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的。
今天早上的天氣不太好,太陽沒有隨著我們要上山去玩而展露笑顏,伴隨著的是烏雲滿佈的陰雨天。
這對原本興致勃勃的我們來說,只是增加了揪著的眉頭深度。
下雨天騎車上山是一件頗為危險的事情,尤其那段山路我們幾乎都不熟悉,雖然之前韓堯曾經跟靜妮一同去探過路、也雖然劉湘蘋似乎還蠻清楚那邊的路況,但是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上去。
如果只是各人自己騎車也就罷了,但因為機車的數量不夠、加上人數不均,所以我們分成五組,分別騎著五輛車上去。
其實這是菜頭死命要求的,他的如意算盤當然大家都清楚,無非是為了能夠載到草莓。
原先我都對菜頭以往萬般討好草莓的行徑有些不以為然,但經過昨天午餐的一陣驚異之後,我就收斂起對菜頭的嘲笑。
畢竟,那不是每個人都辦得到的。
尤其對於一段知道可能是沒望卻還選擇繼續認真的感情。
菜頭可能知道自己的詭計已被大家識破,但卻還掰出其他理由來解釋他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這樣堅持...結果換來了靜妮的一頓拳打腳踢。
真的敗給他,愈描愈黑,或許菜頭畢竟還是只是菜頭....。
於是就由韓堯、菜頭、阿光、CICI和我,共五個人供出機車五輛要分成五組上山;也就是說,這樣分組的結果,會有一個可憐的傢伙獨自騎車上山。
一開始,CICI說要自己騎車上去的,但是靜妮覺得這樣不公平又慫恿了菜頭,後來決定大家乾脆都公平抽籤決定分組,反正大家幾乎都會騎機車,誰與誰分在一組要上山並不是問題。
菜頭本來以為自己一定可以載到草莓,結果這麼一搞,他卻緊張得半死。
不用說,他又立刻被靜妮埋了幾拳,歪七扭八。
但這些是出發前的預定事項,現刻大家都集合在校門口的那間冷飲店前等待最後一位、也是唯一遲到的人影。
劉湘蘋。
很奇怪的,真的非常奇怪,劉湘蘋並不是不守時的人,相反地,這種重要的集合她一向準時到場,但今天又是例外。
又是?是的,這教我想起了上學期去唱歌但她也剛好遲到的那次。
當時的劉湘蘋是強忍著眼淚並交雜著微笑出現在我們面前,不知怎麼的,我心裡竟忽然又起了顫抖,該不會.....?
「治豪,」馬子靠上來,輕輕地問著我:「怎麼回事啊...小蘋蘋應該不會睡過頭吧?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很想堅定地回應馬子沒有問題,但我裝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
「治豪,很奇怪耶...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想到上學期那次唱歌的情形,那時候小蘋蘋也是遲到。」
馬子的話讓我驚訝,因為沒想到我和她想的是同一件事。
我只是露出些微訝異的神情,不知如何答話。
天空飄著綿綿細雨,這細微又深長的雨勢彷彿真的在訴予人四月初的懷古時節就該雨紛紛,即便遙想祖先的日子已經過去,但是這種雨絲卻點滴著每個人的心。
也,點滴著許多成謎的猜疑。
「阿光!」韓堯看了看錶,回頭對阿光喊著:「你撥個電話給湘蘋吧!問問她到底怎麼了...都超過集合時間二十分鐘了。」
阿光偏著頭,拿出手機撥了號碼。
我看著阿光拿手機的側臉,剎時間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還以為在看電視上的高畫質廣告。
阿光應該是接通了電話,開口問劉湘蘋人在哪裡,結果我們聽到一句令人詫異的話:
「啊、什麼!?妳已經在山上了?」
大家驚訝間猛看向阿光,阿光發現大夥兒的眼光注視過去,連忙偏過頭去也壓低了聲音。
我發現每個人的臉上各自透露出不同的心情,有無所謂的也有生氣的,但,多少都帶點無力。
想來也是,大家在集合點等了這麼久,結果卻換來她人已經在山上的消息,似乎大家都當了一次傻瓜。
阿光掛了手機之後,紅起臉來對大家解釋:
「那個、小蘋蘋說...她已經在山上了,因為要先過去處理住宿的問題,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上去了.....要我們現在就出發。」
眾人先是沈默一下,接著,預料中的大砲開火了。
「搞什麼啊!」靜妮盡是不滿:「她要早點上去怎麼不先跟我們說?她以為這樣讓我們等很好玩是嗎?」
「不、不是啦...小蘋蘋說她是臨時接到那個度假中心老闆的電話,所以才這麼急著出發,忘記跟我們說了。」阿光在替劉湘蘋緩頰。
「那也可以到了之後立刻跟我們聯絡嘛!」靜妮還是火氣不減:「還要我們先打電話過去問哦?她這麼了不起嗎?」
「呃...她當然了不起啊,因為住的地方是她提供的嘛....。」
菜頭在一旁的私語被靜妮收錄得一清二楚,差點當場就變成一塊菜脯大肉餅。
韓堯語氣有些無奈也帶了點不滿,好像是要靜妮消火: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趕快出發吧!都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再不上去行程真的就延誤了,湘蘋的事情我們到了上面再問她就好.....。」
大夥兒點頭,但這會兒出現了一個新問題。
少了劉湘蘋一人,人數卻剛好夠四輛機車上去,第五輛機車就是多的了;也就是說這下可以分成四組剛剛好,一組兩人不多不少。
菜頭見機不可失,立刻宣稱男生騎車比較安全,所以要由四個男生來騎車、女生乖乖坐在後面就好。
我本來以為菜頭已經想好誰給誰載了,其實也是,他的確是早就想好了,只是這招用太多次,也早被四個女生看穿了。
最後在靜妮的逆向堅持下,由四個女生抽籤決定給誰載。
草莓抽出隨身的便條紙四張,寫了我們四個男生的名字,然後折起來放在安全帽裡面當作籤。
我看菜頭那副汲汲營營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
這樣公開公正的抽籤誰都不能作假賴皮,雖然大家都當做是遊戲,不過私下卻也隱藏著各自的盼望。
韓堯似乎有點不耐,催著四個女生抽籤。
我發現韓堯方才對於靜妮生氣時說的話,不如以往的他那般順著靜妮,而是有些抗衡的意味。
抗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上用這個詞。
四個女生抽完了籤,一一打開來瞧著,結果真是教人意想不到。
那算是驚訝嗎?本來,我是真的沒有料到會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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