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個鐘頭我就要到機場去了,離開這個有許多回憶的地方。
有好的,有不好的,有甜蜜的,有苦澀的,但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生命的一部份。
忽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我打開門:「誰ㄚ?」
話語凝結在唇邊,是Ken。
「有事嗎?」
「有。」他忽然抓著我朝外面跑去。
「你做什麼ㄚ你,再過幾個鐘頭我就要上飛機了ㄝ!」
「給我幾分鐘就好。」
他拉著我跑到他家門口,氣喘噓噓的問:「妳可以不要走嗎?」
我的心震了一下,怎麼到現在還要挽留我呢?
「不行,班機都訂好了。」
「可以退ㄚ!」他大聲的說,忽然用手握住我冰冷的手:
「留下來好嗎?Tiffany,留下來陪我。」
「陪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Ken今天吃錯了什麼藥?還是Winnie的事給他打擊太大?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意識很清楚,從來沒有這麼清楚過,所以我拜託妳,留下來陪我。」
他深邃的眼像看穿我的靈魂深處,讓我的思念無所遁形。
「我不是Winnie,你別搞錯對象了。」
這個冷酷的事實一直啃蝕著我的知覺,讓我幾乎麻木。
「妳當然不是她,妳是妳。是能跟我分蹄難過,也能分享快樂的小懶豬。」
他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龐。
「你說什麼?」原來那天他真的有在聽電台主持人說話。
「我終於想通了,只有跟能分擔難過的人在一起才是正確的,因為信任,所以可以放心的把脆弱的一面呈現出來,志那個人,就是妳。」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我的耳邊嗡嗡作響,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我的理智叫我趕快離開,不要再傷害自己;我的情感卻告訴我要伸手抓住眼前的幸福,給我深愛的這個男人一個擁抱。
看到我遲疑的樣子,Ken溫柔的問:「妳不相信我嗎?」
我怎麼相信他?他是那麼的喜歡Winnie:「那Winnie呢?你不是很喜歡她?」
「那只是一時迷惑,因為沒有女人拒絕過我的邀約,所以我對她很有興趣,但那只是新鮮感而已ㄚ!」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嗎?真的可以嗎?
「誰知道我會不會也是一時的新鮮?」我的害怕來自於我的太愛他。
「我也是一直到妳住院時,才確定妳在我心中的份量。」
Ken沙啞的說:「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妳住院,我居然有一種很慌亂的感覺,好像要失去了什麼一樣。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叫做"在乎",我體會的太晚了嗎?」
我沒有說話。現在的情形太超乎我意料之外,我無法用正常的思考模式來想整件事。
「妳可以不走嗎?」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呢?我的心正在拔河。
「妳跟我來。」他忽然把門打開,把我拉了進去:
「要走可以,把這些用完才准走。」
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們家,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整間屋子放眼望去,全都貼滿了一顆顆綠色的沐浴球,就像我慣洗的青蘋果一樣,整個房間充滿了香味。天!這要貼多久才貼的好?
「妳說過妳是洗THE BODY SHOP的青蘋果沐浴球吧?我貼了兩個晚上,除非妳洗完這些,否則我不會放妳走的。」
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呆呆的任他將我抱進懷裡,用力的抱緊,像是想把我融進他的身體裡一樣。
終於,我墊起腳尖吻了他,用我冰冷的唇碰觸他溫熱的唇。
是的,我願意留下來,願意大聲的告訴他:「我喜歡你。」
因為我看到了另一面我一直背對的牆,上面用一顆顆青蘋果沐浴球排出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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