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白兔】
前言:
軍曹,一部所向披靡的火紅動畫。而相關的感想,在網路上不勝枚舉。排除常見的人物角色探討,它背後的精神是什麼?喜愛的人自能舉出一百個理由,今天就來好好檢視,軍曹令人驚嘆的七大不思議吧!
一、拼貼藝術的極致:
電影近來受到【拼貼藝術】的影響頗深,周星馳廣為人知的鉅作【功夫】,即擅長將看來不相關,卻又十分經典的片段,毫不突兀地融成一氣。但它的困難點在於怎樣讓情節們和諧,不至互相衝突,又無狗尾續貂與大雜燴的觀感?此即為一門大學問。而殊途同歸地,軍曹的故事亦須通過這些考驗。
琳瑯滿目的鋼彈模型,自為軍曹的主軸;其他的諸多動漫經典片段,亦出現於軍曹的卡通之內,例如:有角三倍速(紅色彗星)、基洛洛艦長(宇宙戰艦大和號,沖田十三)、絕對領域(新世紀福音戰士)、毒蛇兄弟(寺澤武一的眼鏡蛇)、武打動作(七龍珠)、以及南海大作戰(哥吉拉電影、無敵鐵金剛劇場版)等等,在軍曹的卡通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地穿插。一般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通曉箇中奧妙的行家更是拍案叫絕!
申言之,在三十歲世代的動漫迷中,觀看軍曹能充分享受【推理】的趣味:這是哪個片段?以前是怎樣演的?而最讓人訝異的,是軍曹故事安排之細膩。試舉一例:宇宙戰艦大和號的第三艦橋,向來是多災多難,在加米拉斯星戰役中,分別被鹽酸大海腐蝕,與多梅爾將軍自爆所破壞。軍曹同樣將其潛水艇,納入本作橋段,基洛洛還說了句,大家深有同感的話:【沒關係,這艦橋只不過是裝飾用的!】真是一語道破觀眾們的心聲。其餘類似的驚喜,蘊藏於諸多軍曹片中的靈光一閃,得靠各位耐心地拾遺一番!
二、經典舊作的傳承:
外星人造訪地球的新鮮事,就以日本的漫畫家而言,代表作手推高橋留美子老師的【福星小子】,而軍曹也傳承了它的故事主軸。除了外星美少女拉姆,換成逗趣的青蛙,其他部分卻有神似之處:首先、噴火的小天換成了TAMAMA二等兵(也會噴衝擊波),善於格鬥與武器的弁天女神,改為GIRORO伍長,而常因外星文物,造成喧然大波的橋段,則在小天的外星零食與KULULU曹長的發明上出現;最為神似的,還是富可敵國的面堂終太郎與桃華大小姐上看到相同的作風(例如:私家軍隊、大豪宅與城堡、揮金如土的豪邁氣魄等)。最重要的,軍曹本作承襲了福星小子惡搞與幽默的調性,方能更加超越前人,實屬難能可貴!
三、異星文明的反思:
外星人之於地球,僅有侵略一途?地球人之於外星人,只有解剖、實驗、亦或發生意外的情況(日向冬樹恐嚇軍曹)。這樣的論調或是宿命觀,是軍曹故事在一開頭的設定。征服或被殘害,當然不是唯一選項,此乃軍曹的故事傳遞的另類觀點。
從開頭不放棄任務,到其後消極不作為的軍曹小隊,不也反映出友情的昇華?而同作中,將人類所臆測的外星文明遺跡,分別賦予雲霄飛車、瓦斯爐、打地鼠遊戲的新意涵,更突顯地球人的獨斷,以及胡亂解釋的荒謬性(分別是馬雅文明、英國巨石陣、復活島石像)。
申言之,了解、包容、相互欣賞,就是在日向家與軍曹小隊不同文明的漸次的磨合下,漸漸形成的共識。所謂【無根而固謂之情】,既然有深厚的情誼,其他日向家以外的藍星人,自然雨露均霑免於外星人的侵略。(謎之聲:雖然軍曹隊長,玩物喪志才是最大主因吧?呵呵!)
四、八零年代的回憶:
前頭提及,軍曹中各類舊作的組合,訴求皆以二三十歲的觀眾為最大宗。而當年的日本是怎樣地?本作中顯現,誇張造型的太妹、咖啡廳裡的電動玩具、公園與街道上的竹子舞,充分反映當時的庶民生活。而另方面、軍曹的故事角色藝納入了人形卡通的要素,此亦為八零年代的重要精神;軍曹小隊的五種顏色,承襲戰隊系列的基本設定(附註:除了隊長通常是紅色代表,與基洛洛的綠色有所差異。)最令人噴飯的,還是其間穿插一文字準人(藤岡弘),假面騎士的故事角色:野獸般的頭髮、誇張的肢體動作,爽朗的笑聲,讓人勾起了幼時崇拜英雄的印象。
此外、對於八零年代的重要精神,在電視版的軍曹亦多所著墨。首輪的片尾曲【爆炸頭軍曹】,亦可視為雙關語:首先、較淺顯的意涵,是日本漫畫中,遭到爆破的角色髮形會自動轉為爆炸頭,是個著名的安排。其次、較深的意涵,則必須著眼於閃閃發光的彩色地板。看到片尾曲的場景,有些年紀的朋友想起什麼?對低!迪斯可舞王,約翰屈伏塔的造型,複製了經典名片【週末的狂熱】中,那閃爍的舞台與華麗的舞步!整體呈現了八零年代的世界文明。而軍曹卡通、將此世界觀亦納入其間,更加寬其視野!更收畫龍點睛之效!
五、都市發展的檢討:
很可喜地,軍曹亦注意都市化對人類的影響。與其說是日本,想必於開發中國家的台灣亦存深厚的感觸。怎麼說呢?孩提時充滿夢想的玩具店,一家家因為顧客外流而消失;巷口親切的雜貨店、亦隨便利商店的林立而替代。向來認為理所當然的人、事、物,無聲地不經意的消逝。優勝劣敗與都市發展,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對?但失去記憶的人們,怎不感到些許惆悵?本作在許多故事中,充分地反應這樣的心情。
此外、現代都市人的生活步調,忙亂地像空轉的陀螺,軍曹與冬樹某日忙裡偷閒,漫步於街道之上,發現了舊時郵筒(紅色的鐵製圓形郵筒)、地藏王雕像、忘卻的理髮廳等,點出現代人忙亂的通病。所謂【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都會生活有時陷入山窮水盡的決定,大夥兒是不是早忘了,那靜觀藍天白雲的逸趣?
六、教育意涵的賦予:
對華人的文學家而言,【文以載道】向為寫作的準則;而在日本的漫畫大師,亦存類似不成文的共識,例如:有漫畫之神美名的手塚治虫,以及小叮噹的作者藤子不二雄等,皆能在其作品中,通篇皆有深刻的教育意涵;讓漫畫成為潛移默化、寓教於樂的最佳媒介,對於後世起了重大的影響。
但到了軍曹,如此的使命就必須更精緻地安排。太多的教化,深怕減損本身的笑點?過分的笑鬧,又擔心無法傳遞正確的訊息?很可喜地,再軍曹此一作品中卻恰如其分地兼顧。我們能於本作看到環保、節約能源、世界歷史與地理的介紹,引發青少年對它們的探索的高度興致,卻能不落入說教的俗套;如此一來、更為軍曹的故事,添加更多親子共賞的誘因。
七、固有文化的發揚:
我想此乃軍曹的核心精神所在,亦為它有別其他動漫,單以商業考量的最大區隔。我們看到庶民生活的七夕竹枝、夏日海濱、冬日懶散,以及歷史上的將軍威嚴、壯闊城堡、忍者活躍(DORORO與小雪),甚或電視片尾曲的日本曲風與廟會風情(地球侵略音頭)。更加證明,在先進、科幻、友情的諸多元素外,軍曹的作者與編劇,更沒忘記傳統文化的深耕。
較顯著的為:白鶴報恩、開花爺爺等民間故事(附註:直接出現於字幕),在下要舉的是【青蛙】充作主軸的因素。之前提及,高橋留美子的【福星小子】,主角外星美少女拉姆,實則以日本民間故事的雷公為藍本,頭上有角、放出閃電、身穿虎紋衣服,造型自然作出些修飾,卻令觀眾們更感親切。而軍曹本身,亦借用某些河童的成分:有回加溼器,造成軍曹的暴走,其實與日本傳說中的河童,有很大的關連性:相傳河童只要頭上的圓盤加滿水之後,便會力大無窮;看看基洛洛、不也是因為水分而大顯神威?此乃民間傳說的因素之一。
此外、日本的青蛙在文學上也佔有一席之地,或是出現於相關作品之間。例如:文壇大師夏目漱石,在【我是貓】一書中,就有以【青蛙眼球光線折射】的大學論文,諷刺知識分子的無所事事。而更重要的,則是青蛙在【俳句】中的地位:名俳句家松尾芭蕉的作品:【古池塘呀,青蛙噗通跳入水。】代表一種寂寥與閑靜的境界。無獨有偶地,另一位俳句名家,小林一茶也有:【青蛙悠然見南山,抓著新熟的瓜,睡著的孩子。】大自然的生生不息,心神嚮往之。當然啦,身為華人的後裔,則會想到井底之蛙、或者晉惠帝聽蛙鳴,昏庸無知的故事。總結,青蛙作為軍曹的主角,能於吵雜中帶點寂寥、愉悅裡又帶點淡淡的悲哀;青蛙作主角著實點題,真是太黯然、太銷魂!(謎之聲:不是食神裡的台詞嗎?)
尾聲:
透過前述獨到的觀察,諸君能夠看到軍曹的七種面向:能在傳承中有創新,零散裡復能井然有序,最重要的是言之有物,同時與現實世界接軌。不落入過於市儈,卡通漫畫的俗套;即便在關上電視後,還能餘音繞樑,觸動觀眾們的思緒。宜古宜今、深入淺出,出現這樣的佳作,動漫迷們夫復何求?
最末、用小林一茶的俳句作為結尾:【我這顆星,在哪裡寄宿啊?瘦青蛙,別認輸,這裡有我一茶!】也給基洛洛打氣:【KERORO,別認輸,征服藍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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