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張愛玲 / 愛
其實,命運早已不懷好意的在角落捉弄多年,那些年我們知道彼此的存在,卻一再的擦身而過無數回。
再相遇時,已經事隔多年後了,故事的序曲源自於一句『好久不見』,正式打開了彼此緣份的起點。
那時,她剛失戀…。
而我一如往常般的,只想扮演著一個好人的角色,只想讓她知道,一個被遺棄的靈魂,即使不被某人所珍惜著,但很有可能她也是別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其實一開始,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與她見面,即使她說過很多回要來拜訪我的城市,但我都藉工作忙碌推開了那份約。
第一次去拜訪她時,我故意錯開了與她見面的時間,在她住的樓下信箱裡,留下了自己最心愛的捷克隕石戒子,想讓她知道,世上也有人可以無所求的待她好,建立她的自信,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價值。
只是當她知道時,她很失望我千里迢迢走上這一遭,卻沒見到面。
但我承諾,總有一天能一起吃頓飯、好好的陪她散場步…。
幾個月後,因為颱風的關係,我賺到了幾天假期,從南部到基隆時,都已經是午夜一點多了。
忘了說,那年是她海大的第七年。
那個總是飄雨的都市,突然間也下起雨了,站在她住的樓下撥了通電話給她,在那通電話之前,我從沒想過後面的發展,有可能在樓下聊聊天就走,有可能一起去吃頓宵夜告別後,就回台北安頓後面的行程。
當她出現時,其實不只打斷了我那幾天原本預計好的行程,甚至還打亂了我的人生。
原本,像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儀的對象,本能能逃就逃、能躲就躲,但那個晚上我彷彿著了魔一樣,我清楚的知道錯過了這一次,我此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機會,即使有,也不可能遇到比她更好的對象了。
我好訝異,像這樣的女孩怎有男人捨得放棄?世上怎會有男人捨得傷她的心?
在那天人交戰的剎那,我不斷告訴自己,我想跟這個女孩在一起,不管多短暫,我都不想再虧待自己了,我就任性這一次,一次就好…。
因為下雨的關係,在她家樓下買了些零食就陪她上樓,那時候我真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
忘了說,其實早在幾個月前我們就在一起了,只是我覺得自己不過想拉對方一把,當對方心裡仍有個人時,以新換心去取代一個人、去當對方的影子是不道德的,對誰都不公平。
只是希望對方在站起來重拾正常生活前,不會因為不甘寂寞而犯錯,跌入迷失的輪迴之中。
但後來,我才發現我才是那個錯,而一切的原點在於見面的那個夜晚開始。
那一天,我確實著了魔了,自認自制能力一流的人,愧對老師教導的道德一詞。
但如果那一天我沒那麼做,我可能會恨自己一輩子。
她的一切令我著迷,我告訴自己,那怕只跟這個女孩發生一次關係,即使一次就好,我都會一輩子記得。
她的唇、她的長髮、她的身體,讓慾望佔據了我所有的思緒,我幾乎被內心的那頭野獸控制著。
那是我第一次那麼的野性。
事後,她哽咽了起來,但不是我太粗魯了,因為我知道,她回不去了,跟另一個男人發生關係後,她再也不能對過去有所依戀了。
我從背後抱著她,安慰著,若那個男人回來了,我會安靜的消失在你的世界裡的。
基隆的雨一直下著,那幾天我們除了吃飯睡覺外,就是做愛,我不斷、不斷的佔有她的身體,而她不斷的接受、適應我的存在。
有時,我會醒過來,聽著窗外的雨聲,看著熟睡的她,感覺這一切彷彿是一場夢,我從未預期過會有這樣的生活。
有人說,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是有原因的,那我想,我應該是為了遇見她。
我們走了有風有雨的幾年,也有過孩子,卻守不住,分手幾年後,又因為一句『好久不見』,開始了另一個章節。
不過,這些年來我們是關心彼此的好朋友,但私底下,她一直到現在都仍是我的性幻想對象,哈哈哈哈。
但也是我這輩子,愛過最深、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