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我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把繁忙的工作進行到一定的段落。望著窗外和風徐徐,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就在此時那隻貪得無厭的松鼠又依慣例地在陽台甩動那自以為是的掃把尾巴,乞求我賞點花生、餅乾什麼的。 我拿起餅乾盒裡的花生糖逗著牠,一邊看著那隻赤尾松鼠興奮的動作,尾巴從輕晃暖機到興奮的狂搖,誇張的動作簡直像是直昇機要起飛的樣子。一下子牠叼起我丟出去的花生糖,一溜煙就消失至無影。通常週末的下午ㄚ頭總會比較忙碌,照慣例她在出門前會幫我煮一壺我喜歡的『藍山』,然後就像那隻松鼠一樣消失無蹤。 屋裡『小野莉莎』的旋律迴盪在腦際旁,起身幻想著我的『她』正搭著我的肩頭,我輕移腳步試圖跟上小野莉莎的旋律,一時間裡腳步慌亂;顯然小野莉莎並不懂情人之間的圓舞曲.........。「表叔!你在幹麼啊?」由於太沉醉在協調『miss陳』與『小野莉莎』的爭端,以致忽略了小真返家的開門聲,我的動作差一點從優雅的國標舞變成 yo!!yo!的痞子街舞。「啊!沒..疑!妳怎麼...妳怎麼回來了?不是和同學去逛街瞎拼嗎?」「小如她『大姨媽』才來,說肚子不舒服,所以...就回家了。」ㄚ頭嘟著小嘴說。「哦!」「嘻嘻!表叔;你自己一個人在跳舞呀!」小真挑著那一高一低的細長柳眉,張著那很好看又極有味道會勾人的丹鳳眼向我掃射,然而我像是操作中被拔掉電源線的電腦一樣,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喂!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跳呀!反正現在也沒事。」小真用很像買高麗菜附送兩隻青蔥的口吻說著。「哦!呵呵..不用了吧!」我像是偷吃糖果被人贓俱穫的小孩紅著臉說著。「來來!沒關係的,不會我還可以教你。」ㄚ頭把小野莉莎趕出來,直說小野不懂舞曲。一陣手忙,在一堆雷射圓片中挑出好像是古早偶像《喬治男孩》的專輯,然後拉著我的手走到木質地板中央。「你這手放在我的腰上,然後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然後.......。」小ㄚ頭以為在學校參加熱舞社回家後就變成舞蹈老師,還把我當作『菜咖』一樣教導,我以一副『隨妳高興』的表情就陪她玩玩。當我的手碰觸到ㄚ頭柔軟的小蠻腰後,像是觸電的感覺從指尖傳輸至全身,那是在多年前曾經有過的感覺,又熟悉又陌生,我已經快把這種感覺都遺忘了。心裡想著:『我和ㄚ頭的這叔姪感情是否太親密了。』 生活的名義上是我照顧小真,但實際上ㄚ頭像是照顧我生活起居的『台庸』,有時又是心靈上的開心果,如果..如果...唉~多想無益,只是憑添困擾。屋子裡喬治男孩用他獨特美聲牽動著我和ㄚ頭的心,從輕快的舞曲到優美深情的情歌,小真用心地認真的指導我早已生鏽的舞蹈細胞,一整片歌曲跳下來,叔姪倆從嬉鬧輕快的舞步到情深款款的漫步曲,然後...大概是受到喬治深情歌聲牽引吧!小真哭了...,小真的臉龐輕貼在我的胸膛上,淚水順著她粉嫩的臉頰浸濕了我的棉T。「怎麼了?」我輕聲溫柔地問著。小真輕推開我,別過臉抽起設計桌上的面紙擦拭著淚水說:「沒什麼,只是突然很難過。」其實我知道ㄚ頭在難過什麼,幾個月下來叔姪倆打打鬧鬧、課業的指導、生活的照料,小真對兩個人的感情已有些模糊,但這一條無形的界線卻又一直清清楚楚的刻畫在我們的心中。『是我處理不好嗎?』我不禁有些自責,但是我又沒辦法成天板起一個長輩樣的卜克臉(雖然我長得就是卜克臉)。「妳知道的,妳我之間只能是屬叔姪的關係,與生俱來的,妳就別想太多,況且我心有所屬。」「我知道你的女朋友明天要來這裡,看你興奮的樣子,雖然也很為你高興,但是我還是為我自己感到很難過。」ㄚ頭繼續擦拭不聽話的淚水。「外面的好男孩很多,妳表叔只是個古董,不值得讓妳這樣傷神傷心的,頂多;我可以當你一輩子的好朋友。」ㄚ頭不語,兩眼婆娑撲過來緊抱住我,像是緊拉住就要上戰場遠征的男人,生怕心愛的男人就此一去不返。ㄚ頭撲簌簌的淚水已決堤,抽泣的聲音緊緊揪住我的心,而此時我也只能做的就盡可能地化身成被無尾熊攀住的尤加利樹。慢慢地我輕拍ㄚ頭的背,小真的情緒也慢慢的平復,然後她抬起頭對我說:「當一輩子的好朋友...?是忘年之交嗎?」臉都哭花了的ㄚ頭竟還能苦中作弄著我,牽起的嘴角彷彿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是她刻意所營造出來的,我真的深深地懷疑....?「還忘年之交?望你的頭哩!我也不過才大妳十出頭歲而已,還真的把我當老頭呀!」我挑著眉故意用鬥雞眼逗著小真,而那哭花了的臉也有了一絲絲的笑意,就此;小真仰起粉頸做了一個小女孩的撒嬌的動作說:「誰叫你曾說25歲以下你都把他當作小鬼;那25歲以上當然是老頭嘍。」好啦!悲情的場面算是已經控制下來了,一切已回到原點;窗外的天空還是一樣藍,早起的白頭翁還是一樣在我的晾衣架上對著我的衣服大便,香草園子裡的臘腸狗還是四腳朝天慵懶地曬著暖暖的太陽,小真那銀鈴似的串串笑聲一樣在屋子裡回盪著...不過週末的深夜,ㄚ頭房裡傳來陣陣唏泝的低泣聲...而這一夜我失眠了,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了miss陳的到來而興奮,仰或是為了情竇初開為情傷感的小真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