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堯站在我前方不遠看著即將進入最後一圈的靜妮，還一邊喊著加油。
阿光也站在韓堯身邊，也替靜妮和CICI加油。
菜頭活像是蔓延在古堡中的藤蔓般爬到我旁邊，托著長長的尾音問道：
「阿豪...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幹嘛要死不活的樣子？演恐怖片吶？」
菜頭好像勉強坐起身，但語氣還是沒變：
「剛剛...CICI跟妳說了什麼.......？」
「什麼什麼？」我知道瞞不過菜頭，但仍不肯直接屈服。
菜頭將臉湊近些，咬字：
「你少裝了，CICI對你這麼體貼、這麼周到，誰看不出來啊？快點招了吧！」
「呃...那韓堯他們呢？」有股畏懼抖出來。
「我想只是有點驚訝而已吧？」菜頭回得隨意，顯然還是將焦點放在他的問題上：「阿豪我告訴你，你再不說的話...我就要公佈你的情史了！」
「.........。」
菜頭見我低頭默然，又催：
「反正我都已經知道CICI對你有意思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是剛剛真的沒說什麼啊.....。」
我的語氣沒有半點破綻，菜頭見抓不出弱點，只得搖頭退下，還叮嚀了我一句：
「阿豪，我告訴你~~這種事情是愈早說清楚愈好，如果真的沒興趣的話就早點回絕吧...否則你只會自討苦吃而已。」
我看菜頭走到韓堯和阿光旁邊跟著加油，一時間心裡覺得好迷惑。
怎麼我會下不定決心來跟CICI說些什麼？
不論是Yes或者NO...。
原本，我是打算向CICI說抱歉的...這是那晚跟Catherine在小花圃一起看月光後的想法。
原本我也以為自己的心意很是堅定，但卻沒想到真正在CICI面前、碰到了CICI的身體之後，我的想法居然出現了裂痕。
一道又一道我來不及修補的裂痕。
靜妮和CICI一同接近了終點線，我也上前去等著。
靜妮很會利用機會，一跑進終點線就即刻朝韓堯撲去，差點沒把韓堯撞倒。
一點也不像是個病人嘛......。
韓堯堅穩的胳臂讓靜妮靠得舒服，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兩個人都笑得開心。
菜頭在旁邊呼喊出聲，阿光卻有點迴避像是不好意思。
我眼睛轉向CICI，緩緩地走向她。
「呃.....CICI，妳還好吧？」
CICI瞧了我一眼，嘴角才正勾出微笑，身子卻忽然一癱就要倒下。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扶住CICI。
CICI回神來，發現我幾乎是抱著她，臉上立刻飛出渲紅。
靜妮看見我和CICI的動作，忽然中氣十足地大叫：
「啊~~~豪哥！你在幹嘛！？」
這一叫又把全場人的焦點集中起來，好像我和CICI做了什麼背德的事情然後被當場抓包一樣......。
我慌張地將CICI扶好身子來，又急忙地解釋：
「沒、沒有啦！只是...只是........。」
靜妮衝過來一臉就是要把我當場審斷的樣子：
「豪哥你很過分喲！怎麼老是想要吃女生的豆腐啊？」
「我...我吃誰的豆腐了我？」
「就是CICI啊！罪證確鑿耶~~！」
哎喲喂...真是百口莫辯。
我現在才知道菜頭的苦處...難怪菜頭這麼會「把握機會」對靜妮展開舌上攻勢。
韓堯過來拉回靜妮，看到CICI的臉色不太好，出問：
「CICI...妳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點貧血.....。」CICI又搖搖欲墜的樣子。
我一聽，立刻攙扶著CICI，說：
「那妳先躺下來休息一下...會比較舒服的。」
靜妮也伸手扶著CICI，跟我一起將CICI帶往一旁的樹下休息。
CICI躺在樹下水泥地上，臉色略微發白。
韓堯把CICI背來的袋子拿過來，依CICI說的拿出另一條毛巾遞過去給CICI擦汗。
CICI笑著跟我們謝了一聲。
菜頭忽然對我低語：
「阿豪，這裡就先交給你啦！我們走先，晚上記得要告訴我有沒有發生什麼精彩的事啊~~！」
「咦？」我手足無措：「為什麼...？」
「這是一個實驗~~等你的消息啦！」菜頭先是對我低聲兩句，然後又大聲地說：「好了！韓堯，我想我們先走了吧！再去打個撞球好不好？這裡有阿豪就OK了！」
韓堯瞧了菜頭一眼，似乎心神領會：
「好吧...豪哥，那我們先走了哦！」
「喂喂...你們幹什麼啊？」我的話彷彿是空話。
靜妮的表情卻有點兩難，但還是抱頭跟著韓堯走，還一邊拉著阿光當陪嫁的。
我看到阿光的眼神充滿著好奇與疑問。
實驗？什麼實驗？對我...還是對CICI？
CICI見此情況，緩緩問道：
「呃...魏治豪，你是不是不想留下來？」
我愣著，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不想留下來的話...那你先走也沒關係啦！我自己躺著休息一下就好了.....。」
CICI的笑顯得薄弱，完全看不出是發自內心的情思。
我怎能這樣就走？
我移了個位，坐在CICI的身邊，笑回：
「如果我把女孩子丟下然後自己走掉的話，還能算是個男生嗎？」
CICI看著我，笑的自然。
我只是故作鎮定，其實心裡很不安。
我知道CICI遲早會再追問我關於交往的事情，但卻沒想到居然只想到自己那窩囊的逃避心態.....。
這時我才猛地驚覺自己的自私。
早問遲問總是會問，不如我先出口吧...就像菜頭說的，若真的沒那個意思的話還是要早些說清楚來。
只是，我卻不知自己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
「CICI，關於交往的事......。」
才說了幾個字，CICI卻截了我的話：
「魏治豪，那個我不急....你不要現在跟我說，好嗎？」
「怎、怎麼了...？」我聽出不對勁。
CICI微微喘了口氣，看是苦笑：
「其實...我也還沒準備好面對你的回答；因為我怕我會受不了....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聽到這裡，心中忽然有種愈是契合的感覺.....。
原來，CICI也跟我的想法很相近，但我...是認同她說的自私嗎？
會不會這只是讓我更陷入其中無法自拔的一句話？
「哦...其實、其實我也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妳......。」我傻笑著，但好像更將自己推入深淵。
CICI聽了，笑了...伴著微風笑了。
我想CICI可能知道我心裡還有別人、也知道那個人可能就是Catherine；女孩子的心思都比較細密，這種事怎麼真能瞞得了她？
但是她沒有問過我。
如果真要判斷出我的心屬於誰比較多的話，現在是個大好機會...。
可是，我還不能這麼快就宣佈誰贏誰輸。
因為CICI是從上了高中一直到大學以來，第一個這樣主動又明顯向我表白的女孩子。
我無法、也不捨得像菜頭說得那樣乾脆一點。
我也很清楚這種事愈拖只會愈糟糕，但是看著CICI白中透紅的臉龐，我只覺得...不無可能。
也許Catherine真的難以上攀，我還要這樣固守嗎？
我不知道.....起碼，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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