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從一本書上擷錄下來的。
『無餘寫下一句話,才放下的心緒,又開始佈置了起來。
是的。面對人際,我也不介意留點瓜葛的。因為那樣總有點期盼,是供自己 生活的養分去期待。也有很多時候,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別人,用他的方式把 我們之間的瓜葛化去,而不發一語。我知道這世界其實並不完滿,落日餘暉 裡,若只能得到一身的孤單,那麼我總還會等,等夜河流過,因為明天還有 光會在早晨盛開。
我親愛的朋友,人生的盡頭在哪裡止息我並不知道。然而生命不能重來我卻很清楚。所以我哭泣,是為了讓自己把難過拋散;若是我離去,也一定因為暫時我還要消化回憶中的飽和而已。然後天明,我還會開門把笑臉迎向你們。難過的時候腳步是小慢板,如果快樂了,又變成了輕鬆的小快板。但關於友情,哪樣都是無礙的,對嗎?
時光總在不捨中顯出她流轉的疾快。當我擺動槳舵,滑到你們的心湖那岸時,卻發現你們張開雙臂把歡笑撐開,你們一定不知道,也一定不會相信,這對一向羞於在阡陌人海中開懷攀談的我,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喲。這兒有一朵朵各色各式的花開得滿滿滿滿,一個個年輕的笑顏,是開的那樣地燦爛,於是我整個兒的心,也被某種激動,盈注了一湖心池滿滿。
我也相信,人生活的經驗裡,有許多是共同具有回憶性的。也因此我們隔著一條線,或者一整片藍藍汪洋,而產生共鳴。
共鳴聲是很容易散落眼淚的。那是一種超連結,藉由想念,我們為自己和這塊土地裡的千萬盞燈光串聯。然後我們的心溫柔了起來,不由得稍微浪漫地遐想。或許,身旁走過的這戶人家裡,那盞掌著的鵝黃色燈光中,有我認識的你,還是妳,正盯著自己的字語,自己的心情吧。或許溫柔地給了回應,輕輕淺淺的一笑,嘴角漾起;或許把快樂敲在鍵盤上,要把得到的快樂,或者感動整個兒說給其他人聽。
親愛的你們,你們可知道,這對也是年輕人的對方來說,是多大的鼓勵。
也因此我感謝願意分享給我的你,還有妳。
夜晚月光看起來若有點輕薄,像是嘲笑過去犯過的錯誤,走誤了的歧途,那麼,現在都還來得及的。就像我想起了某些人ˋ事ˋ物。千言萬語,也不是一時三刻寫的完的。可不由分說,那個只是直線逝去的日子該怎麼辦?我為自己的心靈界開了一條曲線:『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既然物是人已非,那麼至少還有空間,可以讓自己去想念,再藉由這種想念去感謝,終於我們發現,幸福其實就在腳下的方寸之圓。它並不需要很多金錢堆砌,也並不需要很多刻板式的條件。
瞧,秋天的陽光昨天還側躺在剛睡醒的沙發上呢,今天冬天的陽光又躡著腳步,從窗外初道晨光灑了進來。親愛的朋友們,我只想說,若是我的心此刻也能溫柔,那也是因為你們雙臂裡展開的歡愉,而我發現ˋ於是懂得了喜歡。
我放眼望上藍天,朵朵盡是調勻的牛奶色白雲,原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藍天了。光線中,聽見了雲移動的聲音。還以為是狗兒悄悄湊近,倏然回望,確知自己正躲在室內一窗白簾內,而狗兒還在角落。那搖落了的聲音,或許,只是自己心裡渴望的或者遇見吧。再往更深層思考裡想的時候,卻朦朦朧朧地,弄糊了室內室外的分別,正像莊周夢蝶一樣。
那麼傷心呢?是不是也可以等時間過去,然後那個時候再來弄清?
現在的我,只在那道怕曬的晨光躲進屋裡,瞄在地板上的光影中,這麼的問自己。
木匠兄妹的〈Something in your eyes〉還在我的腦海裡被輕輕傳唱。新一代的你們,或許聽不見了吧。就像那些尋不回的日子一樣。可是,只要輕輕為自己的青春唱過一回,那也不枉來過一場,相識一場了吧。
寫好了未乾的墨漬,流動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還想催促我繼續書寫下去。我不忍了,於是就此打住,便此停筆。
我所認識的你們呀,從字裡行間中,我們在乎的,其實只有,那個朱紅色的筆跡,而我們用欣賞的樣子圈起來的,是吧。那麼就讓我,就讓我幻想你們之於人海裡,面對人群時候,是多麼地溫婉可愛吧。何必管什麼山高水遠,天寬地闊阿,其實關於幸福,我已經在知足之中,點點滴滴,聚成了一塘水池,而那裡面有我,有你(妳),更有路過我們身旁,或者正在文字裡傷心的他。
是嗎?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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