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蝦:
這封信其實是第十四次的版本,其實再怎麼寫,我也真的好難表達出內心想表達的一切。
你還記得你初戀時的感覺嗎?很多人說過,初戀的感覺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但每個人對於初戀的註解都是不同的,張艾嘉在電影『心動』中就想銓敘出初戀的與眾不同,所以她用了遺憾的方式來喧洩劇情,但我想表達出的初戀,並不是所謂第一次的戀愛。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初戀不就應該是第一次戀愛,才可以被稱為初戀嗎?
在教授唸書的時候,如果你被女同學、女學妹、女學姊看上了,而你看對方並不討厭,其實你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你就會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男朋友的身份。
所謂的情人,只是有些節日會多了份禮物,或某些連續假日時,會有個人陪你出遊,但那就是初戀嗎?我想未必是如此。
但教授也曾經跟暗戀好幾年的女孩交往過,但沒多久,那種朝思暮想的感覺也隨之沒了。
愛情真的是這樣嗎?這是我期待的愛情嗎?究竟是那兒出錯了呢?
在初戀出現前,其實我已經有過幾十場戀愛經驗了,不管是被愛、愛人的,我都試過了,但我並不覺得那是我的初戀,初戀應該要更刻骨銘心、更深刻一點才對。
我跟張艾嘉一樣,對初戀形容不出一個所以然,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我的初戀故事…。
那時候我比你現在還要小,因為剛出社會對於很多事感到迷惘,處於一個低潮,但身旁卻一個可以談心的對象都沒有,所以我上網找了十個筆友。
故事開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一件事,我這輩子在感情上一直有個極大的弱點,那就是對於獅子座女生特別青睞。
所以那一年我挑的十個筆友,清一色都是獅子女,而一個月後仍有繼續保持連絡的只剩下兩個。
故事的主角是其中一個。
她是一個開朗的女孩,那一年的農曆年,我第一次撥電話給她,跟她拜了個年,從此之後我偶爾會在睡前跟她聊上幾句。
她有個樂觀的靈魂,像似一塊大磁鐵,悄悄的就會將人吸引過去,不知不覺令人上了她的癮…。
我們保持著每天通信、通電話的習慣,那幾個月的時間她彷彿是我生活的支柱,我們無話不談,越來越了解彼此。
記得有一個晚上我問她,『你知道獅子女最適合什麼星座的男生嗎?』
她回答我,『射手男呀』。
這是我這輩子,問過無數次獅子女,唯一得到過的答案,原來我一直在尋找著她、她也一直在尋找著我…。
後來我才發覺,她的e-maile後頭的四個數字,代表著一個射手的日子,她也一直相信,世上只有射手男最適合她,因為她已經經歷過了。
她不是我第一個見面的筆友,卻是我第一個見的網友。
在沒有見面之前,我們彼此早已決定交往,自然而然走在一起,沒有任何的一絲原因理由,只知道彼此在一起的感覺很自在、很開心,我們也期待有一天能在真實世界中見面。
那一年她大一,我陪她一起搭公車去學校,遇見了她青梅竹馬的鄰居,因為我跟她之間太有默契了,讓她的鄰居誤以為我們已經交往很多年了,但事實上,那一次我們才第二次見面。
對,那是我的初戀,我遇上了一個可以不用言語就可以溝通,一個眼神與語氣的不同,她就能感受到我的不同,不管我們隔了多遠的距離,當我們聚在一起時,我們就是最令人羨慕的一對。
她總是知道我要的是什麼,總是可以輕易的安撫我的心,在她的面前我彷彿一點抗拒的能力都沒有。
在一起的那幾年,從未吵過一次架,但沒了、就真的那麼沒了…。
分手後,其實我們一直有連絡,有各自的人生、情人,但沒有人知道,彼此都在等待對方停下來,然後繼續拾起曾遺留的過往。
一開始,每兩年我就會問她,咱們結婚好嗎?
她總回答,再過個兩年吧,讓她自由的好好玩玩。
但每兩年後,她總告訴我,她比以前更定不下來了。
直到有一次,我在一段感情中受了重傷,我打電話問她,能不能不要再讓彼此等待下去了,她告訴我,她尚未準備好,但那次之後,我真的在心底放棄了。
我仍會去她的都市,在她開的店裡坐上一會,但後來即使經過了,我也不會特意停下來跟她打聲招乎。
原來不愛了,就是這個樣子,你不再想跟那個人搭上頻率,或者說你不再相信那個人,學著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心,所以否決了那個人在心中的存在。
前幾年,她試圖想來找我,但被我拒絕了,她告訴我這是最後一次了,她想我再帶她去走走,去那些我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就像過去一樣。
拒絕她,是因為我知道她即將要結婚了,她忽略了我跟她家人關係都很好,保持著連絡,早收到她即使結婚的消息。
她是熱愛自由的,或許沒有肚子裡的小孩,她還是會這樣一直飛下去、漫無目的的,就像是在找尋,但永遠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是我的初戀,一直到現在我們仍連繫著,仍然可以從對方傳來的一段文字,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是什麼。
我們仍能從對方簡單的一句話中,就能得到莫大的力量,而那個力量源自於信任,也或許來自未迷失的過去吧。
我的初戀在別人眼裡挺詭異的,雖然這樣糾纏了十幾年,或許在我們彼此之間、在她的家人眼裡,我們永遠不可能只是朋友,但該被稱為一種遺憾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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