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週五的嚴肅課程,接著是社團時間,今天的社團活動活不起來,面對下週就要開始的期中考,沒多少人有心情去社團胡鬧。
走在通往籃球場的路上,草莓伴在身旁。本來我要直接回宿舍,剛下課,草莓就來找我,希望我帶她去籃球場找菜頭,那顆菜頭整個下午都翹頭,據說是為了排解考試壓力,跟韓堯拼一場打不完的球。
草莓好像對菜頭頗有好感,不知她看上他哪一點?
帶點烏雲的天空讓我想起網路新聞說有個颱風要來,明後天就會影響,這樣的天空讓我心情頓時牽了點低氣壓。
「魏治豪,」草莓輕問出口:「你知不知道葉劍民平常有沒有在看書?」
「看什麼書?」
「就是要考的那些科目呀。」
「那個啊……應該有吧。」
關於考試,菜頭實在不怎麼搭理,他總認為只要平時上課用心聽講、勤做筆記,考卷將只是虛妄,用心只要花費在課堂上的時間就好,下課後該要讓自己盡量輕鬆。我很懷疑當他拿到成績單時會有怎樣的輕鬆心情?
「哦。」草莓緩緩點頭,嘴唇微翹,一絲懶洋洋的陽光滴在她嫩唇上,反射出的光線有如魅惑人心的魔力,令我有點動搖。
「草莓公主,妳找菜頭什麼事,居然還要勞駕妳親自到籃球場去一趟?」
可能是被菜頭影響久了,我現在稱呼草莓也跟著多了「公主」二字,奇怪的是,這麼稱呼並不會讓我覺得奇怪。自從系花選拔後,草莓在校園裡常被認出來,那些所謂的粉絲也都「草莓公主」的叫個不停,她應該也習慣了。
「呵呵,什麼勞駕?這樣說好奇怪喔!沒有啦,只是葉劍民昨天說週末兩天想找我去看書,詳情卻沒講,我還是得問清楚來,不然怎麼安排時間?」
「這顆菜頭,這種事情居然瞞著我。」
草莓瞧我一眼,微笑,似乎在替菜頭解釋:
「他也還沒跟我說什麼時候要去、去哪裡,我還想說,等他想好以後一定會跟你說的。」
「這很難說哦!草莓公主,妳要小心,」我故意開了玩笑,好在菜頭不在旁邊:「這傢伙不知道會不會亂來,即使跟他去看書也不可以太鬆懈哦!」
她有點訝異,半摀著嘴笑說:
「真的嗎?我不知道他這麼陰險耶!」
我大笑出聲,她也跟著笑起來。她的聲音好柔好輕,打扮是那麼舒服潔淨,直挺鼻梁上的眼鏡不減反增地為她的氣質加分,有時候我會想,若我不認識Catherine,也許我會跟菜頭爭搶她的青睞,也難怪開學至今,校內男同學對她的追求時有所聞,有一陣子,追求信幾乎天天都來兩封,多到菜頭每天都吊著膽子上課,深怕她給人追走。
菜頭說,草莓對於那些追求信通通收下,還把信一一收好,沒丟掉但也沒回信,據她表示這是一種禮貌,我卻以為這是屬於女人的智慧;回信了,會讓對方以為有機會而三番兩次叨擾,某方面來說,不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對於她這種委婉拒絕,我相當佩服。
這和劉湘蘋的處事風格完全相反。劉湘蘋至今也收到不少追求信,她都會當場把信打開來看,然後直接叫對方出來,斷然地告訴對方「謝謝,不用再聯絡」,菜頭與我都不敢恭維這種會讓人傷透心的方式,或許,這是令菜頭選擇追求草莓的原因之一吧?我瞎猜的。
「草莓公主,」我開了話題:「期中考準備得怎樣了?」
「嗯,差不多了。」
「真的啊?好厲害啊……」
她對我盪出融化人心的粉紅笑容:
「魏治豪,你也要加油哦!第一次考試一定考好,考完之後,我們幾個一起去唱歌吧?」
「好、好啊。」我眼神直發楞。
陽光絲絲落下,隨著我們的腳步到了籃球場,立刻看見菜頭與韓堯正在場上較勁,很明顯地,韓堯技高一籌。
我和草莓走到籃下,菜頭驚見夢中情人出現,居然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鼓作氣從韓堯手上連拿三分,外加一次犯規進算;草莓在旁幫菜頭加油,結果他竟在最後關頭反敗為勝,首度在我們面前打敗韓堯。
「哈哈哈!」菜頭自負大笑,模樣十分誇張:「阿豪你看見沒?我告訴你,韓堯不過如此而已啦!只要我認真起來什麼人都一樣,下場就是輕輕鬆鬆被我收拾掉啦!」
韓堯搖頭苦笑,沒多解釋。
瞧菜頭那飛到天堂的模樣,我還是忍不住要教他墜機一下:
「嘩!菜頭,你好厲害哦!那你就在草莓面前數一數到現在為止對韓堯幾連勝吧?」
「那簡單,我想想……呃……這個嘛……」
「怎麼啦?贏太多次、數不出來了?」
「對對對!阿豪,你真瞭解我!哈哈!」這顆菜頭,說謊都不怕羞。
我撇了嘴,嗤笑:
「還說咧!明明就是第一次打敗韓堯,還敢在草莓公主面前臭屁,說謊不打草稿哦你!」
「哎喲!」菜頭快步踱到身邊,壓下聲音對我說:「阿豪,你真的很不會做人耶,你沒看到草莓公主在這裡,居然漏我的氣、滅我威風。」
「我就是故意要在草莓公主前揭穿你啦!」
「阿豪你……」菜頭臉色不妙。
草莓偷笑:
「好了啦,你們真是的!很好笑耶!」
菜頭看到草莓的笑容,立刻把剛剛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和她快樂聊了起來。
韓堯來到我旁邊,喝了水邊問:
「豪哥,你明後天要跟他們去看書嗎?」
「你也要去嗎?」
「不了,我才不想當電燈泡。」韓堯用毛巾擦了擦臉,笑:「我跟妮妮有約。」
「哦?找靜妮去看書啊?韓堯,你們進展到哪啦?」我的表情一副預備拉禮炮的樣子,帶些奸詐等看好戲。
「豪哥你說笑啦,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妮妮找我的。」
「是哦?要去哪?」
「看書。」韓堯要笑不笑,看得出來強忍住笑意。
我拍了一掌在他背上:
「還不都是看書!你可不要店店吃三碗公了哦!哈哈!」
韓堯酷笑中有一絲不好意思,隨口問:
「豪哥,那你呢?」
我隨即沈默。我坐在場邊,他也跟著坐下。望向球場旁的校園走道,忽見三道人影經過,那是Catherine、CICI和網研社的社長!印象應該沒錯,那個相當新潮的男生就是網研社長,雖我只見過他一次,但已夠我記憶深刻了。
韓堯沒發現我的目光焦點,繼續他的話題:
「豪哥,我認為你應該找人去看書。」
「找誰?」回了他的話,但心不在這裡。
網研社長和她們倆有說有笑。CICI肢體動作蠻明顯,甚至不太理人的Catherine也望著他的方向,是否在與網研社長聊天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心底一陣吃味酸溜浮上來。
「你可以找馬同學,我想她應該有空吧!」
「你說馬子?」我還是盯著Catherine,嘴巴說了什麼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好,我會問她看看……」
「真的?那就好了。」
看到那三人遠離球場、往餐廳方向走去,我心神也才慢慢回過來,這下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答應了什麼事,些許疑惑。
韓堯起身,對我笑說:
「豪哥,那你就去問問馬同學吧!加油囉!」
「問、問馬子什麼事?」加油什麼,我一頭霧水。
颱風腳步逼近,和著我心湖中吹起的風暴,我依稀知道該做些什麼,但還不願讓自己明白究竟怎麼回事,這場風雨也許會拖得很長,也可能瞬間結束,不管怎樣都無法避免一場即將到來的多事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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