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鬆平常的凌晨,是假日──長假、寒假,學期間暫時釋放我的日子,我依然帶著疲倦保持著無謂的清醒,我記得上次這麼做是在一年又四個月前,盯著電腦的綠色光點的時候,每想到此,便有焦躁不安的情緒要從心底衝出來……呀,到此打住,回想無益。
我在三更時泡了綠茶,用桌上沾滿灰塵電熱壺,煮了總是挾帶濃烈塑膠味的熱水,沖了老家整理時角落撿來的陳年茶包,淺淡的綠色以及帶著灰塵的氣味,很成功地提高我加速消耗家中奶球的意願,我無法忍受直接喝下這碗廢液的味道,它讓我聯想到溴瑞香草酚藍的中性溶液,或是在飲料標籤背面的銅葉綠素鈉;然而混入了白色的乳狀物,我還是聯想起奶精成分寫過的二氧化矽,以及土的主要成分……啊,怎樣都好,用自我蒙騙把職業病打昏,食品添加物能喝下去就好,嗯嗯,工業廢水轉型成奶綠了,耶嘿,小確幸。
靜巷的夜晚,總是只有冰箱pump和電腦的風扇彼此深情對唱,我試著用靈感譜曲,加上鍵盤的敲打聲,來消除這份曲高和寡的孤單,不過等我真正打算關掉遊戲實況,化睡意為毅力的時候,右下的數字在腦內簡單估算,我的實質精神早晨應該是延後至午後,或是傍晚;其實我也想試著選取永夜的選項,但太過於不利精神健康,不論是驅使指尖攻擊鍵盤的我,或是不巧正在閱讀的路人,應該要怪罪近來所讀的書籍,或長期以來壓抑的狀態,真想說「管他的」,不過依然依照原訂計畫作罷。
其實留待天明的毫無意義,除了昏沉和腦部傷害(不知道哪裡的網路文章看的),只有後悔明天的白天又變短了,這樣的想法,到了這裡,我又嚐試了陳年烏龍茶包的味道,想當然爾,依然是砂糖與奶球存貨的浩劫,試著從貨源短少,後推到錢包的財務海嘯,即暫且放棄理工賴以維生的思考力。應該是就寢時間了,遠處響起的車聲聽起來像在摩刮地面,感覺我的腦細胞也正在被我用柏油路拋光,如果以後能因此進化到能俐落使用二進位法,那就真的進化了,開玩笑的。
真是不清爽的早晨啊。
真是昏沉的就寢時間。
本想寫一篇如果可以有兩個自己,就能命令他整理房間的抱怨文,不過從常理判斷,應該會跟我一起寫抱怨文到這個時間吧,結果這篇依然是抱怨文。這個學期的目標是遺傳工程──原本想熱血地這麼喊著,但是主修的化學工程要怎麼辦呢,想著想著學分都比我先哭了。教科書啊真抱歉,沒翻你幾頁更沒有看懂呢,而且比起這個,我還比較想先丟掉房裡的廢棄物,然後廢棄物想先睡了,明天見啦遺傳工程。
說聲早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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