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有點莫名其妙。
都已經是這麼熱的季節,結果我居然感冒了。
今天早上起床之後,覺得喉嚨有點不太舒服,吞嚥時感覺有點痛,雖然是可以好好休息的禮拜日,但我卻一點也不想繼續睡下去。
看了看房間,菜頭已經不在房內了。
今天下午三點有一場比賽,韓堯還是沒辦法出賽,菜頭昨晚對我說,今天的比賽他要獨攬大局。
獨攬大局?他不要搞笑全場就好了。
韓堯找阿光來幫忙代打,好在阿光這兩天跟靜妮她們沒有比賽,否則他可能也吃不消。
乾咳了兩聲,發覺自己的喉嚨似乎真有不適,可偏偏禮拜日附近的診所沒有看診,有點糟。
我看向時鐘,已經十一點了,我睡太久了。
昨晚的音樂會忽然感覺像是一場夢,遙遠又不切實際,即便到現在,我仍難以相信真的跟Catherine一起去聽過音樂會,甚至還跟她談了不少話。
心裡茫茫然的,情境好似裊裊。
只是我夢裡的情境似乎也未曾出現過那樣美好的一幕。
扣除掉最後的遺憾的話。
我起身正要換上衣服,手機忽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劉湘蘋。
這種感覺好像從美妙的夢境中突然被抓回現實一樣,我的精神為之抖擻。
「喂、湘蘋嗎?怎麼....。」
「魏同學,」我還沒問完,她便直接打斷我的話:「中午賞個光去吃飯吧!」
「啊?」我愣了。
「啊什麼,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今、今天中午嗎?」
她的語氣開始有了點火氣,也許那只是她的習慣用語:
「廢話!不然明天啊?還是後天?傻腦什麼!」
「哦....好、好啊。」其實我也不太敢說不好,可是偏偏又挖了一個坑跳下去:「呃,那個...湘蘋,為什麼突然要找我去吃飯啊?」
一下子,手機那頭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沒聽見。
過了大概三秒,劉湘蘋的語氣忽然放軟,讓我心裡著實有些驚訝:
「難道我的邀約你不以為然嗎?」
「呃!」我感覺心臟蹦蹦跳,劉湘蘋這種聲音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不、不是啦,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要找我出去吃飯呀....。」
我以為又要作夢,結果劉湘蘋快又狠地打醒我:
「魏同學!找你還需要跟你報告理由嗎?你這麼大牌呀?」
劉湘蘋的語氣翻來覆去,真教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也太好拐了吧?」劉湘蘋的話讓我內心有種小小受傷的感覺:「稍微把語氣放低一些,你就以為可以當國王了嗎?今天如果不是系學會臨時說有個飯局,我找不到人充場面,否則才懶得理你!」
當下我真的呆住了。
如果真的懶得理我,何必還打這通電話?
可是,這種語氣跟平常的劉湘蘋全然不同,縱使她再怎麼心情不好,也不至於會這樣說話才是。
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也許是我內心囚禁已久的心魔作祟,我居然無法對她這樣的態度發脾氣,但,也可能不是無法,而是不敢。
「這樣啊?我知道了,幾點、在哪裡?系學會嗎...?」我的聲音擺出了難得的正經,也許是對劉湘蘋從來沒有的態度。
其實我不清楚自己為何有膽這樣反應,因為這根本也不是我的作為。
好像,彼此都在扮演另一個自己。
「十二點半,校門口出去第一間的速食店。」
「哦、好,我會到。」
正當我以為她會掛掉手機時,劉湘蘋卻忽然出口問道:
「魏同學,聽說你昨晚跟隔壁班的Catherine出去?」
「呃、湘蘋,妳怎麼會知.....。」
「馬曉羚說的。」劉湘蘋的語氣頗令我玩味,也因為她說的話的內容,雖然酸得要命:「我還以為你的選擇不是她,卻沒想到你還有膽子呢!」
「只是...只是剛好有這個機會而已啊,也沒什麼啦。」
她這樣的態度,我該要放低姿態才能渡過風暴,可是,也不知怎麼搞的,我的姿態再低,似乎也避不去這席捲的力量。
好像站在龍捲風裡面,一定會被捲得歪七扭八。
而且,亂七八糟的是心情,不是表情。
劉湘蘋宛若信也不信,對我的解釋不置可否:
「魏同學,如果你已經確定了心思那最好,可是,確定之後不是只有往前衝就對了,還要想到身旁的人。」
老實說,我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身旁的人?誰?
「你如果有好好把握機會,該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你要考慮一下是不是有自己都沒看見的人可以選擇。」
「嗯...嗯?呃、什麼意思?」
「你若聰明的話就會明瞭,不過,我看你畢竟還是夠笨的了。」劉湘蘋說完隨即掛上電話,讓我一點反應的時間也無。
夠笨的了?
劉湘蘋這通電話的情緒起伏怎麼那麼大?
我想了一下,還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她了,唯一可以聯想到的,就是她方才問到昨晚我和Catherine出去的事。
但,這哪裡能讓她對我這麼不滿呢?
感覺上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又不太像是這種感觸,在哪個點上似乎有些不同....。
劉湘蘋說昨晚的事情是馬子告訴她的,馬子昨晚說是菜頭說的,意思就是說,罪魁禍首就是菜頭!
可惜菜頭現在不在房間,否則我可以立即品嘗一枚新鮮的菜頭餅。
下了床,喉嚨還是感到有些不適,而且情況似乎愈來愈嚴重,心裡有點不安。
想去看醫生,但是沒看診。
如我的心扉,想要敞開來透氣,醫生也不在。
本來以為我的醫生會是Catherine,但是昨晚她避開了我的勇氣,讓我的內心溺在一片茫然的海上,動彈不得。
劉湘蘋說的我其實是知道的,當然是要去把握還能夠把握的,只是同時也想到草莓說的,會不會真的都太晚了?
即便是太晚了,我還是想知道Catherine的想法。
即便是太晚了,我還是願意賭最後這個禮拜的奇蹟。
即便是太晚了,我還是寧可等候也許不會回頭的身影。
即便是太晚了。
但,若真的太晚了,我等的究竟是什麼?
是遺憾的春天,還是只剩飛鳥飄飄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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