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一直延燒到四天後才會澆熄,因為老姊打電話過來叫我一起去參加她們班上的聯誼。為什麼大二的學生可以參加大四的聯誼?
這原因天曉得,八成是老姊威脅吧……
今天下午我還埋頭在家樂福廣告單挑選要買什麼樣的音響時,一旁的手機響了。對於家人我會設定不同的鈴聲,所以不用看來電顯示我就知道打來的是我那口德沒我高的老姊。
(老妹!妳老姊我們班今晚七點有聯誼,很多帥哥!別忘記找妳那可愛的室友來,她要是沒來我就他媽的把你閹了!)
我很想告訴電話那頭的老姊我是個女的,不過沒等我回話她就碼電話掛了,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的老姊叫做趙羽芯,當老姊看到跟我是室友的夏韻雨時馬上把我這個妹妹當成次等品,每次聯誼一定要找敗金雨,我去不去倒是無所謂。這就叫做差別待遇嗎?
不過現在敗金雨去上課了,老姊可能早就打聽好我們今天不用上班所以打算把我兩個一起推入狼口。
可是我寧願入狼口也不願入虎口!從小我可是老姊口才訓練的對象,雖然早就習慣她那三句內就問候妳爸媽的言語,但比起我這個五句以上才問候的妹妹好多了吧?
就當我苦惱要怎麼跟敗金雨開口的時候,屬於老姊的鈴聲又響了。
(對了,我聽說也有妳們大二的學生要來,我知道妳們今天不用上班,所以不準給我跑!)然後電話又掛了。
果然……不過她是怎麼知道我們今天不用上班?
很怕他打來又來催我,我索性將手機改成震動,然後躺上床去補眠。
在睡夢中我似乎感覺到手機響了一、兩次,不過我不想接。如果要有這種精神困擾,我還不如晚上跟她見面後一次罵個爽。
受不了那奪命連環call,我拿起摺疊式手機掀開後開始罵--
「靠!我會跟敗金雨去啦!一直打一直打妳不煩嗎?別以為妳是我姊我就能容忍妳!」
對方沉默了一下,卻沒有我想像中的怒吼。
(抱歉,我打錯電話了。)對方說了這句話後掛上電話,但我聽得很清楚,那聲音是個男的。
我急忙翻找通訊錄,除了剛剛那通外都是老姊打來的,這就證明了……
夭壽!我竟然對一個陌生人,而且是個不小心打錯電話的人破口大罵,就算我很沒品卻不代表我沒有良心呀!
我按下回撥鍵,我想我應該跟那個人道歉。
不過我聽到對方關機時心情跌落谷底,這下好了!雖然彼此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對方一定認為我是個很沒品的女人,雖然這是事實。
盯著電話,我無奈一嘆並倒回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沒品魚!」
耳邊傳來高分貝的叫喚,想也不用想是敗金與那女人,就在我想大吼回去時跟老姊約好的事情竄入我腦海。
我急忙睜開眼然後跳下床,然後抓著站在一旁的敗金雨開口:「現在幾點?」
「六點五十七。」她很老實地回答。
「靠!」低咒一聲我把她推出門外且鎖上門,快速地扒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後換上是先準備好的外出服,外頭的她似乎對我的態度很不滿意。
「我好心叫妳起床還對我靠個屁?芯姊說要是我們遲到就要扒了我們的皮,這下子註定遲……」
沒等她話講完我打開門,過肩的頭髮已經被我梳直,休閒打扮的我二話不說抓著她的手臂往前衝,就怕再遲一秒針的會被扒皮!
「好呀!趙魚晅,妳一共讓我等了十七分鐘,看我等等怎麼修理妳!」看著老姊張牙舞抓地對我吼著,我無奈地扁扁嘴。
「敗金雨也跟我一起遲到,妳怎不說她?」要死也拖一個墊背,難道我這個妹妹真的比不上一個美女?
不過因為這句話老姊變得更凶悍……
「還好我有在她下課後打給她說要聯誼的事情,要不然妳要我們這票人等妳這隻豬睡到民國幾年?」
還把自己妹妹說成豬,她真的是我親姊姊嗎?
「羽芯妳就別說了,難得看到妳妹跟妳妹的朋友,別壞的大家的興致。」就當老姊還要繼續開口時她身後的美女開口。我很好奇老姊哪時候有這麼正的女生朋友?
只見老姊很聽那美女的話,沒有再繼續罵我,而是吆喝後面一群人來抽鑰匙。
這次來聯誼跟上次不同,大二到大四的學生都有,這次會約到大肚山我想大概是老姊的主意。
「男生的鑰匙都交出來了嗎?」
就在女生排隊收鑰匙的同時我也正用眼神巡視今天來的男生,意外的發現兩張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讓我氣了四天的陽光男跟書生男!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他們發現我的同時我捕捉到書生男眼中那喜悅的光芒。盯著他們,我正納悶時我的頭就被人巴了下去。
「靠!痛……」
「妳還知道痛?換妳了啦!」我身後的敗金雨不耐煩地說,看來被逼來的她脾氣更差了。
因為我跟她是排最後兩個,所以只剩兩個鑰匙給我們選,而敗金雨說她對這次聯誼沒興趣,所以最後抽無所謂。
隨意拿了把鑰匙,待大家都站定後老姊又說話了。
「那就請男生去邀抽到你們鑰匙的女生上車吧!」
大家紛紛找到自己鑰匙的主人,我面前突然被一道陰影擋住,我抬頭一看--
媽呀!竟然是那個陽光男!
「為什麼我這麼衰會跟這個沒品女一組?」陽光男嘀咕著,但我很耳尖地聽到了。
「媽的!你以為我很願意嗎?」這話應該是我講的吧?哪時輪得到你這個男人說話了?!
不過老姊說過不能換對象,無奈我只好跟這個陽光男一組了。
我看了下四周,發現敗金雨是跟一個大三的學長一組,應該沒什麼問題。至於陽光男的朋友,也就是那個書生是跟大四的學姊一組。看來只有我們這組最慘……
很不情願地坐上陽光男機車的後座,還好這台機車可以抓後面,以致於不用讓我把手放在他的熊腰上。
一路騎上大肚山,我們這組是裡頭最安靜的,畢竟我跟這隻大熊八字不合,說話也只會起衝突,所以我只好在心裡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好不容易熬到山頂,不是第一次參加聯誼的我知道來這兒一定是各自帶伴去看星星不過要我跟這隻熊一起去看星星?No way!
「我先說好,我才不要跟妳這個沒品女獨處。」我還沒開口他就說話了,這更是讓我不爽。
「你以為我也想嗎?要不是我老姊逼我我可不想參加這次聯誼。」話說完我不等他回應就轉身離去,好歹我也是台中人,在大肚山還不至於會迷路。
走著走著我不知不覺離開人群,四周很安靜,這讓我心裡不禁毛毛的。
就在我打算要轉身回去的時候,我的腳好死不死踩到了一個窟窿,我就這麼沒形象地往前撲去。
「媽的咧!痛死我了……」
腳踝傳來的疼痛令我快掉下眼淚,八成是扭傷了。
四下無人,我走離人群太遠。現在該怎麼辦?
我試著起身,不過腳上的痛根本不如我意,我只能坐在原地受這種痛苦。
怎知道就待在套房裡打報告也不要答應老姊來大肚山,就在這時我想起朋友跟我講過的話……
「大肚山以前很多阿乒哥死在那喔!」在班上最愛靈異事件的風紀當時是這麼對我說的。
想到這個讓我心裡更毛,現在的我只想安全回到套房,一點都不想在這個黑漆漆的鬼地方!
突然有一陣風吹來,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我更是害怕地曲起身體,嘴裡默念著佛祖或菩薩的名子。
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搭上我的肩,我嚇得大聲尖叫。
「啊--」
那隻手急忙捂住我的嘴,我有個疑問:鬼的手有溫度嗎?
「噓,別叫這麼大聲。」
藉著星光我終於看清楚來的人是誰,竟然是那個長相斯文的書生!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見妳沒跟棟枋在一起才跑來找妳的。」
他有讀心術嗎?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棟枋應該是那隻熊的名子,這麼好的名子配給一隻熊真是不值得。
「不過妳一個人坐在這裡做什麼?」我嘀咕的同時他這麼問。
「看星星呀!」我很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儘管腳痛會讓這笑看起來很假。
對我的回答他只是笑一笑,然後對我伸出手。「時間也晚了,該回去跟大家會合了。」
我將手放到他的大掌上,而就在他要拉我起來的時候,腳痛得我眼淚都飆出來。「好痛!」
他馬上發覺事情不對,他蹲下身來看看我的腳後皺起眉頭,我意外發現他皺眉頭也很好看。
「妳扭傷了?」他問。
我點點頭,疼痛讓我冒出冷汗。
他把背轉向我,並向我比上來的手勢。他要背我?
「這、這樣不好吧?」雖然我知道自己不重,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
他搖搖頭,一臉堅持,我只好攀上他。再次意外發現外表看起來瘦弱的他肩膀很寬,而且背起我來一點都不吃力。
就這樣被他背著,我突然想永遠都不下來。抬頭看著美麗的星空,在沒有光害的星空下,我第一次臉紅了。
* * * * *
看完這篇請柯姊、夢雨別扁我,小女子我對台中比較熟……
大肚山位於台中,小女子我九歲那年爸媽送的禮物就是去大肚山看獅子做流星雨,有些人可能會覺得浪漫……漫個屁!
不過請各位想一下,如果你在一個黑淒淒、陰森森的碉堡上看流星雨會浪漫才怪!而且還讓小女子我等了三個小時才看到三顆星溜過去!
抱歉太激動了……還請各位看倌賞個光!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