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 青龍社------
偌大的議事廳裡,十幾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個個面容肅穆,圍坐在一張巨大長型的檀木桌旁。
沒有一個人敢大口喘氣,也沒一個人開口說話,議事廳裡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恐怕都能震得人心驚膽跳。
坐上上首位置的是個有張稚氣臉孔的年輕人,清秀的五官,白裡透紅的肌膚,若不是他現在神情凝重,劍眉微攏,他給人的感覺就會像是鄰家的大男孩一樣,親切和善,讓人會打心眼裡想去和他接近閒聊一番。
沒錯,這個年輕人正是南宮獨行,「青龍社」的當家龍頭,一個江湖上讓步不敢小覷的人物。
只不過他生來就是一張娃娃臉孔,雖然已經年近三十,卻稚嫩的倒像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在加上他甚少在公正場合露面,因此外界就很少有人知道,統領著幾百名好漢的南宮獨行,會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
相反的,由於他不喜出風頭的個性,以及「青龍社」一向對外的應酬,交際,全部是由二龍頭皇甫善出面打點,而使得人們只聽過他的名字,至於他的長相,年紀,武功,兵器,也就更增添一層神秘面紗,謎上加謎了。
也因此江湖上有了謠傳。
有人說南宮獨行是一個老得快動不了的老人。
也有人說南宮獨行是一個個性怪異孤僻,而且其貌不揚,所以才從不露面。
更荒唐的,竟有人說南宮獨行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不管謠傳如何,南宮獨行仍舊是南宮獨行,沒有人會懷疑他的不存在,也沒有人敢當著「青龍社」的人,去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畢竟「青龍社」不是一個好惹的幫派組織。
而「青龍社」裡的任何人,也都不是好惹的對象。
「好了,各位還有什麼問題沒有?如果沒有,我明天就啓程,幫裡的事情一切都得聽二當家的。」揉著發漲的太陽穴,南宮獨行環顧了一眼這些曾經跟著自己師父,流血拼命的舊部署下了結論。
坐在他下首的二當家皇甫善,面容不整,頷下的白鬚無風自動,老臉上的皺紋全擠成了一堆。「大當家˙˙˙˙˙我總決得這件事太˙˙太過冒險,還是˙˙˙還是從長計議,想˙˙˙想想其它的法子吧!」
「是阿!還是另謀他法吧˙˙˙」
「不錯,我們怎能讓大當家的去以身涉險?」
皇甫善這一說,大廳內的人都出聲附合。一時間,人聲鼎沸,勸聲之語不絕於耳。
南宮獨行抬手制止了眾人的七嘴八舌,他雙眼精光一閃,沉聲說:「從早上開會開到現在,我不相信你們除了我這『釜底抽薪』之計外,還有更好的法子了?都別說了,事情就這麼決定,我只希望判斷沒錯,能夠早一天在冷雲揚的場子,堵到李萬山這爛賭鬼,好釐清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媽個巴子,咱們乾脆直接殺到『鴻運賭坊』,找冷雲揚要人,何必還要龍頭您去作賤自己?」一向脾氣暴裂的「忠」堂堂主杜省三,忽然拍著桌子,忍不住的吼了出來。
「對,冷雲揚這老鬼雖然家業大,人多勢眾難不成我們「青龍社」就都是吃素拜佛的?還會怕了他們?」「仁」堂堂主常萬青也耐不住,他泛紅著眼睛大聲的應合。
「是阿!與其這樣讓龍頭去仰人鼻息的鬧笑話,大伙情願卯開來幹--」平日不太多話的「義」堂堂主陳洛,也激動了開了口。
眼見場面又鼓譟起來,南宮獨行驚然大喝一聲:「住口--!」
議事廳裡彷彿響起了一聲悶雷,震得每個人耳膜發痛,也震得大家全都閉上了嘴巴,望都不敢再望一眼臉色已經森寒,似乎可以刮下一層冷霜的南宮獨行。
雖然這些人全是「青龍社」的中堅幹部,甚至有的還是南宮獨行的長輩,但誰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在不知死活還要聒噪,保證禍事近矣,少說去刑堂蹲個三、五日,都不為過。
畢竟「青龍社」得鐵紀如山,而南宮獨行最不能原諒的也就是就是他號令一出,有人敢當面頂撞。
「我知道你們大家擔心我的安危,也明白你們認為我受到的屈辱。」環視著全場南宮獨行輕嘆著說:「然而真要如你們說的卯開來幹,那勢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這可不是我所樂見的。再說,我們只是猜測『爛賭鬼』李萬山和『孝』堂堂主的死有關,事實究竟如何?在還沒查清楚之前,就先莽撞的豎立一個強敵,這實在非明智之舉。因此,我認為照我的方法才是上上之策,現在誰也不准在有異議,也不許另有行動,否則就準備刑堂報到,嚴厲家法伺候,絕不寬容。」
南宮獨行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他做的決定也很少改變。
等到大家都退出了議事聽後,他卻把皇甫善給留了下來。
對這個一生跟著師父闖蕩江湖,如今又跟著自己的老人,南宮獨行自存有一份特別的敬重。
「善叔,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私底下,他總是這麼稱呼他。
皇甫善歷經風霜的臉上,滿是月痕跡的皺紋,他憂心的望著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少主說:「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怕只怕你做不來一個小廝的工作,還沒有達到目的就先曝露了身分。」
微微一笑,南宮獨行撫著這個老人的肩膀。「你還不了解我嗎?從小到大什麼苦我沒吃過?你放心好了,只是一個小廝的工作,不可能有什麼危險。何況我這一身玩意,即使曝露了身分,相信也沒幾個人能困住我,自保絕對是沒問題的。」
不會夜郎自大,也不會妄自菲薄,對於南宮獨行的心智武功,機靈反應,皇甫善有絕對的信心,他稍稍紓展了一下眉頭,仍不忘叮嚀:「我相信,但未了讓大伙不揪心,你千萬要和我們保持聯絡才好。」
點點頭,南宮獨行難得的開玩笑說:「那當然,就算冷雲揚的女兒抱著我不放,我也會想辦法和你們聯絡的。」
一語勾動了心事,皇甫善輕輕嘆息著。「說正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聽說冷竹霜長得貌美如花,多少人就為了一親芳澤,才會在『鴻運賭坊』流連忘返,最後弄得傾家蕩產,如果你真的能因此抱得一房美眷而歸,到也是一段佳話。」
「得了得了,你怎麼又來了?」南宮獨行皺著眉,趕緊打住話題。
可是在南宮獨行的觀念裡,他總是認為男女之間,必須相看兩不厭,先有了感情才能談及婚姻。
而對於時下的媒妁之言,甚至雙方連一面也沒見過就成婚的習俗,他真的無法苟同。
也因為如此,他也不知推拒了多少前來的說客,其中的對象不泛許多公認的名門淑媛,大家閨秀。
待續.......... 手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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