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 我搬家了,謝謝三年來pc home的照顧 http://blog.yam.com/pojung

686愛的鼓勵 0訂閱站台

空氣中混有雞屎和柴油的氣味，岸邊佈滿垃圾，幾艘茅草
屋頂的船屋停靠著，船繩綁在一棵枯掉的老樹幹上，感覺
破敗沒有生氣；老實說，剛到洞裡薩湖，我心裡躊躇了一
會，無法相信這是個適合遊覽的地方。

我們剛抵達柬埔寨，洞裡薩湖是第一個行程。下車前導遊
已告訴我們，以後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當地小孩湧上前
來，跟我們要錢、要糖果，或者向我們兜售紀念品。他要
我們記住兩件事：不要給他們錢，買東西一定要殺價。

巴士在乾泥地激起飛塵，車子還沒停好，大小孩、小小孩
、大小孩抱著小小孩就靠了過來，他們看來全都風塵僕僕
，暗黑的皮膚、破舊的衣褲上，像撲了灰粉。當我們下車
，一切如導遊說的，要錢、要糖果的聲音此起彼落，他們
好像在對我們施咒，不斷重覆唸著有錢或糖果關鍵字的詞
語，英語、日語、法語，連台語都有。

導遊不反對發糖果，但沒人有糖果，因此大家都選擇默默
以對，快速從孩童的包圍中脫走。

我走到湖邊，看到３個光溜溜的小孩在游泳，他們忽而潛
入水中，忽而浮出水面，爬上船屋，又跳進水裡。湖水是
黑的，感覺是因為生活在那裡的人，長期把各種東西排放
到湖裡，所以變成黑色，依我看，那種顏色，光看就會生
病，對於有人可以在裡面游泳，我非常吃驚。

幫我們開船的船伕，是個不到20歲的年輕小伙子。他的船
很簡陋，方向舵是從報廢車的方向盤借來的。他穿著白襯
衫、黑色棉褲，戴一頂白色漁夫帽，在我看到的船伕中，
他的造型是讓人最舒服的。他駕著船，頂著風前進，白襯
衫像喝足了風旌舞著，而且漁夫帽很神奇的都不會被風吹
跑，很酷。雖然他的帽子和襯衫又舊又髒。

洞裡薩湖的面積，雨季和乾季差別極大。據說雨季時面積
可達一萬平方公里以上，乾季時則可能遽減為二千平方公
里。一萬平方公里有多大？現在是雨季剛結束的季節，我
們坐了約一小時的船，中間在一家餐廳浮屋停下來休息，
然後大約又開了２０分鐘，到達水生樹林生長的邊界，導
遊帶我們到那裡觀賞日落。舉目望去，只有地平線，看不
到岸，讓人有船已開出了海的錯覺。

船行途經大片水生樹林，各式各樣的船屋載浮其間，學校
、五金行、教堂、豬圈、小吃店、加油站，什麼都有，我
看到正在沈沒的船屋，四五人跳入水中忙著搶救；也有正
在搬家的船屋；還有成群以木桶鋁盆為船、終日泡在水裡
的孩童，傍晚時分小學生下課悠哉的划著如葉扁舟回家，
雖然一切都看起來又舊又髒，但是如果我們可以選擇在那
裡渡過童年，這裡一定是我的首選。

幾乎每一艘船屋，都有吊床，當地人不但住在船上，終日
隨著水波搖晃，也喜歡懸在半空中擺盪，我猜想這裡有太
多時間需要被打發，而且他們也找到一種和時間相處的方
式，就是任由水波輕擺，也任由時光擺弄。

回程中我看到很驚人的一幕，有個人在水中騎著摩托車，
當時我想到宮畸駿的神隱少女，女孩沿著被淹沒的鐵道涉
水前進，火車也在水中走的畫面。我在飛機上看到洞裡薩
湖時，曾注意到湖中似有像蜘蛛網絲的道路，也許這就是
我看到摩托車在水中走的原因。

被洞裡薩湖淹沒，卻依然存在的道路，聽起來像是溫柔的
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