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十二月
本來,我就不認識龍應台,更遑論去對她感興趣,但因為僑生國文要交聽後感,便勉強騎車去了文化中心,匆匆而去,人群中擠擁,也不打算如何留心她說甚麼,為的,只為搶得一份幾頁的演講小冊子之類,而便從中摘取數百字,把國文作業搪塞過去。既然來了,便怙且留下來,聽她講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誰知,她卻說起一個片段,熟悉得,似乎根本就是我的記憶。
“當我拿起話筒,試著跟我遠在德國的安德烈通電話,便發覺,我與他只剩下幾句台詞,’喂?你在哪哦?在幹嘛?’”待宿舍哦!’’近來怎樣了?’’嗯,讀書。’’讀書怎樣?’’’過得去。’”龍應台似乎在說著一個她跟他孩子當主角的笑話,不過,這卻是事實。
身為一個在他鄉求學的僑生,這種對話不陌生。毫無疑問,當中每一句,近乎是我跟我在澳門的親人的對話,於是我便竪耳細聽她每一句話。
演講由<<親愛的安德烈>>一書開始,36封由第三世界年代的台灣母親與一個發達德國的兒子之間的信,結集成書。一個穿著面粉麻布袋滿街頭走,少女時代惟一的套裙是校服,胸口長期寫著”美援,20公斤”,近乎難民的童年;一個帶ipod上學被沒收,周末時會考慮穿polo裇, 由德國住到香港,有個英文當母語的弟弟,甫成年便橫跨半個地球的國際現代王子。他們距離那麼的遠,我以為他們的信肯定有似第二次世界大戰---似香港世紀初的武俠片,有飛箭再加火燒紅蓮寺。
但我看到更多的是清清河水,偶有浪花.卻嘩嘩流轉,溶化成一汪閃爍。是甚麼造就這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有那麼多的默契------僅止於血濃於水嗎?
是的,我忽然發現,我千里而來台灣,最多,感受到的是相容。
剛才,我初來聽演講,是那麼的無心,但後來,我卻如此動容------原來所有的問題都只有一個答案。
如果我沒有試著去聽龍應台的任何一句話,我不會發現任何一個使我動容的片段,;如果我不試著去向我遠在海峽一邊的母親說,我有幾多科在被當邊緣,然後又在我多少個徹夜攻讀之下,化險為夷,那麼,再昂貴的長途電話費,也無助於溝通-----結果便埋下最激烈衝突的伏線。
當晚,我打電話回家,試著說,我有多渴望在我下機的當刻,見到他們在機場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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