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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13 04:43:14| 人氣1,283|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打電話過北回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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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 4:22

「嘟嘟嘟…」
「您撥的電話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

AM 4:23

「Jacques,你不在嗎?…嘿,我終於把期末考考完了,這幾天寫了好多的字,我好像有點找回以前小學時那種洋洋灑灑寫一大篇作文的感覺,說起來有點蠢,好多字都忘了,但還是可以一直寫下去,就只是為了把時間的空白填滿一樣。

「最後一堂課,我的國文老師跟我們說,我們來做個約定,比賽誰先老去,十年之後當我們再看到彼此時,看誰已經被社會感染地再無法天真,看誰還保留了最多的自己,你知道嗎?那一瞬間我忽然非常害怕,因為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被打敗了,什麼永恆、青春、勇氣這一類的東西,我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AM 4:26

「其實她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是看起來就是非常年輕,講著她自己的回憶時,坦承直率地叫人有點枯燥無聊,可那一堂課,我聽她講,她說在父親的喪禮上,她的小哥叫她去看父親的最後一面,她說她不要,但她的小哥拖著她去,說,再不看,就沒有了,她有點半推半就,很快地看了一下,然後想那不是她父親,然後又退到那個典禮會場的角落,那是夏宇詩句裡那種乾燥繁瑣的禮儀,但她不知道怎麼在釘棺的那個時刻還是掉下了眼淚,想著這就是最後了嗎?以後再看不到他,這就是最後的結局嗎?

「她繼續說,說吳念真的故事。說吳念真的爸爸是那種親日的老人家,總是想著有生之年能親眼見到富士山,於是,他從能賺錢以後就一直為著爸爸的願望做著積蓄和準備,但還來不及帶著他爸爸到日本,他爸爸就受不了久病的折磨自殺了。可這故事沒有結束,他帶著爸爸的骨灰,歷經了繁瑣困難的海關交涉,帶著那盆骨灰上了飛機,終於來到富士山前,對著那座山,他手裡抱著他爸爸的骨灰,對著他爸爸的餘燼說:『多桑,我帶你來看富士山了。』

「這時候,我的國文老師她再說不下去,應該說,她很認真地說下去,但是聲音已經哽咽,她說:『所以我一直知道,這是我生命中的一個痛點,我每次想到這個故事,就覺得,很遺憾,因為,我不知道我爸爸有什麼想完成的願望。』我是說,在她哽咽的那一瞬間,我們全部的人都被震動了,忽然覺得什麼都不能掩飾,那種讓人熱淚直流的真誠。

「Jacques,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難受,我常常想我到底在做什麼,有一天我再無法從自己的文章裡看到類似感動的東西,我寫了,可那都是一些感情的化石,我總是在寫我的過去,所有愛過的人在那裡大聲合唱,甚至我也就沉溺在那裡面,就像我是一盒過期的牛奶,混濁發酸,我看著自己寫著一些湯湯水水的牢騷,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AM 4:35

「我想念過去的那種透明,那種為了一點點接觸會擺在心裡翻攪好久的感覺。或者我已經耗盡了太多的喜歡,剩下就是無感的等待?Jacques,你後來有喜歡上新的人嗎?後來的日子我想就這樣找一個人在一起吧,我以為我是這麼地缺乏著愛情,但像Dirty Talk的那個譬喻,當我準備好把自己摔進去的時候,忽然像在路邊夾了鹽酥雞,然後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那麼得餓,於是跟老闆說老闆我等下再來拿,結果便一走了之那樣,哈,真的,我只想要轉身逃開。

「Jacques,你真的不在嗎?我好想跟你說更多的事,我覺得我有點像鱷魚手記的水伶那樣,即使你不再是我生活裡那個騎著腳踏車在回家路上陪我的男孩,你也不會是那個十六七歲的你,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你活過這一輩子的,有天你回過頭來,說不定我會冷漠地叫你走開,因為那個透明純粹的你已經被我好好地囚禁在心裡了。

AM 4:36

「好吧,我在說謊,即使我已經忘了你的模樣,也不可能叫你走開的,哈,我今天有點怪怪的,太多話了,拜拜,Jacques,再打給你。」

台長: 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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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 個人分類: Let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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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坦克
雖然很久不見了
但你的文章仍然那麼有魔力
字字都是嵌進讀者心坎裡的想像
2007-01-13 11:51:31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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