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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28 15:36:27| 人氣70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長相思一 輕殘雪(3) 回目調寄? 蝩s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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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餘日後,一干人已至江西九江。這一日天色已黑,眾人行至甘棠湖畔,用
乾草在地下鋪了,找了些枯枝落葉生火,就地歇息。陳少傑過去解開吳啟華的
綁縛,將乾糧遞給了他,待吳啟華吃完重新將他縛住,回身到眾人身邊。這時
林曉雪眼光斜向,往吳啟華方向溜了一轉,立即快速收回。

朱妙辰坐著沉思,忽然轉頭問林永超道:「林香主,貴會陳總舵主多半趕不上
廬山一行吧?」林永超不明其意所指,朱妙辰見林永超神色茫然,重複了一
句:「嗯,陳總舵主此刻尚在皖中,我想他數日之內,就算是日夜兼程,恐怕
也到不了廬山。」

林永超「哦」了一聲,嘆道:「那也是沒有法子,黃河水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了,總舵主見百姓怨望,說這於反清大有裨助,所以在安徽耽擱一陣,想來很
快便到。」

朱妙辰沉吟半晌,皺眉不再說話,林永超道:「天也晚啦,大家都休息罷。」
分派了守夜人手,取下氈被蓋在身上睡倒,漸漸月至中天,只聽鼾聲隱隱,眾
人一個個都進了夢鄉。

一路以來,林曉雪對吳啟華都是冷冷的不理,陳少英也就漸漸放心,相信林吳
二人並無情弊。是夜由林曉雪守下半夜,她眼光不住移動,停在吳啟華臉上,
吳啟華冷冷的凝視著她,臉上神色先見憤慨,之後牙齒一咬,反而露出一種漫
不在乎的神采。

林曉雪定定的望著吳啟華的臉龐,將他的模樣全都看在眼裏,四目交投,林曉
雪嘆了口氣,走了過去,低聲道:「我知道你恨我……」

吳啟華搶著道:「誰恨妳了?妳這女人配嗎?哼!還道妳怎麼好心救我一命
呢,原來全是假情假意,我一時不察,竟然落入妳的美人計裏,好啊,妳要殺
要剮、要打要辱,盡可隨妳的便!」

林曉雪咬住了下唇,卻不言語。她沉默片刻,忽地長劍一揮,將吳啟華身上繩
索割斷,低聲道:「你走罷,再被我們見到,可就怨不得我了。」

吳啟華不由得一怔,遲遲疑疑的站了起來,實難相信眼前情景是真,欲言又
止,林曉雪忽然伸手懷間,取出吳啟華的那塊暖玉,低聲道:「之前不小心割
壞了絛條,我把它縫好了,還給你。」吳啟華又驚又喜,他對這玉佩實是寶愛
異常,林曉雪將玉佩塞在他手中,低聲說道:「你快走吧!」

當林曉雪的手指輕輕觸到吳啟華的掌心,她感覺到一種向來沒有過的惆悵了,
接著她凝望吳啟華轉身欲去的背影,不捨之情卻更加難忍,只是咬著嘴唇強自
不作聲。

忽然吳啟華回過頭來,將林曉雪渾身掠了一眼,林曉雪再也忍耐不住,忽然縱
體入懷,伸手挽住吳啟華項頸,抬頭往他唇上吻去。

吳啟華生平第一次與人接吻,驚得呆了。林曉雪隨即回覆理智,退後一步,低
聲道:「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走吧你!」吳啟華低聲道:
「我會記得妳的。保重!」又向林小雪望了一眼,嘆了口氣,在長草中轉身去
了。

林曉雪看著他淡淡的影子在那長長的黑夜中消失而去的一瞬,她輕嘆一聲,第
一次感覺到患得患失這種心情的深切顯明了。

溶溶月色之下,忽然朱妙辰翻了個身,睡意消了大半,睜眼一看,不見了吳啟
華,朱妙辰一驚而起,大聲叫道:「大家快醒醒,小漢奸跑啦!」天地會諸人
被朱妙辰這一嚷,立時從睡夢中驚醒。陳少英拔出長劍,林永超定一定神,躍
上高處瞭望,淡淡星光之下只見甘棠湖上漁舟點點,此外不見什麼惹眼之物,
他口中喃喃咒罵,躍了下來,喝問:「究竟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怎麼這賊子竟
能無聲無息的逃走?」

林曉雪走了上來,道:「我合一忽眼就不見影了,也不知走了多久。」陳少英
兩道懷疑猜忌的眼光射在她臉上,「哼」了一聲,和林永超等人在長草叢中拍
打砍削,均無所獲。

吳啟華走了幾步,越來越是戀戀不捨,站在草叢中發呆,忽聽嘈雜聲響,諸人
一路找將過來,他大吃一驚,忙縮身不敢稍動。突然「呼」的一聲,一劍從他
身旁掠過,吳啟華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在這草叢裏終究不能藏多久,正沒做理
會處,瞥眼間見到右首一條小河,河岸旁泊著一只小舟。

吳啟華大喜過望,當下極輕極輕的跨出右腳,唯恐發出一絲聲響,他緩緩跨上
小舟,格格一聲,吳啟華心中突的一跳,幸喜林永超等人並沒發覺,吳啟華趕
忙解開纜繩,扳動短槳,慢慢划了出去。

河水波流瀅折,輕舟隨流東西,但見一片茫茫水色,原來小舟順著水勢轉入一
片大湖之中,清霜凝露、白月揚輝,湖中水月流光與天一色,船外微風吹動蒲
葵,發出細微的蕭蕭聲響,吳啟華心中大定,二十幾日之苦一時盡除,仰望天
上繁星點點,過了良久,迷迷糊糊的合眼睡了。

醒來時天已微明,他向四面一望,只見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片煙波浩淼,綠水
盈乎陂岸,岸邊荷柳婆娑,樓台亭榭掩映其間。忽然湖上飄來一陣琴聲,偶然
幾句吹到耳內,甚是悠揚清切。

吳啟華順著琴聲划出里許,轉過一個彎,露出一個折帶朱欄板橋,吳啟華繫了
船,踱過橋去,便見一所水石庭台,門前有額,題著「煙水亭」三字。裏面坐
著一個青衣儒士,那儒士面前置著小几,几上放著一具瑤琴。

那儒士見有人進來,琴聲便即停了,他抬起頭來,打量一下吳啟華,不禁十分
驚訝,點頭笑道::「古人云:『最難風雨故人來。』今日不風不雨,故人遠
來,相以敘誼,沈覺思至感歡忭。」吳啟華大感愕然,不知所對,也想不起曾
在那裡見過這儒生。

那儒士擺手請吳啟華坐下,說道:「家學淵源,想來公子琴藝必精,便請彈奏
一曲,以開在下眼界。」吳啟華推辭不過,只得接琴而坐,他左手按弦,右手
彈了起來。

那儒士見吳啟華吟、猱、綽、注、撞、走、飛、推等手法皆十分講究,九徽五
弦聲聲動情,不禁大生讚賞之意,連連點頭。

琴音不停,吳啟華這一曲彈的是『金風吹玉』,曲中卻無崋貴之氣,且琴聲悲
怨,那儒士默默相賞,隨心想向,曾經楊柳風前,有所遇之處,有所思之人,
而今杳然不見,禁不住淒涼寂寞之意。

吳啟華空有滿腔的情感,卻找不到何所歸托的地方,此刻全都宣洩在琴聲之
中,音韻高亢,可裂金石。那儒士見吳啟華右指控弦,漸漸意先乎音,說道:
「角轉徵太急,恐不能持久。」

果然「崩」的一聲,琴弦斷了一根,吳啟華臉上一紅,推琴而起,道:「獻醜
了。」那儒士微微一笑,接琴調弦,順著剛才的調子又彈了起來,嗚嗚咽咽,
裊裊悠悠。吳啟華肅坐靜聽,只聽琴聲吐葩含華,情致悱惻,比先前越發凄
涼,又有柳絮飛盡、無跡可尋之勢,實是沉惻哀婉之極!

吳啟華心悅誠服,始覺閑雅蘊藉,曲有盡而意無窮,不禁心有所感,驀然有一
種深曲要眇,難以為懷的感覺,彷彿置身於清超幽邃的境界。忍不住大讚一
聲:「好!」

那儒士笑道:「冒公子太謙了,在下琴藝平平,怎及得上令尊的十中之一?」
吳啟華張口欲言,那儒士又道:「令尊琴棋詩畫,無一不是冠絕當代……」吳
啟華插口道:「閣下誤會了,在下並不姓冒,而我父親也……」一時眉頭緊
皺,不知如何回答,想起父親乃是人所共憤的漢奸,暗自羞慚,表情便顯的十
分難看。

那儒士大是奇怪,奇道:「這可真是巧了,公子和在下一位舊識頗為相似,簡
直便是一模一樣。在下愚昧,便以為你二人有甚血緣牽連,得罪之處還請勿
怪!」又瞧了吳啟華一眼,心中百思不解:「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相像之
人?」忽然又想起一事,呵呵一笑,問道:「公子可是姓吳?名諱上啟下
華?」

吳啟華大驚失色,那儒士見他神情驚疑不定,更加確定了幾分,笑道:「不只
如此,令堂更是名聞天下的陳夫人!」

吳啟華眉頭一皺,心下大是惴惴不安,不知那儒士有何想法。那儒士望了望吳
啟華,眼色中充滿親切和藹之意。吳啟華一呆,眼眶微濕,胸口熱血立時上
湧,他一生因父母之故多受輕慢,幾時能有人如此和顏悅色的同他說話?

忽然那儒士伸指在唇上一豎,示意不要作聲,吳啟華一愣,那儒士道:「有人
來了。」在琴弦上一劃,發出「丁」的一響,朗聲道:「朱副壇主,你既然到
了,怎不進來?」

亭外傳來哈哈笑聲,一人笑道:「沈壇主真好耳力。」移步而入,正是朱妙
辰,後面餘人跟著進來,林曉雪也在其中。吳啟華一見到她,不知為何,竟感
到心情十分的異樣,登時便有些坐立不安。

朱妙辰向那姓沈的儒士拱了拱手,笑道:「煙水亭內焚香奏琴,沈壇主真好風
雅啊!」

白蓮教勢力極大,教內分為普覺道妙四派,入教之人必將本名刪去一字,用以
添上該派名稱,以名一觀,便知身屬何派。這姓沈儒士名叫沈覺思,正是白蓮
教覺派壇主。

吳啟華一聽朱妙辰如此言語,立時忐忑起來,暗想原來都是一路人,這次勢必
難逃性命,平生處境之險,再莫過此了!

寄件人: "依萍"

台長: 水魅*TA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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