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角色之2 替身
假做真時真亦假，這是一種愛情的過渡。 張宇有一首情歌叫「替身」，有位朋友
每次唱起這首歌就要拭眼淚。雖然她聲嘶力竭地唱著：「不能因為她給你遺憾，就
把我當成她。」但是，從KTV走出來，她還是會叫車回到男朋友的公寓，即便對方仍
然在懷念分手多年的情人。 愛情裡常常出現這齣戲碼：用一段新的關係來弭平前一
段受的傷；用一個新的人來遞補空缺的位置。對還在療傷的人來說，這相當於一種
過渡，是一種更容易從前一段關係過渡到下一段，回到現實、重新開始的方法；可
是，對於愛情裡的替身來說，就像一種戰備位置，是一種被動的出擊。
這就好比演電影的時候，替身演員總是做完所有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然後就安靜
退場，沒有人記得，也很少有人發現。但是，在愛情裡面，替身卻不會永遠是這麼
回事。 當然，當別人的替身會有說不出的苦處，要當一個好的替身要有很好的涵
養，而且要知所進退；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允許對方去尋找心目中的原型，而這
種允許是有期限的，只是或長或短。我們還可以更激進地說，沒有人會真的永遠甘
於備胎的位置，這只是一種戰略，就算它像中華民國在台灣，不是五十年可以解決
的難題一樣，不論表面上是不是可以自欺欺人，實質上、內在裡都會有所改變。 可
能你會很愛情政治正確地說，當別人的替身不是真愛，但是你可有把握究竟什麼是
真愛？ 我們必須承認，在人類眾多的行為模式中，愛情並不見得是多麼高尚的行
為，那是人類與動物不同，獨有的一種感情，但是，獨特並不表示就比較高明，也
不表示就一定很進步，很多時候愛情裡摻雜著許多自私，愛情也經常被慾望搞得昏
頭轉向，更多時候愛情會讓你忘記個人的道德與責任。
與這些狀況相較，就算當替身是一種策略，又何須為它扣上沈重的道德高帽？
再者，我換一個角度講，如果作為替身的人不談策略，「只是希望你過得好」，那
麼你又會如何看待？有些時候我們覺得高尚的愛情情操，難道就不可能也只是手
段？ 我記得大學的時候上詩選，讀古詩十九首，裡頭有這麼兩句：「生當復來歸，
死當長相思。」課堂上幾乎所有同學都為之動容，那種彷若無私的愛情，愛得這麼
寬容大度，感動的同時也令人汗顏。 只是，隨著年紀漸增，在愛情裡幾番翻滾，我
又有了不同的體認。當然，希望對方快樂的心意一定是真的，可是這種「只希望你
過得好」的態度，究竟是真愛還是謀略？我雖然還沒有答案，卻無法不提問。
時間的轉變下，愛情絕對會褪色，我想現在應該沒有人會懷疑這件事。可是，相
對於會褪色的愛，回憶卻更接近永恆。所以，聰明的戀人應該要明白，如果在你之
前，有一個離去或死去的EX，那麼，你只能接受並且善待這個人、這段回憶，因為
沒有人可以褻瀆曾經，屬於他的愛情才 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如果你是那
個替身，你要明白什麼是你的禁忌，不可碰觸；你和他需要的都是時間，慢慢地從
替代中創造出屬於你的關係。
還有一種替身比較接近「備胎」，你愛上的對象可能對你也有好感，但是你卻不
是他的最愛，在他心中始終留有一個位子，只是那個位子上坐的一定不會是你。 對
方可能會在他的主力關係出現問題，或是得不到滿足時才會想到你，你會接到臨時
的邀約、會有奇特的驚喜，但是，你卻很難主動把對方排進你的計畫表裡，甚至你
經常要有被爽約的準備，簡單地說，你是第二選擇。 好比我就認識一位朋友，他總
是說自己有「老二哲學」，吃東西喜歡吃配料，感情中樂意當配角。他就像很多人
的愛情救火隊，某種程度來講，他是更多人心目中的王子，當你變成一個受了傷的
落難公主，他會好好地陪伴、呵護你，讓你一切復原，再向另外一段關係勇往直
前。他分享你部分的愛情與生命，最後仍然可以微笑著送你離開，在你與他的心目
中，他永遠佔據記憶中美好的部分。 常常有人會好奇地問，為什麼他不想當那個
NO1.？他的答案也非常直接：因為我不是主角，所以我不需要有太多責任。 對他來
說，他還沒有準備好承覆任何人一生一世，但是他有充沛的愛情能量可以嘉惠大
眾，所以，他選擇作別人生命中的過客，雖然不久長，但是深刻。 當然，這種替身
不是不能當，而是必須有相當大的決心和領悟，甚且你自己必須非常完整，才可能
面對這種「我不是最重要，甚至可能不算重要」的情境，一個拿捏不好，自己就可
能會受傷。但是相對而言，當這樣的替身，你有更大的空間離開，因為你需要負責
的對象只是自己，而不是對方。
只是話說回來，不論是哪種替身，都要記住不能遺失自己。可能你不介意對方
拿你來替代過去，甚至有些時候你會刻意模仿他的過去，但是，替身只能做一時，
終究主角還是要上場。而不論那個主角會不會是你，你都必須還是自己，不能因為
在角色的轉換中昏了頭、丟失自己，否則，你連替身都找不著。 愛情裡的角色本來
就是瞬息萬變的，每個人都有機會當替身或找替身，如果今天你做了別人的替身，
也不需太過痛心，反過來，你試著從另外的角度學習別人愛的方式、看待別人經營
關係的方式，然後轉化融合進自己的模式，那麼，替身的經驗變成了在愛情中的成
長與學習。試著當當替身，也就可以成為我們的愛情實習課，練習如何做一個更細
心又更多元的情人。
轉載文章 愛情的十個角色 方智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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