……」保憲傷腦筋地說:「人家既然說不必理會,卻硬要前去做些什麼,這不是我的擅長。」
「既是如此,那就如當事人所說那般,不必理會不就行了?」
「但是,也不能不理會。」
「為什麼?」
「……」
「為什麼不能不理會?」
「有關那惡瘡,老實說,我有個看法。」
「什麼看法?」
「我坦白說吧。目前不能說出我的看法。」
「不能說?」
「嗯。」
「真是傷腦筋。」
「晴明,你別傷腦筋。這樣我會傷腦筋。」
「保憲大人也會傷腦筋?」
「當然。」保憲點頭,繼而一本正經地說:「在你去治療貞盛大人的惡瘡前,要是我在事前告訴你什麼,你會因其而行動吧?」
「……」
「可能的話,我希望你憑自己的看法行動,然後得出跟我一樣的結論……」
「有關貞盛大人那惡瘡嗎?」
「是的。」
晴明望著保憲一會兒,說:
「這事,並非保憲大人自己的主意吧。」
「嗯。」
「有某人在保憲大人身後出主意吧。」
「嗯。」
「是哪位?」
「不能說。」
「是那男人嗎?」
「……」
保憲不開口。
「總之,就是這樣,晴明。」保憲微笑道:「過一陣子有和歌競賽。競賽結束之前先不用著手。」
「競賽結束後……」
「你佯裝不知到貞盛那兒,向他說,聽說您身體不適,我能不能為您效勞?這樣就可以了。」
「我無法答應你。」
「別這樣說。」
「……」
「你足以勝任,晴明……」保憲邊拍晴明膝蓋邊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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