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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17 10:12:05| 人氣2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人馬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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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討厭星期五晚上，星期五晚上，我和小馬一樣，都覺得自己
無處可逃，無處可去。
我比較幸運，35歲的時候，我買了一間套房，星期五晚上，我一定
回家。朋友找，星期一～星期四，ok！很熟的朋友，偶而會請他們
來家裡坐，如果有人堅持要在星期五碰面的話。
小馬大我6歲，他和老父老母住在一起，家裡壁面上高掛著國父孫
中山先生和蔣介石的遺像，還有一張中國大陸地圖。他爸爸是退伍
軍人，在逃難途中，認識他媽媽，然後一起逃到台灣。這是小馬告
訴我的。
我會認識小馬，是因為多年前有一家叫49的pub，在忠孝東路．安
和路附近，小馬在那邊當酒保。去年小馬自己在永康街開一家小店
，叫經過的華爾滋。我問他什麼是經過的華爾滋，他說，他還不知
道，不過，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然後，我也會知道。我笑笑說，
那可不見得，說不定我比他早知道，因為我好像和知道很接近。他
擦著酒杯，笑笑看著我說：你錯了。這就像打棒球，當你打到甜蜜
點，才會出現安打。嗯，我想了想，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
我沒有見過小馬離開他工作的吧枱，我認識他多年，我們總是隔著
吧枱說話，或者沒說話，我自己喝著酒，他做他的事，我們彼此知
道，見面不一定要說話。有一次我開玩笑的說，我們對彼此的認識
，只限上半身。
我總覺得小馬身上，有一部分是我無法想像的。小馬對我有沒有這
種感覺，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讓人無法想像的？有吧，我常常覺
得自己是土撥鼠呢，沒人知道。不過，或許每個人都有吧。
最後一次和小馬見面，他告訴我，他老父老母先後過世。爸爸先走
，媽媽看爸爸走了，隔一個月，就跟著走。爸爸和媽媽身體原本都
硬朗，兩個人還會一起騎摩托車去玩。爸爸出車禍走了，媽媽悲傷
過度，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人就垮了。
小馬沒告訴我他決定把店收了。上個月我收到他寄來的信，他說他
帶爸爸媽媽的骨灰回家，那是在中國的哈爾濱。他不會回來了，想
告訴我一聲。
信中有一張照片，背景是雪地的森林，有一隻人馬站在森林邊緣，
回頭看著遙遠的，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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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甜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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