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關鍵 現在想起來，過往的許多事情，原本以爲很小，卻都在以後深刻地影響了彼此。如果能夠沿著這裏的文字，回到那個理想的年代，那我一定會堅定地對那個人說—— 這一切，原來都是關鍵。

257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我只是個小女人，所以，有你三分之一的愛，我就很滿足了。
我卻是個女人，所以，只有你三分之一的愛，我其實不滿足。
愛你的三姨太 菲妮

飛機載著我，降落在另一座城市的邊緣。一路上，沒有你的影子，我在想，對一
個東西有了欲望，就會對它犯錯誤了。你說，我對你有欲望嗎？你是我的錯誤嗎？曾經問過
你的，我們到底在做什麽？記得那時候你這麽回答我，我們在互相強暴著。往往動機不同，
卻總有一樣的結果。也許，有你三分之一的愛，就有了你百分之百的強暴。所以，我給你我
的欲望，和百分之百的愛。

在這座城市裏，我把自己扔在無牌旅館的破爛席夢思上，一次次地回憶著我們如何交換彼此
的欲望，精疲力盡。“靠近上帝，你就可以獲得快樂；投誠魔鬼，你就可以獲得真正的快樂
。”你是用這句話使我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放縱了自己。你真像一個魔鬼，願所有的靈魂都爲
你呻吟，孜孜不倦。

我做了一個夢，看見一個老道在貼告示，我上前一看：

招領啓事
撿到靈魂一個，請失主到xxxx道觀領取，給重謝。
某年月日。

我問老道，哪有叫失主給你重謝的道理？老道說，是我要重謝這位失主，她的靈魂是沒有欲
望的，遇到一個沒有欲望的靈魂，沒白活幾百年啊。我又問，怎麽會有沒有欲望的靈魂呢？
老道剛要回答，又走來一個一模一樣的老道，叫先前來的老道“徒兒”，然後又看了我一眼
，頓時大驚失色地叫著，就是你，就是你，還不快把你的靈魂拿回去！我更納悶了，這時，
就看見那徒兒拿了把刀子，把他師父給殺了，然後對著嚇呆了的我說，你走吧，他瘋了，那
靈魂不是你的。我大聲叫著，那你也不能殺人啊，他還是你師父呢。他一聽，勃然大怒地叫
道，我連自己都殺！告訴你，你的靈魂現在是我的了。你把你的欲望都給了我師兄，爲什麽
就不把你的靈魂給我呢？我說，我根本不認識半個道士，怎麽把欲望給了你師兄？他呸了一
聲，說，我師兄動了凡心下人界了，他叫絨布！

……

一聽到你的名字，我就覺得世界被一隻手打翻了，天旋地轉，然後，我醒了，大汗淋漓。我
仔細回憶著那道觀的名字，就叫“一人三面”觀。

原來，師父，師兄，師弟，其實是同一個人。師父是最初我認識的你，拯救我靈魂的你；師
兄是和我互相強暴著時的你，佔有了我的欲望；師弟是我愛著的你，拿走我的靈魂，不再歸
還。

我很快又昏睡過去，我夢到自己走在老家的青石板路上，空氣潮熱，卻有絲絲的涼意透過塑
料涼鞋，瘙癢著我的每一寸神經，我知道，等一下你就要撞到我了。你從來到這裏寫生時起
，就打著我的主意。

當時十六歲的我，像死狗一樣被囚禁在這個小鎮裏。苟延殘喘地守著破爛的大房子，發黃的
父母遺像，老太婆的退休金和沒日沒夜的咳嗽，許多在潛意識裏強暴我無數次的男人和他們
水桶身材的女人或母親。

很快，我走到那個路口，又往前一點點，絨布，也就是你，騎著自行車撞到了我，很輕，我
卻倒在地上。其實那時候我們都在笑著，你笑你自己，等了4天終於撞到了我；我也笑你，我
前三天都故意走到差一點的地方就回頭了，今天看你可憐才多走一點的。

總之我是被撞倒了，那天我又很巧的來例假，血流了出來。鎮上沒有醫生，小病自己看，大
病送省城是我們一貫的做法，於是，我很自然地坐在你的車上，跟你回到作家樓。喝著你煮
的甜膩膩的紅糖水，看你寫的小說，關於一個十六歲少女的故事，從黃昏一直到夜深。

然後我問你，我該怎麽辦，我厭倦了現在的生活，徹底絕望。

你說：“生活就像被強暴一樣，既然你抵抗不了，就閉上眼睛，慢慢享受。”汗水濕透了你
的襯衫，若隱若現你男性發達的軀體。

“那麽，上帝和魔鬼，我該選擇誰？”我又問，突然，窗外的天空一個霹靂，我像受驚的兔
子撲向小窩一樣撲進你的懷抱中。

……

然後我又醒了過來，望著發黃發黑的天花板，身體粘濕腥臭，有點冰涼。外面下著不下的雨
，有水滴落進來。我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靜靜地抽煙。明天就有班車回到我生活了十
六年的小鎮，我的青石板路，破爛的大房子，潮熱的作家樓，我們完成某個神聖儀式的楠木
床……那個我說不清是夢結束了還是夢開始了的地方。

“在幹嗎？我很想你。”你甜膩膩如紅糖水一樣的聲音，回響在那座遙遠的繁華都市的上空
，傳遞到我的手機裏。

你是用哪三分之一在想我？我心裏想著，可是我嘴巴上說：“我也想你，料理完老太婆的後
事，我就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