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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28 06:51:54| 人氣12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男孩與女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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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與女孩(一)



「好累啊!」

男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走在西門町的街頭上,無聊地閒晃著。就看他一路上左顧右盼著,也不知道在找些什麼東西。

不過畢竟是一個男生嘛!用膝蓋想也猜的到他是在找美女了。

一路上走過來,男孩是沒看到半個辣妹啦!但恐龍倒是成群結隊的到處橫行,要不是他的心臟夠力,恐怕早就嚇昏在路上,成為眾龍女的盤中飧了。


現在的時間是星期日晚上九點,其實西門町早已過了人潮最多的時段,男孩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是身為業務員的他,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看著別人都開開心心的休息了一天,男孩實在覺得蠻不公平的。

至少,到處晃一晃,平衡一下自己的心態不為過吧?


男孩亂逛了好一陣子,整個西門町都快繞兩圈了,卻連一個辣妹也沒見著,更別提傳說中的援交美眉了!反到是一些中年大叔兼職的皮條客,接二連三地不停的向男孩招呼生意。男孩皺了皺眉頭,不禁開始懷疑到,自己該不會真的長的一副色狼樣吧?不然滿街的男生那麼多,怎麼不見這些皮條客去找其他人拉生意去呢?

搖搖頭,男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慢步的朝公車站牌走過去。


或許老天爺也看到了男孩的拙樣吧?似乎是為了安慰他的不順利,男孩才剛剛走到中華路的公車站牌旁,就看到自己要搭的635緩緩地從遠處轉過彎來,而且很明顯還是一台空車呢!

男孩笑了笑,看來自己今天的運氣還不會太差啊!平常這個時間,别說空車了,就連想要擠上公車,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正當男孩想要舉手攔車時,一台Taxi猛然從外線插了進來,只見它黃色的車尾在大馬路上甩出一條完美的弧線,炫眼地煞車燈在高速甩尾的作用下,有若夜空中的流星般,在眾人的視線內一閃而過,隱隱組成了某家豆腐店的寶號,硬生生地煞住在男孩的面前。

男孩的心裡面閃過了一個名字,一個屬於公路競速傳說中的名字─藤原拓海。

隨著Taxi的電動車窗逐漸放了下來,男孩的心裡面也開使緊張了起來,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車神嗎?當然不可能!在車窗放下之後,隨之出現在車的,是一張因為生活奔波而早已憔悴不堪的陌生臉孔。伴隨著濃厚的煙味及檳榔味,這張臉孔的主人,正瞇著一雙暗淡無神的賊眼,,可憐兮兮的緊緊盯著男孩。


男孩心軟了,很想就這樣褡上去,畢竟對方也是在討生活啊!即使這台車上漫步著男孩最討厭的煙味及檳榔味,即使從這裡搭回迴龍得要三、四百塊,即使口袋中僅存兩張紅粉禿老頭……。

一想到口袋中僅剩的兩張一百元,男孩赫然驚醒,連忙狠下心來搖搖頭。看到男孩的反應,司機那雙暗淡無神又憔悴不堪的瞇瞇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失望的沮喪。

男孩正想開口解釋兩句,不料司機那雙瞇瞇眼卻猛然睜開,眼神中的失望早被一種莫名駭人的精光所取代,只見這個大叔熟練無比的帶上了墨鏡,身上隱隱約約地透露出一股強大的氣勢,整個人彷彿一瞬間年輕了二十歲,伸手朝男孩快速地比出一個國際通用的手勢,行雲流水般的完美動作,似乎早已演練了千百遍般。

留下滿臉錯愕的男孩,Taxi油門一加,在引擎的怒吼聲中,飛快的向前衝去。只見這台Taxi左閃右避,一瞬間就穿越重重車陣,不知去向,只留下黃色的殘影仍在眾人眼中尚未消散……。

過了好一會兒,男孩才慢慢從驚愕中回神過來。但他卻悲哀的發現,經過剛剛這麼一鬧,原本已經即將到站635早已跑的不知去向。看著身旁越來越多的候車人潮,男孩聳聳肩,無可奈何的等著下一班次的635。


只是這一等,又耗去了半個多小時。當然,中間也有很多其他車次經過,像637、235之類的。男孩自然也可以搭它們到輔大再換車,反正一樣是兩段票,也不會多花一塊錢。只是男孩真的累了,即使明知下一班次的635可能得一路站回去,男孩也不願意多花一分心力去轉車。


等到男孩快打瞌睡時,635終於又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了,感覺到身旁的人潮開始蠢蠢欲動的男孩,不禁苦笑了起來,這下子要擠上去可不容易了,看來真的是得一路站回去了。

一陣混亂之後,男孩好不容易擠上了車,果不其然,他只能勉強靠在梯口的扶手上。無所謂,反正男孩只要有個東西靠著,能夠讓他閉著眼睛休息一下就好了。

在一陣晃動過後,車子,緩緩的開動了……。

*******************************
「好累啊!」

女孩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快步地從男友家的大門口走了出來。看著又黑又冷又濕的四周,女孩難過的低下頭來,想起了剛交往時那個體貼細心的他,突然間,強烈的寂寞感快速地包圍了女孩。淚水,悄悄的滑過她那粉嫩的臉龐,女孩忍不住向自己問道,這樣值得嗎?

現在的時間是星期日晚上九點,女孩一個人走在三重夜晚的街道上,一個星期得工作六天的她,本來很想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但一想到快一個月沒見過一面的男友,如果沒有去陪陪他,他說不定會很寂寞,他也許會很想自己,他可能會不愛自己了……。

一想到這裡,女孩硬是打起精神,即使下著大雨,她依舊拿著一把自動傘,從樹林搭著公車來到三重,打算給男友一個大驚喜。可是當女孩來到男友家大門口時,迎接她的卻是緊閉的鐵門。

按了幾次門鈴,依舊沒有任何人回應,女孩不禁感到奇怪,她知道男友今天放假,昨晚講電話時,也沒跟自己提到過會出去。說不定只是出去買個東西,一下子就會回來了吧?女孩告訴自己,稍微等一下好了!若是半個小時還沒見他回來,再打電話問問看吧。

只是沒想到等了那麼久,從六點多等到九點多,女孩在男友家大門口吹足足了三個多小時的冷風,卻還是不見男友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女孩悲觀的想著,他是不是又跟哪一個不知名的女生出去玩了呢?還是跟對方在哪一家賓館相互擁抱著呢?一想到這裡,女孩不禁有一點氣餒。

女孩很單純,一點小小的驚喜便會讓她開心的無以復加。但同樣的,任何一點小小的傷害便會讓女孩淚流不止。女孩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告訴自己,明天,一定可以接到男友的電話。

男友?女孩有一點自嘲,交往了六年,他外遇了三次,也主動提過好幾次的分手。但每一次,他總是一副可憐樣回來求復合,把話說的多好聽。雖然明知他過沒多久又會故態復萌,但女孩總是會心軟點頭答應。

這就是自己所選擇的愛情嗎?

愛一個人時,若不能改變就該接受嗎?女孩真的很無奈,但她知道,若是強迫改變什麼,最後痛苦的依舊還會是自己。因為女孩明白,只要有所期待,緊接而來的便是無窮的失望,這並不是她所要的愛情故事。

女孩天性恬淡,對她而言,最舒服的愛情,是一種順其自然的感覺。接受原本的他,陪伴並且支持他,是女孩唯一會做的事,這也是女孩希望對方對待自己的方法。

大概兩、三個月前,他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女孩,最後這一個月,更是連一次主動聯絡都不曾有過。女孩算算時間,大概又要發生第四次外遇了吧?這樣的關係,還能算是情侶嗎?女孩不知道,她只知道,六年的生活,女孩已經習慣生活裡有個他了。也許,這才是女孩狠不下心的最大原因吧?

女孩漫步的走向公車站牌,正巧看到635正緩緩的從橋上駛下來,而且很明顯還是一台空車呢!女孩笑了笑,看來自己今天似乎也不能算是倒霉到家了啊!平常這個時間,别說空車了,就連想要擠上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呢!難不成是老天爺在可憐自己嗎?

正當女孩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女孩在馬路對面的店家中,看到了一家仍然在營業中的麵包店,那是一家以大福麵包好吃出名的店,還曾經上過雜誌報導呢!女孩想起了他最喜歡吃大福麵包了,要不要去買兩個回家,明天送過來給他當午餐呢?

明天他是下午的班,這樣的話中午從公司騎車來這邊叫他起床,一起吃午飯,時間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如果他能吃快一點,從這邊到西門町的星巴克騎車了不起十分鐘就到了,說不定自己還可以送他去上班,再趕回公司都還來的及啊!

好想他呢!

想到明天能跟他一起吃午飯,單純的女孩不禁露出了微笑。只是如果去買麵包,那公車就搭不上了怎麼辦?這種問題,女孩跟本就不在乎。一想到明天見到他高興的神情,女孩就很滿足了,只見她聳聳肩,擺明了表示反正公車又不只這一班,了不起再多等一下囉。

至於今天吹了三個多小時的冷風,至於對方現在可能在其他人懷中這些事,女孩早就拋到腦後,不去在意了。

又或許是不敢去在意呢?

只是女孩沒想到,多等這一下子,又是半個多小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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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男孩似乎看到了一很熟悉的身影,但卻又完全捉摸不到一個感覺。男孩試圖伸出手去捉住些什麼,仿佛真的捉到了些東西,卻又如此的不真切……。

真的捉到了?一瞬間,男孩清醒了過來。

張開雙眼,不知何時,男孩面前多了一個跟自己一起被擠在梯口的女孩,而男孩赫然發現自己正捉著眼前女孩的馬尾。看到了對方窘迫的表情,一下子,男孩的臉整個紅了起來,連忙把手鬆開,趕緊道歉。

只見女孩摀住嘴,笑了起來,搖搖頭表示並不在乎。

Angel?男孩的腦海中閃過了這個名詞。

女孩有著很可愛笑容,對任何人都相當有吸引力,穿著一件白色羽毛連帽外套,手上拿著一把長長的自動傘,看起來並不會很高,至少以男孩站的比女孩低一階,卻仍舊可以看到女孩頭頂這一點能確定。長長的秀髮,綁著一個活力十足的馬尾,應該還來很年輕,可能還比男孩自己小個兩、三歲吧!

但對男孩來說,似乎矮了一點,可愛歸可愛,但並不是男孩所喜歡的理想。男孩笑了笑,又把眼睛瞇起來,他真的好睏,只想好好打個盹。既然不是自己的狩獵目標,把妹這檔事,就等有精神在做吧!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腳上一陣刺痛,瞌睡蟲全被嚇跑了。男孩張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女孩手上的自動傘故障自己打開了。看著女孩慌慌張張的收著傘,又忙著道歉,男孩不但不生氣,反而有一點想笑,畢竟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剛剛可是自己失禮在先啊!

男孩低下身子,溫柔的幫女孩把雨傘收好,對男孩而言,溫柔與體貼是一個男性該擁有的機本修養。倒不是他有什麼不良企圖,想趁機大獻殷勤,博取對方的好感,雖然他的確常這麼幹……。

把雨傘遞給女孩後,男孩朝窗外一看,怎麼會還在重新橋上呢?看看手錶,從自己上車到現在也過了半個多小時,正常的話,車子早就該開到大漢橋一帶。一些猛一點的司機,可能已經開到輔大了啊!今天怎麼堵的這麼嚴重呢?

男孩不知道的是,在距離他這班公車前面不遠的地方,剛剛發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一台可口可樂的貨車由於打滑緊急煞車,導致後方超速行駛的Taxi閃避不及,追撞上去。滿地摔碎的玻璃瓶,正是造成大堵車的主要原因。

不幸中的大幸,至少沒造成人員傷亡。只見兩個同樣有著地中海禿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路旁相互怒罵著。仔細一看,其中一個還染著金髮,帶著墨鏡?有沒有搞錯啊!這種天氣帶著墨鏡開車,難怪會發生車禍。

瞌睡蟲全跑了,男孩精神也來了。公事包裡的兩本小說早在早上搭車時翻完了,無聊的男孩沒事可做,又被擠的動不了,只好轉頭東看看西看看。不過想也知道,車上擠成這樣,每個人都狼狽不堪,哪會有什麼好臉色呢?

忽然,一個東西吸引了男孩的注意,是一件白色的羽毛外套。正確來說,吸引男孩注意的是羽毛外套的帽子上,那圈被冷氣吹的飄動不已的毛鬚。

它看起來好軟,好舒服的樣子,男孩升起想要摸女孩帽子上毛鬚的想法。不自覺間,手已經伸出去了,伸到一半,男孩才猛然驚醒,連忙把手收回來。他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不由得懷疑到,難不成自己真是一個變態不成?

白色羽毛外套的主人抖動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男孩還是發現了。男孩抬起頭,只見女孩咬緊著牙關,嘴唇有些許的蒼白,想到了飄動的毛鬚,男孩瞭解女孩是受不了被冷氣直吹,有點著涼了!

男孩突然有點為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孩感到些許心疼,這種感覺對於一直自認為是花花公子的男孩,是難以理解的。為何他要為一個陌生人感到心疼呢?男孩從高一開始,光是有正式交往的女孩就有五、六個,沒一段感情超過一個月,更別提其他有的沒的曖昧關係了。

對於男孩而言,交往,只是排譴寂寞的一種手段。至於跟誰交往,用什麼樣的形式在交往,男孩跟本不放在心上。反正一直以來,男孩的身邊也從來不缺異性,只要他想,隨時都找的到新戀情。

男孩總是告訴自己,強求的感情不會幸福,用這點當理由,他從不開口挽留任何逝去的感情。但事實上,卻是因為他從不付出真心,對他而言,溫柔是一種修養,體貼是一種公式化的手段,所以自然也不曾真心關懷過任何一個女友,更別提心疼對方了。

男孩甩甩頭,想漠視這種無法理解的感覺,卻無法恢復平靜的心情。躊躇了老半天,男孩終於下定決心,抬起頭開口向女孩問道:

「我幫妳把冷氣口關起來,好嗎?」

*******************************
女孩嚇了一跳。

女孩沒想到眼前這個穿著黑色長大衣,黑色高領衫,黑色西裝褲,黑色皮鞋的男孩會關心她。當她第一眼看到男孩,還以為他是參加完哪一場C‧W,剛cosplay回來的人說。從一上車見看到他就酷酷的閉著眼睛,雙手交插的靠在欄杆上,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還沒回到現實的怪咖!

剛剛男孩突然伸手捉住了女孩的馬尾,把女孩嚇的半死,還以為他突然陷入幻想,打算對自己施暴說,還好只是他睡迷糊了。看著男孩不停道歉的窘迫樣,女孩雖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卻還是對男孩充滿戒心,仍舊是怕怕的,畢竟那麼奇怪的穿著,一般人根本沒勇氣穿上街說。

後來自動傘突然自己打開,還打到了男孩,真的讓女孩嚇了一跳。假如男孩開口罵她怎麼辦?早知道就把這破傘給扔了,害她現在這麼為難,車子堵在橋上,總不能讓她跳車吧?

看男孩張開眼睛後,女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接受男孩的責罵。不料,男孩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幫自己把傘收好,然後呆呆的左看右看。看著他奇怪的行為,女孩愣住了,她在猜想男孩該不會還沒睡醒吧?

只是沒料到,好不容易看男孩回過神了,他開口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關心自己會不會冷?真是出乎女孩意料之外啊!他會是這麼溫柔的人嗎?還是這只不過是泡馬子的老招術呢?

女孩回給男孩一個甜甜的笑容,反正車子堵在橋上,回到家不知道還要多少時間呢?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一玩,打發一點時間吧!不過看男孩的一身打辦,根本就像一個生活在漫畫世界的御宅族,平常恐怕很少跟人有交流吧,也真虧他有膽子跟自己搭訕了。

出乎預料之外的,男孩與他外表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非常的健談。一路上,女孩跟他聊的相當愉快,在不知不覺間,公車早已經下了重新橋,開到了輔大附近。

雖然這時車上的乘客已經下了一大半,漸漸開始出現了空位,但女孩跟男孩一點移動位置的意思也沒有,仍然站在後車門口,繼續愉快的聊著。

聽男孩問起自己的年齡,女孩惡作劇般的報出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數字。看著男孩訝異的表情,女孩很開心,因為每一個聽到她真實年齡的人,表情都跟男孩現在一樣。男孩看起來才22、23,說起來,自己還大他四歲呢!女孩在想,男孩會不會後悔跟一個大姐姐搭訕呢?

個頭小小,有一張娃娃臉的女孩,常常被人誤以為還是大學生,偶爾碰到幾個老眼昏花的傢伙,甚至還會把自己當做是高中生。

有好幾次,都因為這樣,晚上去KTV唱歌被擋架在大門口,要不然就是臨檢被捉出來,甚至拿出了身份證,還被警察懷疑是冒用證件!而且女孩也確實碰到過幾個才十六、七歲的高中小男生,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對她這個二十六歲的大姐姐展開猛烈追求,後來發現了真相,又一下子就不見了。

一開始碰到這種情況,總是會讓女孩哭笑不得,但日子久了,女孩也習慣了,漸漸的,還會利用這個優勢,跟四周搞不清傢伙開一些玩笑,就像這一次一樣。看著那些受騙的人,女孩總會有一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感。

只不過,這次似乎不太一樣,當女孩看到男孩吃驚的表情後,她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感到有趣,反而有一絲絲恐懼,但自己也說不上來在害怕什麼,硬要歸類的話,自己是不是在害怕男孩就這樣打退堂鼓了呢?

從剛剛的聊天中,女孩發現,男孩並非像自己所想像般的是一個御宅族,只是穿衣服的品位實在蠻奇怪的。他好像很肯定自己這樣穿很帥,很正常,所以穿這樣走在大街上也沒什麼。女孩猜,男孩大概是剛剛才看完駭客任務吧?帥是帥啦,但要說到正常的話,就實在有點摸不著邊了。

在印象中,女孩好像有認識過一個也是這樣的人,充滿自信,又相當的自我,但卻不因此引人反感,反而成為他一種獨特的個人魅力,女孩試圖想起來這個人是誰,卻發現又好像沒有這個人存在過。女孩搖搖頭,也不太在意,反正她對自己的記憶向來沒啥信心。

女孩比男孩提早一站下車,當她開口跟男孩道別時,男孩仍未從訝異中回復正常。女孩笑了笑,也許就到此為止了吧!這樣也好,不管如何,自己現在仍是有男友的人,即使他實在不怎麼趁職。就這樣結束了,不管對自己還是眼前的男孩,都應該是最好的吧?

就當女孩投幣準備要下車時,男孩從後車門追了過來,開口說了一句令她相當訝異的話。

「我希望有機會跟妳進一步交往,能夠留電話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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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下午兩點半,男孩在公司草草處理完了業務,就迫不及待的提起公事包往外衝。他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連司機長什麼樣都還沒有看清楚,便這樣搭了上去,至於從公司搭車回桃園得要六百多元,根本不在男孩的考慮問題內,因為對男孩而言,現在沒有比早一分鐘趕回家更重要的事了。

默念著手機裡的電話號碼,男孩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女孩真的願意把電話留給他。星期天晚上,女孩還在電話中半開玩笑的說,等改天天氣放晴了,她就答應跟男孩一起出來吃飯,那時男孩多雀躍啊!

結果星期一一大早,就出了個大太陽。但平常總是在唉沒什麼事好忙的男孩,昨天硬是忙的跟狗一樣。當忙了一整天的男孩晚上九點多回到家,還顧不得吃飯跟洗澡,第一件事就是傳了封簡訊給女孩。

「連老天爺都特地為我網開一面了,只可惜我今天真的太忙,沒辦法邀妳出來。明天,若還是晴天,我與你約六點半在三多分局旁的7-11見面好嗎?」

不一會兒,手機震動了起來,簡訊回傳過來了。如果誰那時看到男孩的表情,一定會被他嚇一跳,看男孩笑的整張臉都快抽筋了,有點腦袋的人都猜的到,女孩,答應了。

男孩在車上傻傻的笑著,一想到晚上跟女孩的約會,男孩心底就流過一絲甜蜜。原本一個多星期前就與客戶說好的下午茶也推掉了,只為了能早點趕回家,好好梳洗一番,在第二次見到女孩時,能留給她一個好印象。

一想到女孩甜甜的笑容,男孩心中就是一陣悸動,嚴格說起來,女孩外表並稱不上美麗,頂多只能算是中上耐看吧!女孩身高也算不上理想,153的個頭兒也只到男孩的胸口,年齡又比男孩大了三歲半,但男孩就是無法把她的身影從腦海中抹去。

男孩知道自己戀愛了!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原因,就只是一種感覺,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幸福。男孩閉著雙眼,默默的品嘗著這淡淡的感動。好像,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曾經,男孩也談過幾段純純的戀愛,但總是以分手收場。有過那麼一兩次,男孩甚至傷心到想要自殺來了結痛苦。但時間久了,男孩漸漸從傷痛中走了出來,卻也變得不再信任感情,不知不覺間,戀愛變成了男孩生活中的一項調味料,只是用來點綴自己的生活,至於跟誰談戀愛,要怎麼樣談一場戀愛,對男孩而言,根本沒差了。

其實會這樣講也不奇怪,男孩長的不差,身邊的鶯鶯燕燕從來也沒少過,往往一起吃頓飯,看個電影,逛個街,對男孩而言,都再平常不過了。偶爾一不小心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男孩也還是一副要留不留隨便對方的樣子,雖然常因為這樣的態度遭人非議,他卻依舊無動於衷。

對男孩而言,男女間的關係,充其量不過是妳情我願,今天合則來,不合則散,有什麼好講的,更不關其他人的事,都是成年人了,難道還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與選擇付起責任嗎?

而且因為工作的關係,男孩也常常接觸到各式各樣的美女客戶,也許是男孩真的有專業實力,也許是美女們看男孩長的也算一表人才,對於男孩的邀約,很少有會拒絕的。偶而,也會有幾絲曖昧的氣氛出現在男孩與他的客戶間,但男孩也從來不曾有過像對女孩般類似的感覺。

公歸公,私歸私,這一點男孩到是分的很清楚。不過下了班後,私人性質的邀約卻不曾中斷過,今天跟活潑可愛的女學生去淡水吃蝦卷,明天就約成熟穩重的女老師到碧潭看夜景。上週末與溫柔的乾姐約在貓空喝普洱,這星期就帶美麗的乾妹去北投洗溫泉。

一開始,男孩還蠻喜歡這種生活的,風流而不下流,花心卻不濫情,數個小時的短短感動,勝過一輩子的吵吵鬧鬧太多了。但時間一久,男孩也開使厭倦了,有時候,男孩甚至懷疑,自己跟牛郎有什麼差別,唯一的區分大概只在於有沒有收費罷了!

但這一次,很不一樣。女孩的一舉一動,都在男孩的腦海中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象,這樣子就叫做一見衷情嗎?沒想到自已真的有機會碰到這種戀情呢!男孩有感覺,自己會跟女孩談一段很棒的戀愛,讓自己永遠難以忘懷的戀愛,直到永生永世,就像是前……。

突然一個緊急煞車,讓男孩從胡思亂想中猛然回神過來,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看到司機轉過頭來,只見一張帶著墨鏡,頂著一個地中海禿頭,讓人感到似曾相識的大臉,堆積著令人反感的笑容,露出滿是牙垢的黃牙說道:

「客人,迴龍到囉!一共是六百零五元!」

男孩訝異的看看手表,上面的短針才快要指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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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與女孩(六)
在龍華工專對面的F1餐廳內,女孩笑笑的看著眼前的男孩,本來就高自己一個頭的男孩,穿西裝打起領帶來,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多了,一點也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毛躁小伙子。不過,微紅的雙頰,偶而結巴的話語,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了男孩的緊張。

女孩看著坐在對面的男孩,心中一陣難過,在男孩身上,女孩看到了名義上還是自己男朋友的那個人,現在,他在幹什麼呢?應該還是在店裡面努力工作吧?還是……?

女孩甩甩頭,把他的影子拋出腦袋。

對於自己的外貌,女孩給自己的分數是七十五分,也許女孩稱不上是頂尖的美女,但有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的她,加上活潑開朗的個性,一直以來,女孩身邊就不曾缺乏過追求著。從大學的學長,公司的同事,甚至身邊的好友,有哪個人敢保證自己不曾對女孩抱有好感呢?

曾經有大學的學長棄而不捨地追求自己好幾年,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的關心讓女孩好生感動。也曾經有公司的同事明白的表示,只要女孩點頭,他願意立刻跟現在的女友分手,只為了能跟女孩在一起。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個交往六年的男友,女孩便不曾給過任何一個追求著正面的回應,學長連續讓他吃了四年的閉門羹,而那個同事更是被女孩狠狠的直接拒絕,更別提那些在路上或公車上跟她搭訕的色狼了,根本連好臉色都不願意給對方。更別說要她留電話,門都沒有。

只是不知道為何,對眼前的男孩,女孩有著相當的好感。不但破天荒的留電話給他,而且連女孩自己也不相信的是,居然那麼容易的便答應男孩的邀約,彷若自己對他,似乎沒有一町點的戒心。

是那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導致的嗎?女孩的臉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但很快地又把它拋到一邊去了,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就放下那麼多的疑惑與感傷,好好的吃頓飯、聊一聊吧!

女孩跟男孩愉快的聊著,一邊半開玩笑的跟男孩抱怨著F1拉麵的難吃,一邊聽男孩說著他當兵時的趣聞,工作時的糗事,生活時的平淡。都是一些很開心的經歷,很有趣的旅程,女孩卻可以在男孩的語氣中,注意到藏匿在其中那一絲絲難掩的落寞。女孩突然發現,男孩很像自己,在開心的笑顏下,都隱藏著一顆名為孤寂的心。

聊著聊著,女孩也開始緩緩道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改變。彷若兩人間已經不是才第二次見面,而是熟識多年的好友,彼此沒有什麼不可以提到的話題,沒有什麼不可以觸碰的禁忌傷口。

同樣來自破碎的家庭,同樣有一顆孤寂的心靈,同樣無奈的感情道路,女孩跟男孩的背景是如此相似,卻又如此大大的不同;女孩跟男孩間,是如此的了解對方,卻又如此的陌生……。

女孩在男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曾經,跟他有著共同的夢。但現在,是不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呢?看著眼前的男孩,女孩明白,這或許是一次機會吧?男孩的出現,正好是自己最無助,最難過的現在。兩個人能夠聚在一起,又能夠注意到彼此的存在,不能不說是無數的巧合所累積成的奇蹟。假如就這樣接受他,往後的日子,會不會過的更幸福一點呢?

看著男孩認真的表情,女孩愣了一下,因為,那種異樣的熟悉感又再度浮現在女孩心頭,三年前,還是四年前?亦或是更久以前呢?就是這種感覺,讓她輕易的便接受了男孩的要約,更肯定男孩不會對自己有所不軌。女孩確定自己之前真的不認識男孩,而且也沒見過男孩,但這種感覺要怎麼解釋?

對了,上一個給自己這種感覺的人,是他,與男友交往的六年間,唯一曾經走進自己心房的他……。

正當女孩走神的時後,男孩的一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

「我問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喔!」

「是不是要問我有沒男朋友啊?」

「嗯!」

「當然是……,沒有囉!」

就在這一瞬間,女孩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

*******************************
男孩與女孩(七)
也許是男孩真的太緊張了吧?當然也可能是因為F1的拉麵真的很難吃,一碗拉麵,男孩才吃了一半不到,就吃不下了,比女孩吃的還要少一點。面對眼前剩下的大半碗拉麵,男孩實在沒力了,想了一想,男孩笑笑的問著女孩有沒有興趣一起到新莊夜市逛逛。

看著同樣對著拉麵面有難色的女孩點頭,男孩開心的笑了,連忙跑去結帳,帶著女孩到迴龍總站搭公車。不是不想騎著機車,而是男孩自己騎的那台小50,也真是破舊到無以復加了,十二年的車齡,又髒又破的車殼,平常自己騎倒也還不在意說,破破爛爛的反而不必擔心引起其他人的貪念。但說到要騎這台小50去載女孩,講實話,男孩還真的不想丟這個臉。

確實啦,假如可以騎車載女孩,讓她摟著自己的腰,那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啊!不過除了怕丟臉外,男孩心底對女孩總有一分敬意,也不希望被女孩把自己認定成一個輕薄的人,所以才不願意這麼做。

在公車上,男孩與女孩聊起了星期天晚上的事,也聊起了當時自己對對方的感覺,一方面對自己那時奇怪的想法感到好笑,另一方面也對女孩跟自己有同樣的感覺而訝異,難不成,自己真的曾經見過女孩嗎?

在談話中男孩才得知,女孩的家跟自己真的住的很近,一個在樹林,一個在迴龍,騎車不用五分鐘就到了。只是,男孩的公司在台北,女孩的公司在樹林工業區。他們總是一個往北,一個往南,作息時間也完全不同,能碰到彼此,不能不說是巧合,不能不說是一種緣份。

曾經,女孩也在台北衣蝶工作過,每天,也搭著636回家。只不過,那時男孩仍舊在軍隊中接受荼毒,自然不可能碰到女孩。後來,男孩退伍了,在松山找到了一份工作,女孩卻離開了衣蝶,回到了樹林工業區找工作,兩個人更是沒有機會碰到彼此。

但就在上星期天,男孩因為下雨懶得騎車去台北,自己下班後太無聊而在西門町閒晃到這麼晚,更為了奇怪的計程車而錯過了前一班的空公車。而女孩為了拜訪朋友而來到台北,因為嘴饞跑去買麵包,也同樣錯過了前一班的空公車。就好像是神的惡作劇一般,接二連三的發生計畫外的狀況,讓兩個人就在這樣的因緣巧合下,都擠在了遲一班公車的後門口,進而見到了彼此。

真的是姻緣天注定嗎?

大概是星期二的關係吧?偌大的新莊夜市中,並沒有太多的人潮,男孩帶著女孩悠哉地逛遍了每一個攤位,一起挑著女孩她兩歲小姪女的童裝,一起評論著服裝店的衣物搭配,一起選構令女孩心動的耳飾。男孩突然發現,陪女生逛街,似乎也不向自己想像的那麼無聊啊!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笑鬧著,突然,女孩的目光被某樣東西吸引住了。那是一隻粉紅色的大象娃娃,擺在在路邊夾娃娃機中,一堆粉藍色的大象裡,它顯的格外顯眼。

看著女孩整張臉都快趴到娃娃機的櫥窗上了,男孩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稍稍觀察了一下粉紅象所在的地點跟擺法,似乎肯定了什麼事後,便從口袋中掏了一個十元出來,向女孩問道:「我來試試看吧!」

在女孩狐疑的眼光中,男孩輕快的把十元投入夾娃娃機中,開始對夾子的方位進行操控。只見夾子緩緩的朝右前方移動,到了差不多的位子,就停了下來,男孩仔細評量了一下夾子與粉紅象的差距後,開使前一下,右一下的快速敲著控制鈕,反覆了五、六次後才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晃動的夾子才慢慢緩和了下來,並且緩緩下探,看著夾子距離粉紅象越來越近,男孩捉準時機,按下了夾取鍵,剎那間,只見夾子緊緊的把粉紅象夾緊,穩穩的捉了起來。

在一旁的女孩看到了,緊張的扯著男孩的袖子,眼看夾子便要帶著粉紅象回到洞口上了,不料,突然間夾子一鬆,粉紅象就這樣從半空中直挺挺的落了下來,女孩還來不及驚呼出來,就見到粉紅象撞到了另外一隻粉紅色大象,彈了一下,便很準的落入洞口內。

女孩興奮的立刻彎腰從取物口中拿出了粉紅象,愛不釋手的把玩著,似乎深怕一放手粉紅象就會被男孩搶回去一樣。看她那稚氣未脫的天真舉動,可愛無暇的動人笑容,哪一點像二十六歲的成熟女性?在男孩看起來,分明就像聖經中所描述的天使一樣。

是的,我的天使。

在腦海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男孩錯愕了一下,他仔細端詳著女孩的笑顏,卻越看越熟悉,彷若真的認識好多年,懷念的感覺幾乎讓男孩落淚。就在這一瞬間,男孩似乎明白了什麼,只見他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向女孩問道:

「這個星期六,2月14日,妳願意與我一起共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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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本來不答應週六的約,可是你的表情蠻誠懇的,讓人拒絕不了,還是我太好騙了呢?總之今天謝謝你,下次換我請你,好嗎?」

女孩坐在自家社區的花園涼亭內,一邊享受著涼風,一邊欣賞著高掛天上的明月,天氣雖然有點涼,但出來散步的鄰居們,還真是不少。女孩低下頭來,注視著自己剛打完的簡訊,想起了今天晚上的經歷,她開心的笑了笑,隨手按了兩個鍵,把簡訊傳給男孩去了。

女孩知道,自己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麼開心了。為了自己男友的事,已經煩惱了好一陣子了,這麼久了,別說見面,連電話也沒通一次,比起男友的陌不關心,男孩的一舉一動更讓女孩覺得體貼。

可是,一當想到自己欺騙他沒有男友的這件事時,女孩的心底就一陣抽痛。她無法否認,自己對男孩真的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感覺。但女孩也明白,自己心底仍舊希望男友願意回到自己身邊,願意對自己說之前的事都是自己在胡思亂想,願意輕輕擁抱著自己,就像倆人剛談戀愛時那麼甜蜜。

或許自己真的很自私吧!女孩無法割捨對男友六年的感情,但同樣的,女孩也沒辦法拒絕男孩的要求,因為女孩也同樣希望能夠再次見到男孩。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很過分呢?

越想越混亂,女孩的心底漸漸充滿了悲傷,是感嘆,也是無奈。四周的空氣仿若被女孩的情緒所感染,變的沉重起來。淚水,有如無暇的珍珠般,在不知不覺間,從女孩的雙頰悄悄滑落。

淚水滴落在她的手上,讓女孩猛然驚醒了過來,連忙用手拭去淚水。殊不知,眼框泛紅,淚恆猶在的自己,在旁人的眼中,是多麼的柔弱無助?感覺到旁人注視的目光,女孩的雙頰瞬息染上兩抹紅胭,更顯得嬌媚動人,一時間,倒把月兒的風采給搶了過來。

如此動人的絕色,自然讓四週引起一陣騷動,幾個比較猴急的男子,已經忍不住想上前向女孩表現自己的溫柔體貼,不過發現他們意圖的女孩,並沒有大方的接受他們的安慰,反而嚇的連忙離開涼亭,快步向家裡走去,只留下一群暗嘆可惜的男子。

在路上,女孩拿起了手機,想再打一通電話給男友,只是,這小小的希望,卻因為對方的手機依舊是關機而破滅。女孩感傷地嘆了一口氣,一個多月見不到一面,沒打過一通電話,這樣的關係,還稱的上是情侶嗎?這樣的感情,還有必要繼續留著嗎?

女孩深深的覺得,真愛的維持是靠雙方努力不懈的付出,她曾經認為,六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自己與男友的心意相通,讓兩個相愛的獨立個體,學習到如何互相體貼與扶持,而不是虧欠著對方什麼。當與對方說〝不〞的時候,並不是代表著自私自利,不在乎對方,而是知道對方是深深解自己的,所以能尊重及體貼自己的選擇,不逞強自己去做無法承擔的事情……。

曾經用著全部的心來包容男友,即使每一個朋友都對自己作法不贊同,但女孩卻仍然不後悔,只因她認為,當愛的夠深,愛的夠久了,有一天,對方一定會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

但現在,女孩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正確了,曾經是濃情蜜意的關心,曾幾何時,對男友而言已經變成一種枷鎖。反觀男友一而再,再而三的外遇,卻慢慢的開始破壞自己對他的信任與安心,直到完全崩潰為止。

想起了男孩的靦腆,想起了男孩的溫柔,想起了兩個人之間那種似曾相似的孰悉與懷念,女孩在心底悄悄的告訴自己,也許自己的作法並不能算是一種錯誤,只是自己把愛放在了一個錯誤的對象身上吧!男孩的出現,是不是老天爺給自己重新選擇的一個機會呢?

女孩用力搖搖頭,想把這種思緒甩出腦袋,卻發現男孩的笑容越發的印在自己的腦海中。突然間,女孩發現自己好想就這樣投入男孩的懷抱中,接受他的保護,體會他的珍惜,獨佔他的疼愛……。

只是,如果與男友間真的只是一場誤會呢?這樣做的自己豈不是深深傷了男友的心嗎?女孩無奈的苦笑一下,她還是決定再相信男友一次。拿起手機,想要打給男孩,向他說出自己的謊言,讓他明白一切的真相。

或許,這一次,男孩真的會打退堂鼓了吧?女孩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就讓一切到此為止,曾經擁有過的溫柔,已經讓自己很滿足了。

當女孩正要撥打出去時,電話卻先一步響了起來,一陣手忙腳亂後,女孩接起了電話,彷若是心電感應一般,打來的人正是男孩,聽到他爽朗的聲音,女孩心理不自主的悸動起來,要講的話又全部吞回肚裏,與男孩開心的聊起天來。

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早已把心分給了電話另一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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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突然好想女孩,好想再見女孩一面,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距離情人節的約會只剩二十幾個小時,但是男孩就是無法壓抑住對女孩的思念,好想現在便能夠見到女孩。

女孩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言一辭,彷彿就在眼前般那麼真切,似乎只要伸出手來便可以觸摸的到一樣,強烈的思念幾乎另男孩瘋狂,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便是立刻見到女孩,並且用力的把她擁入自己的懷中,輕輕地在女孩耳邊呼喚著她的名字。

「我想見妳,今天晚上,一樣時間,一樣地點好嗎?」

一則簡訊自男孩的手機傳了出去,上面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半,地點是第一次約相見的三多派出所,男孩確信女孩能明白其中的含意,從簡訊傳出去開始,他的臉上佈滿了焦急與期待,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走過男孩身邊的行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但男孩一點自覺也沒有。

自從星期二見過女孩後,男孩發現自己對她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更深。這種感覺,對男孩來說是陌生的,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過了。男孩很想問自己,這樣算不算正在談戀愛呢?但他沒辦法給自己一個答案。男孩很清楚自己已經無藥可救的愛上女孩了,但女孩的感覺呢?如果只有一方的愛慕,應該只能稱作單戀吧!而且對於戀愛,男孩除了一般人會有期待外,卻還有著幾分不該存在的怯懦。

在男孩高中剛畢業,正準備要去當兵前,曾經,有過另一個人給過他同樣的感動,在一個屬於公主與魔法師之間的故事中,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裡相識,相知,相戀,相惜,即使他們從開始到結束都沒見過對方,也沒通過電話,但彼此間的心裡卻有著一種奇妙的連繫,那是曾經身為魔法師的男孩,十九年的歲月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但不幸的是,身為公主的她,卻在現實生活中有著一個交往三年多的男朋友,雖然兩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卻總是很有默契的避開不談,為的只是能多享受一下這虛擬世界中的甜蜜愛戀。不過,日子久了,當虛擬世界的感情在現實世界逐漸發芽時,公主卻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被迫要在虛擬世界的甜蜜與現實世界的習慣中選擇其一。

情敵是一個怎樣的人,男孩很清楚,因為對方本來就也有一個虛擬的化身在這個世界中。本來,在現實世界中,他只不過是一個整天呆在網咖的中輟生,在虛擬世界裡,也只是一個會假藉公主名義騙錢騙裝備的妖精,更甚者,還曾經在公眾場合中大肆吹噓著自己與公主的房事,面對這樣的人,男孩很有信心,因為不管怎麼比,自己也比對方好太多了。

只是,那時男孩並不知道,感情的世界裡,有很多時候,來自外在的條件並不能決定什麼,真正關鍵的,是變化無常的人心。

最後,公主選擇了回到妖精身邊,留下孤獨的魔法師繼續在廣大的虛擬世界中流浪,中間並不是因為有什麼感動人心的理由,這個決定僅僅是因為公主她已經習慣了有妖精陪伴得日子……。

這是男孩談過最真的一次戀愛,也是最假的一次戀愛,他甚至為此一度尋死。一直到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男孩才從悲痛中慢慢走出來,但也變得從此不信任感情,也不輕易動情了,一直到他在公車上碰到了女孩為止。

這兩天晚上,男孩回到家洗完澡後,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女孩,因為他可以從女孩的聲音中,聽的到期待,知道有心愛的人在等待自己,這種感覺是很美好的,而且在他們之間彷若有聊不完的話題,講不完的趣事。

當女孩講起自己公司的事時,男孩總是會聽的津津有味,當男孩講起自己跑業務時發生過的千奇百怪的狀況時,女孩也總是笑的闔不攏嘴。偶而,提到一些比較糟糕的狀況,女孩關心的問候,也總讓男孩體會到陣陣的溫暖。因為這種關心,除了自己的父母外,男孩不曾在旁人身上感受過。

男孩的確很健談,但日常生活中的他並不多話,男孩的話幾乎都是對客戶在說,當他在家裡時,兩、三天都不講一句話也不是沒有的事。畢竟男孩平常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說話,下了班為何還要讓自己那麼累呢。

但面對女孩時,卻大大的不同,男孩很自然的會想與女孩分享自己的一切事情,好事壞事他都講,男孩很希望女孩能夠更了解自己一點。多認識自己一點,而不要到了日後讓女孩發現自己有隱瞞她什麼,造成兩個人的不愉快。

這兩天男孩對女孩講的話,可能比他一整年對家裡所有人講的話加起來還多。男孩知道自己正在改變,為了女孩而改變,雖然他不敢肯定女孩是不是也有相當層度的喜歡自己,但男孩確定,自己現在好想再見女孩一面。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終於震動了起來,簡訊回傳了,看完簡訊的男孩,雙眼中透露著喜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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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早前接到了男孩的電話,由於湯城到輔大這一段路堵的很嚴重,所以希望直接改約在新莊,女孩稍微考慮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她本來想說下了班直接騎車到新莊與男孩會合,但一想到今天一整天天色都陰陰的,騎那麼遠要是晚上下起雨來,那麻煩就大了,更別說後面可能得載著另一個人。於是女孩把車騎到三多派出所旁邊停著,改搭公車過去。

其實會答應臨時改地點也不為什麼,畢竟迴龍附近真的太荒涼了,雖然龍華科技大學與光啟高中就在萬壽路上比鄰而立,但是晚上六、七點時卻相當冷清,一般的日校生早已趕去打工,夜校生才剛進校門,整條大馬路上絕大多數的地方,就那麼小貓兩、三隻,真的要說哪裡熱鬧一點,恐怕就是那些大剌刺開在派出所旁邊,按摩理容院的大門口了。

想當然,就算再怎麼逛,女孩也不可能和男孩逛到那種地方啦!

至少無聊時新莊一帶還算相當熱鬧的,可以到處逛一逛,像上次捉娃娃的店家裡面,還有好幾種可愛的娃娃呢!就是不知道男孩的技術是真那麼神,還是上次的運氣特別好呢?也許晚一點就可以有答案了吧。

而且就算肚子餓,也不會像迴龍一樣沒東西可以吃,新莊夜市的小吃攤可多了,像蚵仔煎,貢丸湯,十元串烤啦!一想到這些,女孩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這才記起來,自己中午時因為不太舒服,午飯都還沒吃呢!難怪會那麼餓,不管怎麼樣,至少,不用再去F1花錢受罪了。

星期二去逛新莊夜市的時候,都沒什麼人,雖然店家都有開,但很多攤子都沒擺出來,整條街感覺空蕩蕩的。今天都已經星期五了,現在過去,應該會熱鬧很多吧!

上次逛到最後,就是因為攤子不會很多,所以幾乎都在男孩在幫自己挑衣服。雖然讓一個男生幫自己搭配衣服感覺怪怪的,不過講實話,男孩的眼光還真的挺不錯的說,一連換穿了幾種他建議的搭配,連女孩都不得不訝異於原來自己還有這麼多種不同的風情面貌。

想起了男孩那時的神情,女孩不自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真看不出來他對衣服的搭配上這麼有研究啊!身為女生的自己是不是該檢討一下了呢?想到這裡,女孩有點好笑的聳聳肩,卻不經意看到了自己的手機,想到了自己的男友,神色立刻又黯淡了下來。

這兩天除了男孩有打電話給自己,女孩仍舊有嚐試著打電話給男友,但從沒有一通有接通過,這是他給自己最後的答案嗎?還只是因為自己一相情願為了追求幸福,硬給自己找的理由呢?

女孩很害怕,害怕自己就這樣陷進去男孩的溫柔中,無法自拔。但女孩也已經沒有勇氣揭開自己的謊言,因為她也同樣害怕失去男孩的溫柔。女孩心裡明白,這種作法,不管是對男孩,對男友,甚至是對自己,都顯得相當自私啊!一起到這裡,女孩不禁鑽起牛角尖,越來越沮喪,她已經無法分清楚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還是在等待什麼了。

好想就這樣放開一切……。

在女孩的胡思亂想中,公車終於到了新莊站。才剛下車,女孩就看到男孩帶著微笑遠遠走了過來。忽然間,女孩發現一種莫名的幸福洋溢在自己心頭,把剛剛憂鬱的情緒一掃而空,她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對男孩的思念,已經超過自己的想像了。其實,就算現在還想說些什麼,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女孩臉上微微一紅,很快又恢復了過來,裝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跟男孩打過招呼,隨口哈拉兩句後,便一起走向新莊夜市。才剛走多遠,女孩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怪怪的,低下頭來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被男孩輕輕握著,女孩的心跳當下漏了一拍。她也是到這時候才發現到,原來男孩的手是這麼的大,這麼的溫暖。

碰到男孩這麼主動,女孩好氣又好笑。她慢慢抬起頭來,正打算裝出一副生氣的表情給男孩看,卻猛然與男孩四目相對上了。女孩這才發現到,原來他的目光從一開始便沒有離開過自己身上,從男孩的眼神中,女孩看到了無限的疼愛和珍惜。

一種讓自己想哭的感動快速在身體中蔓延著,女孩連忙轉過頭去,因為她知道,再這樣繼續看著男孩的雙眼,自己真的會就這樣哭了起來。

在男孩溫柔的目光下,女孩的臉慢慢紅了起來,她的頭整個低了下去,嘴角泛起一絲連自己不易察覺的甜蜜笑容,被男孩握住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悄悄反握住男孩。幸福,洋溢在兩個人身邊,不知何時,兩隻手早已十指交錯相握著了。

「謝謝。」

一句由衷的感謝,代表了女孩與男孩現在唯一的心情,至於是誰說了這一句話,現在也不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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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寒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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